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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鹧鸪鸟之心

一片白雪之地,出现少年孤零零的身影,赤发飞扬的脑袋转了转环视一圈,除了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峰别无它物,直觉告诉他要到山顶上去。

将宗主给的空间戒炼化之后,神识探进去,里面除了一些灵石之外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衣服、柴火、棉被……还有一些丹药,都是火系的,另外显眼位置放着三瓶白色丹药,隔着翠绿的玉瓶都能闻到一股诱人的芳香,瓶身上标注着:“仙粮丹,月食一粒”。

龙炎吞下一粒,一股暖流划过,果然感觉肚子里饱饱的,不过谨慎起见他决定省着点用,自己的悟性他很清楚,说不定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运转手臂中的黑色灵力,终于将净灵剑收进空间戒中了,看来这枚戒指品级不错。

一切收拾妥当,抬起头往峰顶望了望,层层云雾遮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龙炎刚抬腿还未跨出,突然一股冷风吹过。

“嘶~好冷。”

打个寒颤,连忙运转灵力想撑起个护罩,可是他惊讶地发现,灵力被压制了,费力撑起的护罩上,灵力飞快地流失,刚才用灵力打开空间戒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怪不得宗主会让我带着棉袍了。撤去护罩,龙炎将一件黑色的棉袍套在身上,修仙之人寒暑不侵,这还是他第一次穿棉袍,全身被包裹着很不自在,不过好在很宽松。

龙炎转着圈在身上看了看,似乎有点太大了。无奈之下,龙炎将衣袖挽起来,袖口压紧在肩膀处打了个结;至于下摆更是拉起来别在腰间,这才行动方便起来,不过棉袍又厚了一层。

风雪间,少年踏着稳健的步伐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而远处看去,黑袍赤发,宛如风雪中燃烧的一段黑木,风雪亦不能动摇燃烧的烈焰。

一个月后

沉寂的空间中,一座巍峨的雪峰,山腰上一个瘦小的少年。

少年仰头向上方白茫茫的云雾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果然不是那么好爬的。”

一个月来龙炎都在爬山,可是从现在的位置往上看似乎和站在山脚下看到的画面没什么区别,但是朝下面俯视,脚下确实走过了不少距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座雪峰太高、太大了。

龙炎将取出的一粒仙粮丹重新放回去,抬起脚步继续向上走。

不过好在这座雪峰上的灵气很浓郁,在修炼上他一点也没耽误,他的仙粮丹省着用的话,用个三五年没有问题,到那时出去,说不定可以再凝气几层。

龙炎一点也没有气馁,既然这片空间在宗门内,那么宗主和骨剑师傅肯定也来过,而那花师姐说不定也爬过这雪峰。“我和这些人走在同一条路上,”龙炎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又过了三天,龙炎和往常一样,一直在往上爬,突然在前方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发现一个黑点。连忙加快脚步,那黑点越来越近。

“是一个洞口,”龙炎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他平常休息时也会凿一些山洞盘坐进去,但没有这么深的。漆黑的山洞没有飘进一片雪花,周围都是黝黑的石壁,很干燥,龙炎甚至觉得这个山洞很温暖,向背后的风雪看看,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索性休息一下吧。”

龙炎小心地移动脚步,转过一个弯,石洞中不是很暗,墙壁上透出星星点点荧光,走出一步,脚步的回声已经清晰可闻。

“居然是灵气结晶!”龙炎将一个光点吸入体内惊喜地发现是一颗纯净的灵气结晶,刚进入经脉就和自己的火灵力汇合起来,不用炼化直接进入气海中的气旋。

“噜噜噜”

在龙炎惊喜之时,肚子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哀嚎。来不及多想直接拿出一粒仙粮丹丢进嘴中,这次是实在扛不住了,再不吃非要饿晕不可。

没有急着盘膝修炼,龙炎继续向石洞深处走去,这里安全与否还未可知,不探个究竟实在不能安心。一口气又走了数里路,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尽头,似乎空无一物。

再往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原来石洞尽头是一个七丈方圆的石室。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空荡荡的没有杂草,但是地面灰尘上有很多脚印,循着脚印,龙炎来到石室中脚印最密集的一个角落,蹲下身子在石缝中,有一个鸟巢。干燥柔软的枯草结成的鸟窝中正躺着一枚白色的蛋,蛋壳洁白而晶莹,又显得很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这么低的温度下可以孵得出来吗?”

龙炎刚才感觉石洞中的温暖,那是相对外面的,若是在洞里将棉袍脱下来肯定还会很冷。“也不知道鸟妈妈还会不会回来。”

龙炎重新来到洞口,在干燥的石壁前坐下来准备修炼一会,而且有一点好奇,这雪山上会有什么鸟?他来到这里一个月还从没遇到什么动物呢。

将一切杂念驱除在外,灵力运转起来,山洞中那些灵气结晶顿时如万鸟归林般飘来,顺着鼻息毛孔进入龙炎的经脉,不需要费力炼化直接进入气海,照这个速度恐怕一个月就可以凝气六层。

但就在龙炎欣喜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阻力,那些被自己吸引而来的灵气结晶这一刻被另一个方向的吸力拉扯过去,龙炎习惯性地加快经脉中的灵力运转,和那股吸力抢夺灵气结晶,可惜在那股吸力之下,飘向龙炎的灵气结晶还是越来越少,直至彻底消失。

龙炎睁开眼站起来向洞穴里面看去,脸上的怒色中带着一些惊疑,刚才在里面看过了,除了一颗蛋什么也没有,难道是那颗蛋?

再次走进去,此时细看之下,洞**石壁上的灵气结晶已经不多了,而越往里走,灵气越浓郁,从石壁上飘下的星星点点的结晶也越多,当离那石室不远时,空气中飘动的结晶甚至形成了一股冰晶漩涡,向着石室的方向涌去。

龙炎伸出双手从空气中划过,那些在空中飞旋的灵气结晶碰在手指上,迅速溶解开,贴在皮肤上冰凉而滑腻,缓缓向着里面渗透进去。

站在石室门口,龙炎将脑袋探进去,“果然是那颗蛋,看来这里的灵气是鸟妈妈给它准备的。”

龙炎看着那颗此时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鸟蛋,晶莹的蛋壳仿佛钻石般耀眼,“还是不和它争了,要是没有足够的灵气说不定就没办法孵出来了。”

重新回到洞口,此时外面的风雪小了一点,鸟妈妈应该快回来了吧,龙炎暗暗猜道,等看上一眼他也就该继续上路了,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间,灵魂飘忽起来,似乎与肉体分离,龙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魂正想着那间石室中飘去。

“怎么回事?这是梦还是现实?”龙炎实在分不清楚,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一阵困乏,意识也不清醒。

在石室中飘荡了一圈,他看到了周围飘动的密集的灵气结晶,看到了地面上那层有着爪印的灰尘,也看到了还在吸收灵气的璀璨的鸟蛋,甚至光芒映照间,还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成长得就要孵化的幼鸟,毛茸茸的灵动可爱。

但只飘了一圈,当灵魂来到那颗鸟蛋上方时,突然分出一缕灰色的灵魂,龙炎还未反应过来,那缕灰色的分魂一闪就钻进了蛋中,而就在灵魂与幼鸟相融时,蛋壳中那个幼鸟的黑影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龙炎挣动下身体,迅速睁开双眼在周围扫视一圈,自己还是躺在石洞入口处,外面飘动着洁白的雪花,而里面相对来说还算暖和,不过飘动的灵气结晶已经没了。下意识地来到那间石室,“好神奇的感觉!”龙炎看着那只刚孵出的小鸟惊叹一声。

其实龙炎觉得它更像只小鸡,不过从蛋来看应该不是土鸡,而且也没见过鸡可以吸收这么多灵气的。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有种那只小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的感觉。

“你好?”龙炎试探地散出一缕意识传音道。

那只小鸟呆呆地看着龙炎,眼中有着好奇和疑惑。

“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龙炎再次惊叹一声,那只小鸟明显还有自己的灵魂,那刚才的梦境又是怎么回事?龙炎蹲下伸出右手,试着让那只小鸟跳到自己的手心上来,就像大脑指挥自己的手掌一样。

那只小鸟果然照做了,乖巧地扇动下毛茸茸的小翅膀,双腿微曲,跳在龙炎的手心中,身体晃悠了下,似乎还不太习惯运动。

龙炎开心地笑了下,突然朝身后看一眼,似乎做贼心虚般,“那只鸟妈妈不会突然回来吧?”

“怎么办呢?我还要不要等它?”龙炎心中剧烈地挣扎着,“要是我把小鸟带走了,鸟妈妈回来找不到孩子怎么办?”

“但是,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它回来,会不会丢下孩子不管了?”

龙炎急躁地在洞**来回走着,时不时地朝外面看一眼,“算了,我在这里等上三天,要是还不见鸟妈妈回来,我就将小家伙带走。”他终于下定决心,“其实也不算是偷,毕竟我能感觉到它是我的一部分。”

龙炎将一直蹲在自己肩膀上的幼鸟抱在怀中,“就知道睡觉,刚出生东西也不吃就一直睡到现在,都三个时辰了。”

之前龙炎将自己从外面带进来一直舍不得吃的一点肉干喂给它,结果小家伙闻了闻就直接睡着了,一对小爪子却死死地抓着龙炎肩上的衣服,似乎赖在他身上了。

怕发生什么差错龙炎不敢再随便睡着了,索性开始修炼,这下不怕抢夺灵气了,虽然山洞中已经没有了灵气结晶,但是灵气浓度比外面还是要好上很多。

那只不知名的小鸟一直没醒过来,要不是感觉到它肚子上比自己还要高的体温,龙炎就要怀疑它是不是死了。

“果然是被妈妈抛弃了吗?”龙炎走出山洞伸个懒腰,“小家伙还是跟我走吧,我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一直面对着无尽的风雪,光看着都犯困,怪不得你老是睡觉。”

可惜空间戒中放不了动物,龙炎只好把它塞在胸口的棉袍里面,包的密不透风,然后将黑色的兜帽戴上继续向山上面爬去,只是龙炎没有发现的是,这次进入风雪中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龙炎的生活又变得单调起来,除了每日早晚修炼的四个时辰之外就是爬山,还有爬山时试着和那只雏鸟聊一聊心里话,否则真的要被这单调的雪景逼疯了。

“你到底是一只什么鸟呢?为什么总是不吃饭,不吃饭怎么长的大呢?”

“你刚从蛋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呢,要不要出来看一眼?”雏鸟没有回复。“那还是不要看了,现在外面有点冷。”

“对了,听说有的灵禽是异类交合而生,而父亲是灵兽的话,可能喜欢喝奶,”龙炎胡思乱想着觉得很有可能,这片空间中本来就没多少动物,若是鸟妈妈难得碰到一个灵兽,又很喜欢,结成伴侣也未尝不可,“可惜我现在给你找不到奶……”龙炎叹息一声停止了胡思乱想。

“小灰啊,前面又是一个山洞,是你们的邻居吗?”龙炎惊讶地睁大眼看着远处茫茫大雪中的巨大洞窟,向怀中的雏鸟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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