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绯璃从后门溜回琉璃院,站在门口的妙琴叹了一口气,“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半盏茶前,老太太身边的春玉来传话,叫您去,幸是婢子聪慧,道您去安府与安大小姐赏花了,老太太叫人回话说等您回来就赶紧去。”
“老太太?”璃脱下染血的外衣,拿毛巾擦去耳上、脸上手上血迹。
“正是,怕是为了一月之后的选妃大典。”妙琴接过凌华绯璃的外衣道,“咦,这衣服怎么都是血呀。”
“哦,那就去吧。”凌华绯璃在妙棋的服侍下穿上干净的外衣,白衣谪仙,清雅脱俗,白净胜雪。衣肩一朵妖艳的彼岸花,让这高贵的气质透出一丝妩媚,“妙书和妙棋陪我去吧,妙琴、妙画看院子,记住别让不相干的人进了我的房间。还有,把这件衣服烧了,灰埋起来,吩咐下面人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是,小姐。”众人答道。
————————————————分割线————————————————————
【寿林院】
“麻烦通传,就说绯璃来向祖母请安。”凌华绯璃站在门外,向守门的丫鬟道。
“春玉姐姐吩咐了:大小姐来了直接进去就好。”守门的丫鬟见到凌华绯璃先施了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凌华绯璃点了点头,抬脚走进了寿林院。
“祖母,绯璃前来向祖母请安。”凌华绯璃一踏进主屋,便向正坐在主位的凌华老太太微福了福礼。
“璃丫头,过来给祖母瞧瞧。”原先闭着眼睛假眠的老太太听见声音,睁开眼,朝凌华绯璃招了招手,“璃丫头长得如此俊俏,仔细出门被哪个登徒子抢走。”
“祖母何以这么说?”凌华绯璃眨了眨眼,装糊涂,可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今日下午祖母差人请你过来,妙琴道你去了安府。可府记上并没有安府下的帖子。”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活脱一只狐狸,狡猾地很,“跟祖母老实说,出府去哪里了?”
“祖母。”凌华绯璃把玩着手绢,蔚蓝的眼中闪过嘲讽,“恕绯璃不能说。”
“璃丫头,祖母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不要撒谎!”老太太明显有了一丝怒意。
“祖母,绯璃真的不能说!”凌华绯璃低下头,冷笑着。
“你这是要气我啊。”老太太咳嗽了几声,一旁的春玉顺着老太太的胸口,“看来今日不得不对你用家法了,来人,打三十大板。”
春玉愣住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劝说道:“老太太,这三十板下去,没有一个月下不了床啊,那封妃大典怎么办。”
“看她造化。哼。”老太太一拂袖,走进里屋。
担架将凌华绯璃抬回了琉璃院,妙琴一脸心疼。“对不起,小姐。”在听过妙棋的叙述后,妙琴懊恼地向趴在床上的凌华绯璃道歉。
“不怪你,本就是我不小心,看来老太太是铁了心不让我参加选妃大典。”凌华绯璃安慰着妙琴,“好了,都出去吧,妙书将晚膳端进来就出去吧,让我一人静静。”
“是。”琴棋书画应声出门,顺带将门关上。独留凌华绯璃一人在主屋里发着呆,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晚膳。
【皇宫】
“皇上,您回御书房,还是去太后娘娘那?”宁贵一进宫就像打开了话夹子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宁贵,查出来了么。”萧珏秋阴沉着脸,“萧卫在干什么。”
“啊?……皇上,查出来了,您是要现在看还是回御书房看?”宁贵一呆,“奴才觉着您还是在御书房看吧,在这路上,万一碰着哪位小主,就脱不得身。”
“宁贵,你话太多。”萧珏秋按着太阳穴,往御书房走去。
“对不起,皇上……诶,皇上,等等小的呀!”宁贵踩着小碎步,小跑跟了上去。
夜色渐渐降临。萧珏秋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宁贵呈上的资料,眉毛越拧越紧。“皇上,还有最新的消息:今天下午,凌华姑娘因为私自外出,被其祖母责罚,打了三十板。”宁贵轻声在一旁提醒。
“宁贵,叫御医配药,配最好的伤药。不在半时辰内配好,他们就没必要留在宫里了。”萧珏秋将桌上的一堆奏折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是谁将皇上惹得如此生气呀?”
“参见蒋玉仪。”宁贵见来人,惊讶一番后恭恭敬敬地向来人敬礼。“玉仪还是快劝劝皇上吧,皇上已经七八个时辰没进食了,连口水都没喝。”来人是蒋淑芬,位居从四品玉仪。其父也只是庶二品工部左侍郎。按说以宁贵从二品御前总管的地位,是不用给她行礼。可蒋淑芬却不一样,她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女。
“哦?皇上,您这样岂不是让太后姑姑担心?”蒋淑芬放下带来的碗,搬出了蒋太后。“皇上将这碗莲子汤吃了吧。”
“滚。”简单一句表明了萧珏秋对蒋淑芬的态度。
“皇上。”蒋淑芬向萧珏秋撒起娇来,一旁的宁贵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上,药配好了。”沉默已久的宁贵这时好死不死的插了一句嘴。
“宁贵,送客。”萧珏秋一口喝下莲子汤,拿过伤药。在蒋淑芬离开后,从御书房书架后的暗道出了宫。
【凌华府·琉璃院】
凌华绯璃还是在发着呆,门外传来一声猫叫,凌华绯璃抬起头,突然,窗大开,凌华绯璃警戒起来,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进入了备战状态。“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肖公子。”凌华绯璃看见来人,松了一口气,但匕首却没有放下。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恶意。”萧珏秋在方桌旁自己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饭菜。“你还没用晚膳?”
“嗯,怎么了。”凌华绯璃放下匕首,但语气貌似并没有好转。
“你觉得呢?”萧珏秋端了一个碗,拣了一些菜,伴着饭,一口一口的朝凌华绯璃的嘴里送,也不管凌华绯璃是否吃得下去。“诶!”凌华绯璃好不容易咽下萧珏秋喂得东西。见他又要来喂,吓得大叫了起来。
“诶?饱了?”萧珏秋终于停下了手,不再折磨凌华绯璃了。“那我给你上药好了。”
“肖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不仅知道我家在哪,而且还知道我有伤,给我上药,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么?”凌华绯璃听了这话,又紧张起来。手偷偷伸到软枕下,掏出匕首。
“呵呵,家中本就是做刀口舔血的生意,怎么会连这些都打听不到,在下只是一个粗人,还计较什么男女有别。况且,如果我叫人进来,姑娘也不会想让人知道半夜有一陌生男子在姑娘的房中吧。”萧珏秋这厮不要脸的笑了起来,细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凌华绯璃撞入萧珏秋的眼眸中,看入了神。“还有,姑娘的耳朵还好吧。”
“公子。公子还是叫我凌华吧。我也可以称公子肖秋。”凌华绯璃的耳根红了起来,就连脸颊都染上一层红霞。
“我还是给你上药吧。”萧珏秋掀开凌华绯璃的外裙。“嘶~~~”萧珏秋倒吸了一口气,眼中满目疮痍:后腰以下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你稍微忍着点啊,我要上药了。诶呀,到底是谁打你打成这样啊。”
“祖母啊,她不想让我参加一个月以后的选妃大典。”凌华绯璃漫不经心的说。
“你祖母对你也太狠了吧。”萧珏秋将她的外裙撕开,腰都露了出来,突然,萧珏秋看到一点金色,愣了一会,手一抖,药撒在凌华绯璃的臀上,凌华绯璃疼的抽了一口气,萧珏秋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一边上药,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凌华,我刚给你上药时看到你后背有一点金色的,是什么呀。”
“你是说我后背的胎记啊。”凌华绯璃叹了一口气。
“胎记?”萧珏秋有点惊讶,原以为是画上去的,没想到是胎记。“难道她就是凤女?”萧珏秋喃喃自语道。可凌华绯璃并没有注意,眼中染上了一抹悲伤:“生下来就有了,娘亲说我不祥,克死了木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天生不祥?”说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是,蔚蓝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萧珏秋看见了,眼中充满了戏虐的神色。
“没事,你还有我呢。大不了,我娶你。你克我好了。”这时候萧珏秋很自作多情地来了一句。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还带着点甜甜的味道。两个人都沉默起来。萧珏秋将药上好后道:“以后每天晚上我来给你上药。”
“那就劳烦公子了。”凌华绯璃点了点头,看着萧珏秋的眼睛说着。这时萧珏秋将棉被盖在凌华绯璃身上,也看向了凌华绯璃。两人的目光一接触,这时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两人的眼中好像充满了蜜糖。“额咳。那个……什么,你先休息吧,我明天来看你。”萧珏秋将药收起来,向凌华绯璃说。凌华绯璃点点头,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萧珏秋见凌华绯璃并不答话,便从窗户离开了。半夜,萧珏秋偷偷回到琉璃院,躺到凌华绯璃身旁拥着凌华绯璃入眠。睡梦中的凌华绯璃也不知是否是有意识的,朝萧珏秋的怀**去。到了四更天,才回到皇宫。
日子一日日过去,半个月下来,萧珏秋每天晚上给凌华绯璃上药,待凌华绯璃入睡后再偷偷回来抱着凌华绯璃睡。在萧珏秋的调养下,凌华绯璃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基本能下床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