祝少帮主气的刚想大骂,就听方府门前那老妇人不满的督促道:“姑爷,怎么回事啊?时候不早了,你还不赶紧进去。家主和二小姐还在等着你呢。”
“哦哦,马上就来。”祝少帮主也来不及再去理会翻龙帮的人,忙应声道。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被归依柳一把拉住胳膊不依不饶道:“祝郎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们还有孩子。”
挣了两下没有抽出手来,祝少帮主也没想到这女子平时柔柔弱弱的怎的现在如此有力,心里也是焦急的很。随即心一狠,左手也不抽回,你不是拉吗?好,那我就送送你,想到这里。祝少帮主一咬牙,被归依柳抱住的左手运起掌力,顺着女子的回拉之力,直朝其小腹拍去。
“砰“的一声,归依柳痛哼一声,身子就朝后面的人群倒了下去。天禅和尚没想到这颇有礼节书生气的青年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此狠手,事发突然,他一时不备,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来不及反应,忙伸手拦腰抱住归依柳后倒的身子。
耳边又传来祝少帮主的声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女,明明就是怀了这个小和尚的孩子,竟然和这假和尚,跑来这里陷害我,莫不是翻龙门看我八掌帮与方县令联姻,心生嫉妒才出此下策,要不然你们怎么来的如此之巧。”祝少帮主阴阳怪气的说完这话,就朝方府大门走去。
此情此景,看的在场众人对其秉性了解的更深了几分,老妇人和那大汉看着一脸平静的向自己走来的祝少帮主皱了皱眉,一脸不喜之情。
“够狠,真是会栽赃陷害啊,这话也就忽悠忽悠普通百姓,他祝少帮主是什么人我们这些人会没点了解吗?”翻龙门那青年说道。
“好了,莫师侄咱们也走吧,本来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还遇上一出好戏。这姓祝的一家还真是够狠,他要不这样做,咱们还有的玩,他这一掌下去,此事也就让他这么糊弄过去了,不过那女子可真是以可怜人啊。”那中年富态男子说道。
天禅和尚听到祝少帮主的话,直觉内心深处一股业火直冲脑门,看着一脸煞白嘴角溢血的归依柳,下身裙摆流出鲜血,慢慢湿了裙帕。忙唱声佛号,按耐下火气,知道此时不是动手的机会,赶紧问过身边百姓医馆方向,抱起归依柳就朝城中医馆方向奔去,“姓祝的你等着,此事没完,佛爷会回来领教你高招的。”
“这和尚有意思,竟然还敢威胁本帮,真当本帮是吃素的?黑三!”和祝少帮主一同骑马而行左边那劲装中年一脸戏虐的盯着朝外奔去的天禅和尚阴声道。
“堂主,有何吩咐?”黑脸矮个壮汉一脸恭敬的道。
“你派人去盯着这和尚,看看他去了城中哪家医馆,然后再回去调一批本堂的弟兄随我去医馆收账。”劲装中年人阴沉的命令道。
“是!”说完,黑三就朝后跑去。
“雏就是雏,竟然还敢当着面威胁本帮,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今天要不是在场的人多,早就把你卸了喂狗。”另一劲装中年望着天禅和尚离去的背影说道。
天禅和尚不知道的是不止是八掌帮盯上了他,在昨天夜里还有一伙更加可怕的势力在搜寻他。
武邑县城,县衙大院内一片狼藉,尸横遍地,大部分都是官兵和衙役的尸体,只有少部分是黑衣蒙面人的尸体。院子里分散着二三十位黑衣蒙面刀客正在打扫战场,不管死透了还是没死透,都会在官兵的尸体上左胸心脏处补上一刀。不时有黑衣人进来把属于自己一方兄弟的尸体背起,所用物品全部打包带走。
院子正中央站着一位冷酷中年,中年身上带着好几处伤,一脸的苍白疲惫,严肃中又带着点焦急之色的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黑一白两个矮子,黑矮子拿一杆一尺一半通体漆黑的旱烟杆,白矮子拿一把长有一尺的白色竹制折扇,两人站在那中年身旁也不说话。整个大院除了尸体的搬动声,一片死寂,气氛很是压抑。
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黑衣蒙面刀客快步来到中年等人近前,一抱拳道:“禀报少主!都搜过了没有发现杜鹃紫的尸体。”
“那外面的弟兄可有什么发现?”黑矮子问道。
“回黑爷,外面的弟兄说并没有放走一个人。”刀客说道。
“王晨川和谢安等人今晚都死在了这里,但是又没有发现杜鹃紫的尸体,那就应该是跑掉了。那她是甚么时候跑掉的呢?不可能是在我们之前得到消息跑掉的,而现在又搜不到人。奇怪奇怪。”白矮子轻轻摇了摇折扇沉吟道。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路上咱在想办法。”黑矮子对着那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深吸口气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没想到本盟一番算计下来,最后竟是如此结果,要是让我抓到那女子和和尚,我要将他们活剥。”中年男子阴狠的说道。说完转身就和白矮子运起轻功朝外飞去。
黑矮子对着刀客说道:“你留下来再搜一遍,把地方打扫干净,我们的东西一点也不能留下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刀客抱拳回道。等他再抬起头来时,那黑矮子已经不见了。
“昨天要不是黑爷白爷出手相救,本少主恐怕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喽。”刚才的中年汉子站在城外丘地上,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牙说道。
“我等知道少主遇上危险安敢不救?”白矮子说完又说道“只是左丞相要的东西丢了,这事可是不好办啊,我们得尽快找回来才好。”
“我们半路抢了大安府送给六王爷的寿车,取了六王爷最想要得到的‘龟虽寿’,再加上今晚的事情,恐怕今晚过后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喽。这要是在南方四州还好,在这北方我们可是举步维艰啊。黑爷白爷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指点一下小侄不?”中年男子边看向黑白两位老矮子。
白矮子想了想说道:“少主勿扰,你说前天你进老湖镇客栈的时候就知道不妙,所以把龟虽寿挂在了客栈幡布后面的门框上,而你突围走的时候,官兵都追你去了,当时应该只有那青年和尚和断了半臂的杜鹃紫还留在客栈里。等我们昨天救了你再返回去的时候那龟虽寿不见了,酒楼老板也不见了。”
“正如我们先前推断的那样,这件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在了杜鹃紫或者小和尚手里,还有可能落在了那酒楼老汉的手里。但那老汉是三十年前搬到这里的,他现在失踪了。现在我们又把谢安暂时落脚的武邑县衙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杜鹃紫的下落。看来我们只好找找那和尚了,那和尚你说他是刚入江湖的,功夫肯定不高,竟然到了这里,他师门应该也离得不远,我们只要用心打探一番,不愁找不到线索。”
“还是白爷说的在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返回老湖镇看看。”中年男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朝白矮子恭维道,黑矮子在一旁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嫉妒的味道。
天禅和尚抱着归依柳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栋两层高的医馆门口,看也不看抱着人就跑了进去。进了门就喊大夫,火急火燎的跑到一个老中医的面前道:“大夫快你给看看,看看她怎么样了?”
老中医一头白发,但是面色却很红润。大早上的正在药架子上翻腾他的药材,看到有人进来,赶忙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年轻的和尚抱着个漂亮姑娘愣了愣神,之后再往女子身上一看,忙对天禅和尚说道:“事不宜迟,和尚快把人抱到后院去。”
天禅和尚在后院厢房后面焦急的等着,过了半响,那老中医才走了出来。看到大夫出来了,天禅马上迎上前去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唉!命是保住了,但是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这姑娘身子太虚,又流了这么多血,看其脉象最近心神也不平稳,现在是神虚气虚血虚要不是你赶来的早,恐怕这姑娘命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手,竟用如此很辣的掌力击在其腹部,这是要一尸两命的做法啊。”
说完又看了看天禅道:“小和尚,我也不管你是从何处救下她的,但是一会我会给她开几副药,你先把药钱付上吧,看在你是和尚的份上我少收你一点,就收你三十八两吧。”
“什么?三十八两?大夫您这是要打劫啊,什么药这么贵啊。”天禅和尚被他开口吓了一跳。
“打劫可比这来钱快,怎么还嫌多?这可是救命的药,要不是看你这和尚挺有慈悲心肠,我不收你个百八十两都是便宜你了,要是你这和尚不识好歹,你爱去哪救就去哪救吧。”老中医一听气呼呼的说道。
“别别别,您老,小僧不是那个意思,小僧和这姑娘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只是气愤不过才把她救下,您就发发慈悲再便宜点吧,佛祖会保佑施主的。”天禅和尚说道。
“少来这套,这样吧三十五两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得喝西北风去了。”老中医说道。
天禅和尚肉痛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正好三十五两,依依不舍的把钱递给了老中医,看着老中医喜滋滋的拿着钱走了。
这可都是下山前师父给他的盘缠,整整一百两,现在一下去了快一半,差点没心疼死他,要知道从小到大从他手里直接过手的银子从来没超过十两,更别说是拿三十五两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