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悟空小和尚和墨明两人说了一路,囤香草有了着落,墨明心情本就愉悦,再加上两人又在丹草方面有公共语言,所以两人一路上把手言欢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这一路冯悲都眉头微锁,扭头看向正在和悟空小和尚畅谈带着一脸笑容的墨明,他心上却怎么也没有一丝高兴起来的欲望。
等回到茅屋时已是皓月中天,天空上挂满星辰,明亮的月光洒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视线毫无阻挡,让人有一种天地之间任我遨游的豪情。
简单处理了伤势后墨明就拉着小和尚去洗漱,等到打理干净的小和尚出现在冯悲面前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洗尽灰尘,小和尚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让冯悲眼前一亮,本来个子就不高,再加上穿着有些显大的墨明的衣衫竟然给人犹如女子的柔弱感觉。
“施主不要这样看着小僧,这样小僧不习惯。”悟空小和尚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道。
冯悲收回目光,看了眼旁边带着笑意的墨明说道:“师兄的伤势还好吧?”
“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没想到的是悟空不仅一嗓子狮吼功惊天动地还在丹草上有这么深的造诣,就连人也长得这么俊俏,可惜是个和尚,这要多少小姑娘哭断肠啊。”墨明打趣的说道。
后者更加扭捏不成样子。
“悟空大师,你有何打算?”冯悲转移话题问道。
小和尚明亮的双眼看着冯悲迟疑了一会说道:“我想跟着你。”
话音落下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墨明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回去看着双眼注视着冯悲的小和尚。
冯悲一脸平静等待下文。
“你们两个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听我把话说完,师傅当初赶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在这万丈红尘中走过然后可以不垢不净,将菩提心修得琉璃晶莹,所以我徒步走过万里,见过生老病死,可是如今我依旧参不透,嘿嘿”说道此处本来是一副严肃表情的悟空露出羞涩的微笑。
“师傅又说过,我们菩提宗讲究因果缘分,有缘才能有因,有因才能有果,而我能在跋涉万里后遇到你们这不算是一种缘分吗?而如今你我之间已经有因种下,所以我想跟着你看看这所结之果是什么?”小和尚摇头晃脑的说道。
听完小和尚的话,墨明看向冯悲,而冯悲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和尚,后者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就这样三人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冯悲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然后笑容越来越大,开口说道:“你师傅真是个神棍,你是不是个神棍我不知道,不过你能说人话吗?”
小和尚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不相信的表情后叹了口气说道:“金刚不坏之身!你的身体和我宗门的金刚不坏之身很像,而且我也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要问我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跟着你,这因是我主动种下的至于结什么果那就看运气了。”说完双肩一怂表示自己已经说的是真话了。
冯悲仔细的看了会小和尚,后者与他对视。
说到金刚不坏之身,冯悲如今的身体在修炼《嫣然》后,身体竟然又开始向外排泄出一些污垢,不过这次并不是黑色散发臭味的物质而是一阵淡淡的无色气体透过身体的皮肤排除体外,体内骨骼温润如玉散发淡淡光芒,脉络血肉也泛着金光,带着一股子神圣华贵。
《嫣然》功法的神奇之处还不止这些,体内那朵灵觉之花对轮回之境的炼化越来越快,体内的轮回之力也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嫣然》功法上有如何让丹田化吸取更多轮回之力的方法。
如今他的身体情况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所以他就把自己体内的轮回之力比作元气,那么此时的他应该算是有润气境,至于是那种小境界就无法得知,不过特体内的轮回之力要比元气的品阶高,因为轮回之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穿透元气。
墨明拍了拍有些神游的冯悲,冯悲从神游中醒来看着还在等待回答的小和尚开口说道:“想要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在丹药方面也有所造诣吗?以后就和我师兄多探讨探讨,你是大宗门的弟子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该拿出来就拿出来。”
小和尚露出笑容说道:“墨明大哥这么好的人我肯定在丹草上面知无不言,大宗门倒是大宗门,不过要说什么好东西还真是没有,额,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是想给我要好处啊,你这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子的东西呢?”
冯悲瞥了他一眼,看着有些懊恼的小和尚微笑不语。
回到青阳台的冯悲并没有将小和尚带在身边,而是将他露在墨明师兄那里,一方面可以让他和师兄交流丹草炼制的心得一方面是也不方便将他带进宗门,回到宗门后的冯悲就开始为接下来的宗门大比试做准备了。
第一次冯悲和熙月见面的那座小山上,月色朦胧,青色的石板反射的光芒像是流水一样在平台上荡漾,残心道人正端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刻刀对着坚硬的翠梦石雕刻。
翠梦石质地坚硬但却不清脆,硬度不至于过大而容易断裂也不至于太过柔韧而让刻刀不易成形,所以这种材料最适合用来做雕刻。
在残心道人的旁边已经堆积了几个已经雕塑好的人像,仔细看去可不正是熙月的么,表情个不相同,或是快乐的微笑,或是嗔怪,还有悲伤模样,每一道纹路都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此时正在残心道人手中雕塑的已经进行到了细胚程度,已经可以看出雕像的外貌和形态,依旧还是熙月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的表情和之前的所有都不相同,这次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多的动作,不是喜笑悲痛的激烈情绪而是一种淡然的表情,而淡然中又洋溢着一丝幸福。
残心道人雕刻的很用心,他没有动用元气这条捷径,而是单纯凭着身体的力量在雕刻,汗水如浆一样灌注在他的满脸皱纹中,眼神却温柔似水,每一刀都带着他那浓厚的感情倾注其上。
天空传来衣衫破空声,一袭白衣的熙月落在他身边,看到正在雕刻的残心道人眼角不加掩饰的幸福流露,残心道人停下手中的刀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熙月温柔说道:“来了。”皱纹中汗水被挤出落在青石板上摔成花瓣。
“嗯,来了。”熙月轻声答道,随后就做到石凳上双目注视着继续雕刻的残心道人。
刻刀在翠梦石上或凿或刻发出雄浑轻巧的不同声音,在这静怡的环境中别有一番韵味。
“师妹,你知道吗,之前我每见你一面就会把你当时的模样刻下来,呵呵,你看看你之前的样子,不管表情如何但眉目间总是带着忧愁。”
“嗯,那时每次见师兄总是不说话,非要我先开口。”熙月嗔怪道。
残心道人嘿嘿笑了起来。
“虽然说是你要求每五年见一次面,我来时总是你先开口,但我对你的情谊相信师妹是知道的。”残心道人停下手中的刀看着远方发怔说道。
“嗯,我怎么会不知呢?”熙月轻声说道。
“今天把这件完成以后就不再刻了。”残心道人幽幽说道。
熙月皱起眉头,总感觉师兄今天有些怪。
“这些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以前放不下的时候觉的是一种煎熬,现在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发现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在酝酿果实,果实成熟的过程总是痛苦的,但等你都放下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值得的,呵呵,如今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了,看来是真的老了。”残心道人意兴阑珊的说道。
手中雕像即将成型,雕像上的熙月神态安详,眼角带着淡淡的幸福,和此时的熙月一模一样,双手温柔的抚摸着雕塑上的五官,手指从雕像的每一寸缓缓拂过,眼神迷离满脸风霜。
“现在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再惧怕的,人活一世,繁华无数迷人眼,看过涨潮可盖天,心神跌宕,如今潮水尽去,也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熙月啊,有些东西真的回不去了。”
熙月脸上现出恐慌的神情,眼泪顺着双眼无声的滑落,脸色惨白。
“浩渺,究竟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熙月声音哽咽的说道。
残心道人或者应该说是孙浩渺转过身,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熙月梨花带雨的脸庞,手指轻柔的擦去脸上的泪珠,双眼温柔如水。
“没事,只不过是能和你再聚首有些感慨。”残心道人语气轻柔。
而他的声音越是温柔,熙月的泪珠落下的速度越快,最后泪珠相连源源不断如小溪流下。
“你不用骗我了,你是不是要去找他们了?不是已经放下了吗?就算想要报仇不还是有悲儿吗?“熙月泪眼看着残心道人
残心道人转身继续对雕像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双眉紧皱,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将手指划破沾满雕像还不自知,形若癫狂,黑发抖落被汗水黏在脸上,终于在即将完成之时,残心道人转身看着一脸泪水的熙月微微一笑。
最后一刀缓缓落下,随着刀尖划破玉石发出一声轻吟直到刀起完成,画龙点睛!一道柔和的光芒缓缓从雕像升起,一颦一笑犹如活物一般。
“这一刀倾尽我二十年来的心血,看看像吗?”残心道人看着雕像说道。
熙月一脸恸容,双手撑在桌子上,强忍泪珠在眼中打转。
“师兄,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在乎的,真的!我只当他不存在.”
熙月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冰冷气机从残心道人勃然而发,须发皆张,沉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熙月满脸泪光的走过去想要抓住残心道人不过被他躲过。
“既然你已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残心道人声音颤抖的说道,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残心道人无奈的说道:“师妹,既然你说你已经知道,那我问你你真的能当没有发生过吗?你不能!我也不能!但是我可以去面对,有些事既然放在那里不能接受,那么就不能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说的不错,还有悲儿,但是师兄我真的等不下去了,再说我这一去也不可是又去无回,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归隐山林一起终老,这仙道不证也吧。”声音中满是疲惫。
说完这句话残心道人就扭头离去。
”不!不要去!师兄.。“熙月扑了上去,她很想抓住残心道人的手,但是她又知道就算抓住他的手的同时只会松开他的心,一念之间方寸之所竞让她难以自取。
色字头上一把刀,情字伤人无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