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澜川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整个人浑身到处都有着小擦伤,衣服也还没干透,到处都糊得是泥巴。
小家伙刚醒来自然忍不住满脸委屈的愣在那,就差没有哭鼻子了。只是一直呆在这,四周森冷得怕人,还是赶紧找出路离开这鬼地方。
打量周围一眼,除了不远处一个小水塘,到处都是半米高的杂草和散布的歪脖子树。海澜川看了下四周的陡坡,认出了自己落下来的方向,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草木丛中,去找上坡的路。
这一找又是半刻钟过去,路还没摸到,然而前方陡坡的草地上突然传来一阵细碎声响,随后脚步声伴着拨开草木的声音,向着他越来越近。
海澜川一下就吓傻了,难道是一头大灰熊?还是一头五彩斑斓大老虎?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小家伙一时间眼泪都快急了出来,晃了晃四周,抓起脚边一个巴掌大的石块就准备朝着草丛后的身影砸去。然而还没等他有动作,只听见“哎哟”一身,一个瘦小的身影当即从草木中滚了下来,顺着山坡撞在了一颗歪脖树上。
海澜川傻了眼,走进一看,林穆正侧躺着靠在一颗歪脖树上,右手抚在右小腿上,嘴里止不住地鬼叫着。
林穆此时也看到海澜川了,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唔...我的腿好疼,这下肯定断了,我要变瘸子了...。”
原来小伙伴们四散以后,林穆并没有离开,而是顺着海澜川落坡的位置一步步找了下来。这一路下坡因为要找落脚的地方,而且到处都是丛生的草木,林穆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好几次中途累了,发现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行,再加上担心海澜川的安危,内心谴责自己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所以整个人的心理状态早就达到了临界点。
眼看终于走到了山谷底下,心头一喜加快了步伐,谁想到一脚踩空摔了下来。毕竟是小孩心性,一边觉得自己悲惨的要死,一边看到海澜川安然无恙心里宽恕了自己,整个人那哭得叫一个撕心裂肺。
海澜川见惯了林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地模样,此时看他哭得跟个小姑娘一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当然,更让他开心的是,从小玩到大的林穆果然不坏,他居然冒这么大的险下来救自己。
林穆:“笑!你还笑!都是因为你!”
海澜川笑得更欢了,“怎么?你还要教训我?你不是腿瘸了么?”
“你才腿瘸了,你好狠毒的心!”林穆呲牙咧嘴的盯着海澜川,他很不满意海澜川此时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好好好,我狠毒。那你还上不上去啊,林大侠?”
“没看到我腿瘸了么!!呀呀呀!你这个王八蛋!死混蛋!”林穆眼里还裹着泪花,嘴边还一直歇斯底里,就是不肯服软。
“好了好了,你只是摔伤了,我扶着你上去呗!”
“谁需要你扶!我休息一会自己可以走!”
“好好,可是我不认识路,我扶着你,你给我指路,我们算是扯平了,谁也没帮谁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海澜川也没去和林穆嘴上逞能,反正心中是美滋滋的。
林穆的脚伤比想象中严重,整个左小腿肿成了一片,哪怕扶着走也只是走了一小段就动不了了,最后没奈何,只能海澜川背着林穆上去,走一会歇一会。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家伙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好在这时候终于有人开始下坡搜寻两个孩子,才提前让二人脱离了危险。
小洋楼里,海澜川像个泥娃娃一样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一副听后发落的样子。
把孩子刚领回来的牛莉莉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害怕,那么高那么陡的坡,要是自己的宝贝疙瘩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坏!”牛莉莉气没处发,一手拍在牛皮沙发上。
“妈妈,林穆不坏,他是不小心的。”
牛莉莉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也难得和这小家伙辩解,想想儿子今天也应该吓得够呛。
“没事就好,川儿平安就好。楼上浴池里的水已经给你放好了,你快去洗洗。妈妈把午餐准备一下,一会你洗完就可以吃了。”
海澜川应了一声,一阵风就跑去了楼上。
海聂一直坐在一边没发声,见儿子走了才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再过几天就是觉醒日了,这可耽搁不得。”
“是啊,没事就好。”提到了觉醒日,牛莉莉忍不住感慨道:“等儿子完成觉醒后,就可以到构师院学习万物结构,成为一名真正的构师。到时候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也不晓得川儿能不能习惯。“
“整天瞎操心,孩子终究是要长大得嘛。”
牛莉莉没接这茬,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猜过,川儿觉醒后是属于哪个基础派系的?空系,地系,还是流系?”
“哪个派系我都觉得还好,就怕什么基础派系都不是。”
牛莉莉一脸不可置信,道:“不是基础派系?你担心儿子觉醒异系?不太可能吧,这几乎是几十年才出现一次的事情。”
“莉莉啊,我始终有种直觉,川儿的这次觉醒必然不会平凡。”
“你一个科研人员还信直觉?”
“也不全是直觉吧,实在是当年的事太过蹊跷,连我这个局中人自己都没有摸清楚。还有川儿口中的球型魔方,我不信这是无中生有。”
海聂一脸疲倦的样子,显然这么久过去了,他对当年的事却依然耿耿于怀。
“也不知道涡旋那天杀的混蛋,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牛莉莉想起了当年警署的人把孩子交到她手上时作出的描述,居然有人丧心病狂拿他儿子做科学实验。
“好了,我们也不要过于自扰。平安无事了这么久,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呢?”海聂宽慰了一句,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么多年,会让他真正忧心的事几乎都成了事实。
觉醒日,终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