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虎子,还楞在院里做什么,吃饭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定然是虎子娘了。
“虎子,先吃饭吧,那鱼就先放在缸里,明天就拿去卖了吧。”老汉转过身抹了把眼角,轻声说道。
“哦,好吧爹。”
虎子不情愿的应了声,抱着小鲤鱼来到院墙前,在那里有一口大缸,一半埋在地下,地面露出的一节恰好打到虎子胸口。
虎子把小鲤鱼轻轻的放入缸内,入水的小鲤鱼身上闪过一道金光,但随即就不见了。
虎子呆了一下,惊呼道:“爹,你快来看那,这条鱼会发光呢?”
老汉转过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笑了笑说道:“虎子不要闹,哪有会发光的鱼,除非是龙鲤,只是那是传说中才有的,我们怎会见到。”
“不是啊,爹,我说的是真的,这条鱼刚才真的发光了呢,你快过来看那!”虎子跑回来,抓住老汉的手,拉着他走向大缸。
“这孩子!”老汉叹了口气,终于拗不过儿子的哀求,背着手走了过来。
“好了爹看看还不成吗?”
来到缸前,老汉伏下身,本想随意看一眼,哄哄儿子也就好了。可是就是这一眼,老汉惊的差点坐到地上。
“这是……”
老汉揉了揉眼睛,再次伏下身仔细看去,结果老汉越看越是吃惊。
“虎,虎子,去,去把灯拿来。”
“爹,灯油不多了,娘说过不许点了。”虎子忙说道。
“跟你娘说有急用,必须点,快去。”老汉头也不抬,催促道。
“好吧!”虎子无奈的走开进了房中,嘴里还在嘀咕着“等下娘知道又该发飙了。”
举着灯来到缸前,昏暗的油灯光洒在漂浮在缸内水面的小鲤鱼身上。灯光映照下,小鲤鱼金色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那是神话里面才有的吗?”老汉两眼呆滞,不住的喃喃自语。
“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虎子瞄了一眼小鲤鱼,疑惑道。
“啊,没什么,爹在想事情呢,去,把你娘叫来,就说我让她看龙鲤,快去快去。”
见虎子磨蹭着不肯走,老汉忙不迭的催促着。
“老头子,喊我什么事啊。”一个围巾包着头发的妇人走出草房,手里拿着一根火把。
“虎子他娘,你快过来看看!”
“看什么呀?”虎子娘嘟囔着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陈成手中的油灯。
“你个死老头子,谁让你点灯了,你不知道咱家就那么点灯油了吗?”虎子娘高声骂道。
“他娘,你先别急,快过来看看。”陈成不以为意,若是在平日里虎子娘这么一喊,陈成早就蔫了,可今日却仿似没有听见一样。
虎子娘也是微微一愣,暗自纳闷自家老头子今天是不是翅膀硬了,居然对自己的话敢不理睬。虎子娘虽然心里有气,但却也没有当场发飙,她虽然脾气大,其实还是个很善良的人。
十年前,她和婆婆讨饭来到龙台村,婆婆生了重病,无奈之下,她和婆婆只好借助在陈成家中。
后来虎子娘婆婆去世,虎子娘无处可去,看陈成人也老实,虽然大了几岁,但自己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也就嫁给了陈成,后来就有了虎子。
虎子娘大步流星,几步就来到了大缸前,低头向缸里看去。
“这,这是龙鲤!”虎子娘眼睛大睁,震惊的合不上嘴。“传说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龙鲤!”
“虎子娘,你确定吗?这真的是龙鲤,不是金色的鲤鱼?”陈成惊喜的问道
啊!
虎子娘忽然猛地一把抓住陈成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陈成大叫一声,抱着手跳到一旁。
“虎子他娘,你干什么?”
虎子娘嘿嘿一笑,掩口道:“老头子,疼吧,那就说明我没做梦。”
陈成看了一眼有着清晰牙印的手掌,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不会咬自已啊!”
虎子娘瞪了陈成一眼,笑骂道:“你当老娘傻呀,我咬我自己会痛的!”
陈成无语,再次来到大缸边,边看边对虎子娘说道:“老婆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爹,娘,你们再说什么呢?”虎子眨巴着眼,疑惑道。
“小孩子家家的,说了你也不懂。”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道。
虎子撇了撇嘴,眼神怪怪的看着满脸兴奋的爹娘,盯着那条自己捡来的鱼,心中很是疑惑,平日里总是不断吵闹的二人,今日里因何这般默契。
“娘,我饿了!”虎子揉了揉肚子,看了一眼大缸里的鱼,心里回想着快要遗忘了鱼汤的滋味,觉得肚子更加的饿了。
陈成夫妻二人思前想后的折腾了一夜,终于有了决断。天还未完全亮,一夜未睡的二人,走出草屋,来到大缸前。
“老婆子,真的决定了?”陈成看着虎子娘,有些犹豫的问道:“这可是价值千金啊,有了它,咱家的日子以后可就好过了。”
“老头子,这龙鲤是神圣之物,将来是要化身成龙的,不可亵渎。”虎子娘难得的温声说道:“虽说我们不能最终确定它是否就是龙鲤,放了它对我们并无多大的损失。”
虎子娘说着伸手从大缸内抱出小鲤鱼,一边向院外走,一边和陈成说道:“若它不是龙鲤,那它就不值千金,但,若它真的是龙鲤,那它一定是有灵性的,它会记得我们的好,千金虽好总有花光那天,但若得到一条龙鲤的友谊,我们将终身受用不尽,甚至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将受益。你说,你还坚持你的决定吗?”
陈成呆呆的听着,不敢相信的深深看了虎子娘一眼。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捡的这个老婆出身不简单,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见识到了虎子娘的厉害之处。谁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刚刚这番话,陈成相信镇上的朱先生都不一定说的出来。
夫妻二人趁着夜色,径直向着河边走去,为了以防有人看见,虎子娘还用她那蒙头的围巾把小鲤鱼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