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青山学院，外院的一间破旧小院中，一张破烂的小床上，一个身着灰袍的少年盘膝端坐着。
少年脸上满是汗水，眉头紧锁，似要陷入肉中。嘴角一丝淡淡的血迹，不知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咬伤的。微微的白光围绕着少年，不知何处的风吹动着少年的头发，使得少年凌乱枯黄的头发飘动着。看着有一丝诡异。
突然这股微风猛地加大，吹动起少年的衣衫，也吹动了身边的被褥。
砰。
一道闷响传开，暴虐的气劲撕碎了这间小小的破院。倒塌之声慢慢传开，少年没有出来。
数息之后，一道身影凌空而知，却见这个匆忙赶来的白袍老人淡淡看着倒塌的废墟，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便缓缓松开，左手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轻轻的叹了口气。右手伸出，对着倒塌的废墟握住了拳头，猛地松开。
便见废墟砰的一声向四处爆开，露出了倒在了地上被血染红衣衫的少年。
此时虽是深夜，但此前那般巨响的声音却如鸣钟一般，将小院附近所有的人都吸引至此。老人没有再做其余的动作，缓缓的开口道。
“”将他送入药院。“”
先后赶来的少年们循声看向了老人，随后跪拜在地，大声应答着“”弟子遵命。“”
老人没有将目光看向这些跪伏在地的少年，最后淡淡看了一眼昏迷的染血少年，便消失在了原地。
感觉到老人的消失后，跪伏的少年们也缓缓的站起身来。纷纷看向昏迷的染血少年。你看我我看你几次后，有几个少年没有犹豫的便转身离去。随后其余的人也慢慢的跟上了之前人的脚步。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在之前便已冲向昏迷少年的少年。
看了看四周，发现似乎只剩下了自己，这个少年叹了口气，缓缓将昏迷少年背上，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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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莫明大喊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待缓过气后，莫明推开披散在眼前的头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闭上了双眼。
噗
吐出了一口鲜血，莫明倒了下去。
听见声音赶来的两个少年推门看到了这一幕后，叫了一声莫明后，便冲了上去。
白衣少年拿起了莫明的左手，给他把起了脉。
青衣少年没有其余的办法，便自觉的待在一盘。
“”白药，少爷怎么样了？“”青衣少年焦急的问道，
白衣少年松开了莫明的手，松了一口气后，望着青衣少年淡淡笑道。
“”没事，病情没有恶化，他啊，估计就是醒来后内视自己身体时，受不了打击，所以才会晕过去。至于那口逆血倒是吐得好，这口血吐出之后才是真正的没有后患了。不过，只怕下次醒来之后。“”
听完白衣少年的话后青衣少年也是送了一口气，随后便也皱起了眉头。
“”是啊，这次打击对少爷来说真的太大了。“”随后少年松开了眉头，语气坚定的转口说道“”不过无论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少爷死的！“”
“”你已经为他荒废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打算再为他废了你这一辈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白药是真的发怒了。
青衣少年却没有因此发生任何改变，只是为他的少爷整理了一下，盖上了被褥，随后转身推门离去。
“”我会求到莲果的。“”
听到这淡淡的一句话后，白药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关上的门大声吼道。
“”莫青衣，你他妈就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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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莫明又一次醒来后，只过了数息后便回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随后便猛地大喊了起来。
大概嘶吼了数刻，似乎是累了，喊不动了，或者是不想喊了。莫明停了下来。望向身边的白药。在白药取下耳中的木棉后，缓缓开口。
“”我还有机会么？“”
白药微微皱了皱眉，语气略显嘲讽的开口“”怎么，脑子也练坏了？“”
莫明没有生气，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转头看向了窗外。太阳正缓缓落下，天色渐暗。黄昏光芒照在莫明的脸上，没有退避，莫明只怕那光不够刺眼，无法照破他那内心的黑暗。
砰。
青衣少年低头喘着粗气扶着门，没有过多的停留，瞬间便来到了莫明的身边。
“”少爷，您醒了！“”
看着面前这张面孔，那枯黄的皮肤，那似乎要咧开到耳根的笑容。莫明转过了头。思绪飘到了远方。
似乎便没有因为莫明没有理会自己而感到任何不适。青衣少年又看了看莫明，随后看向了白药，眼神中似乎是在询问。
“”放心吧，死不了。就是……“”白药欲言又止。
莫青衣眼一瞪，偏头示意了一下门口。
“”少爷，您好好休息下，待会青衣再来伺候你。“”莫青衣恭敬的弯腰一躬后便走了出去。白药随后几步也离开了这里。
白药没有把门关紧。
“”白药，三长老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签下那血令，就会将莲果分我一份了。三日，至多三日，三长老便可以将莲果取出来！“”
“”莫青衣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知道血令是什么东西吗？签了那个，你以后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有必要为了一个废人做这么多？你他妈这样做值得吗？“”
“”少爷不是废人！值得。哪怕让我去死也值得！“”
“”莲果也只是能让他之前的伤痊愈，他的筋脉碎了大半，治好后最多也只能再撑个十年！“”
“”十年够了，十年后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的。“”
“”莫青衣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砰。
莫明默默的听着，眼泪默默的流下，默默的躺着。
再之后莫青衣进来了。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痕，似乎是被打了一拳。不管莫明有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大略是一些搞笑的经历，或者是一些奇闻异事。莫明没有让他停他也没有停。
待一道钟声响起，莫青衣才不舍得走了。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莫明。
“”谢谢。“”莫明淡淡开口。“”青衣有你这个好友已经够了。可以给我准备下笔墨么。“”
屋外呆着的白药缓缓走远，不久后便推门而入，手中多了不少东西。
“”麻烦你出去下吧，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待白药将笔墨放好后，莫明开口。白药没有说话，缓缓走出，缓缓关门。
拿笔在墨砚中蘸了许久，半刻后，莫明才开始动笔。
数刻后，身着整齐的莫明走出了房门，没有因为门边的白药停留。缓缓消失在了通道中。
“”对不起。“”白药淡淡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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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不是莫明吗？“”
“”是啊，怎么了？“”
“”你还没听说？昨晚没有听到我们东院发出的巨响声音吗？“”
“”我是有听到了一声响声，还被吵醒，不过太累了，转眼又睡了。怎么？“”
“”那就是莫明弄出来的。“”
“”不会吧？就那个废人？“”
“”可不是么。听说他修炼那部残经导致走火入魔。全身灵气暴虐而出，将房屋都弄倒了。当然，我听药院的兄弟说，也把他的筋脉都给震碎了。现在啊，他已经是个真正的废人了。“”
“”难道是那本至今害死了无数人，没有一个人修成的残经？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过，他怎么有资格进入武院获得这本经书的修炼权的？“”
“”听说是青衣师兄拼的自己的名额不要，又付出了一些代价，才将机会让给了他。“”
“”莫青衣？！就是那个学院第一天才？“”
“”何止是我学院第一天才，听说整个青山州都没人能有他那个资质，他可是千年一出的体质！不过可惜了，摊上这么一个废人少爷。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他，不管不顾前辈的劝解，常常以死相逼。那么多的资源就算是头猪都跨入气海境了。可这个废人才修至炼体八层。唉。“”
“”莫青衣把资源都给了他？！那他是怎么跨入气海境的？“”
“”只靠天地灵气便在这般年级跨入气海巅峰，不然怎么算得上青山洲第一天才！“”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种废人干嘛不死了算了？这样拖着青衣师兄。若是没有他，半年后的五院大比青衣师兄岂不是能带领我青山院重新夺得第一！“”
“”那是肯定的。所以说啊，这个莫明不止是个废人，还是个恬不知耻的废人。像个吸血鬼一样的缠着青衣师兄。“”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莫明没有气愤的上前争论。心境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想在这个山头静静的坐一坐。这种话已经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已经习惯了，可以自动过滤。
“”若是他就这样掉下去多好。“”
“”快走吧，小心被他的废气传染，晚饭时间也快到了。“”
“”废气么？“”莫明自嘲的淡淡笑着。随后便平静的看向遥远的天边。这个地方是他在学院中最喜欢的地方，平常总是会来坐上许久，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边，似乎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那天边似得，每到这时，莫明才能松口气，才能好好的平静下来。
爹，对不起。孩儿没法振兴莫家。
娘，对不起，孩儿无法帮你报仇。
小妹，对不起。哥哥没法亲自手刃那个畜生。不过你青衣哥哥一定会做到的。
青衣，对不起，少爷没办法再继续做你的少爷了。若是还有下辈子，一定是轮到你做我的少爷，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像这些年你对我那样去对待你。
莫明纵身一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