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口酒老子还没喝下去,你这叫举手之劳啊?你是在给我塞徒弟嘛。”万老头露出一脸鄙视的样子,同时把手里的烧酒搁在了一边。
“我说了只是挂个名!不是真让你当他师傅,用不了你多少时间!”随即,卫老头把这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了出来。
“这事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说起来是挂名,外人眼里还不是我万老头的徒弟。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都快入土的人,还会在乎那些?反正我话搁这了,我这大半辈子也没求过你,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咱这大半辈子交情算是完了!”
卫老头知道这万老鬼脾性,永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直接把狠话丢了出来。
“嘿你个死老头子!还逼我!”
“就逼你!你选吧!”
海澜川站在一边一直没吭声,看两位老者吵得不可开交,于是说道:“万爷爷,川儿是真的很想拜你做师傅。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你一样玩泥巴,做出各种美丽的艺术品。”
海澜川这时候可是使足了劲在扮演乖乖牌啊,从小到大当惯了贴心小绵羊,他很清楚长辈们喜欢听什么。
“对啊,万老鬼!我印象中,你徒弟是有几个,但好像没有人继承你的雕塑手艺吧?难得这孩子有心!”
别看卫老头平时里很和蔼的,但是对上了万老鬼,那简直是唇枪舌剑层出不穷。
“好吧,拧不过你这老东西。我可以当这孩子的挂名导师,但是我丑话说前头,除了雕塑手艺我偶尔教一下,其他授业我一概不管。”
之前还一脸怒气的卫老头,见万老鬼终于松了口,当即嬉笑着上前,拍了拍万老鬼肩膀,笑道:“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
万老鬼露出一副无福消受的样子,道:“哼,你还是省省吧,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我再补充一点,这孩子如果一年之类还没有觉醒任何物质,我还是得和他结束师徒关系。”
听万老鬼又加了限制,卫老头还想再反驳一下,却被海澜川扯了扯衣袖拦下。
“卫爷爷,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一年以后,川儿还是什么物质都觉醒不了,那川儿继续在构师院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万爷爷,你能收下川儿,川儿已经很高兴了。我会尽最大努力,争取一年以后获得你的认可。否则,我会自觉离开构师院的。”
说着,软萌小绵羊跪在了地上,向着卫老头和万老头纷纷一拜。
没人注意道,万老头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华,心里也一阵感叹。
这小子,好像还不错。
等到从万老头那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匆匆和卫爷爷作别,拿着已经被万老头签好的入学申请书,海澜川直奔教学区的新人报告厅。整个下午,先是排队提交申请书,接着是排队领寝室号,最后是排队领生活用品。
海澜川算是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累得晕头转向,还是以前老爸老妈在身边好,什么事都有人代劳。
日暮时分,地系区的宿舍大楼前,海澜川驼着一大团生活用品缓缓挪动着。
他本来个子就比同龄人矮一截,此时看来就好似一只呆萌的蜗牛。
“小白脸,你跑哪去了?我都到处找你一下午了!”林穆突然从一旁的宿舍楼里蹦了出来。
“你上午是怎么了?我看你丢了魂一样走出来,叫你也不理人。”一边说着,林穆分走了海澜川手里一部分东西,继续道:“本来说跟着你的,偏偏又轮到我面试了,后来就一直没见到你人!”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海澜川嬉笑着摆了摆手,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面试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为难你的?你最后跟的哪位导师?”很显然,林穆是真的关心海澜川,他现在已经很自觉地把海澜川当成了小弟。
“哎呀,林穆你别问我了,我说了我没事。我的导师以后我再带你认识,现在我得赶紧去宿舍。”
林穆一手接过海澜川手里捏着的小票,念道:“17栋5012宿舍!我去,和我隔了五栋楼啊!”
“都怪你到处瞎跑,要是咱俩一起领号,准能挨得很近,说不定就一个宿舍喃。”
转眼间,二人抱着东西来到了十七栋大门前。
“小白脸,学院规定入学前三天,新生不得窜宿舍楼,你只能自己上去了。”林穆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手里得东西又一样样堆到海澜川手里。
“没事,我自己上去。”
告别了林穆,海澜川再次以龟爬的速度走到了5楼5012宿舍门前。未来的五年,他将在这里度过!此时对于从未住过校的海澜川来说,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屋门半掩着,海澜川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挺宽敞的房间,足足有两百多平米,屋子里被明显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对应的床铺衣柜和书桌,属于很典型的四人间。
此时,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目光随着推门声朝着海澜川看过来。
海澜川果断发挥了他软萌小绵羊的特质,真诚地朝着二人呲牙一笑,道:“大家好,我叫海澜川!以后请多多观照!”
站在左侧靠门位置的少年,个子比海澜川高了两个头还多,浑身都是劲爆的肌肉,简直壮得像头牛。
只见他丢下手里的床被走到海澜川跟前,傻乎乎地一笑,然后伸手向海澜川问好:“你好,我叫牛大力,以后咱们可就是室友了。”
海澜川同他握了握手,心里却在嘀咕着,开始还以为这位室友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原来是个憨厚的傻大个。
斜对着牛大力的床位上,一个黑瘦俊俏的少年正盘坐在床上。乌黑的头发随性的扎在脑后,左眼处有一道细长的刀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冽。
此时见海澜川打招呼,也仅仅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海澜川也不觉得尴尬,咧嘴一笑,然后朝着自己的床位走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寝室门轰隆一响被人撞开,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风驰电掣地钻进屋里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啊!”瘦小身影以最快地速度把驼在身上的东西扔到了床位上,随后又惊喜地大呼一声:“嘿!海澜川!我们居然是室友?”
海澜川这会才注意到来人,竟然是上午排队报名时遇到的杨元柱,心头顿时一乐,这还真是缘分。
“杨元柱?你不是很早就来报名了么,怎么会排到十七号楼来了?”
“谁告诉你来得早就一定安排在前面几栋楼啊?”杨元柱一脸嫌弃得的样子,然后咧着嘴卖了个萌,向着寝室里所有人道:“大家好,我叫杨元柱。我觉醒的物质是铁,大家以后可以叫我铁柱子。”
随后几个人又互相认识了一次,有杨元柱这个大嘴巴在,那个刀疤脸的帅哥想在一旁继续装酷也不行了,只得冷冷回应道:“我叫凌坤,我觉醒的物质是橡土。”
“橡土啊?貌似挺少见的。大黄牛,你呢?你觉醒了什么?”杨元柱显然是个自来熟,刚认识就取起了绰号。
牛大力显然是个老实人,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泛起了尴尬,支支吾吾道:“我觉醒的是...泥黄。”
“泥黄?这个...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黄泥地的主要成分吧?不愧是爱耕地的大黄牛。”
杨元柱一句话搞得牛大力一脸通红,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家三代都是务农的,我也是在泥巴地里长大。”
牛大力声音越说越小,他是一个人从乡下走了无数里地来到弗兰城的,面对这些城里的孩子,他多少有些自卑。
“务农的怎么了?我家还是城边上烧砖厂的喃!怎么,某些人要狗眼看人低了么?”坐在一旁的凌坤难得主动说话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杨元柱闻到了气氛中浓浓的火药味,知道自己刚才玩笑开过了,赶紧嬉笑着脸陪罪道:“别啊!别这么说!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咱们以后可是一个寝室的,怎么能搞分化喃!”
杨元柱见气氛缓和地不够彻底,继续说:“哎呀,我和你们出生都差不多,我家就是城里一铁铺的。海澜川不是问我为什么被分到十七栋么?因为穷啊!十七栋是系里宿舍条件最差的,住宿费交得少嘛。”
杨元柱一口气抖出这么多话,听得牛大力心头一暖,感觉这屋里几个哥们人还是不错的。
“铁柱子,没事,我没生你气。”牛大力憨憨地说了一句。
杨元柱见牛大力开口了,又看了看一旁的刀疤脸,见他神色也缓和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海澜川,你喃?”
这时候,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海澜川。知道这一刻避不开,海澜川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坦然道:“我什么物质都没觉醒!”
三个人同时傻眼了,显然脑回路没有转过来,杨元柱更是惊呼一声:“你就是传说中那个什么都没觉醒的石头!”
但马上,杨元柱就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刚才的事才过去,再闹出点什么,指不定几个室友怎么看自己。
“澜川,没事的。以后加把劲肯定能追上来。”牛大力这个老实人自然不会落进下石的,赶紧大口大口地喂海澜川鸡汤。
杨元柱为了深刻表示自己不是势利眼,也连忙慰问到:“对啊,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慢慢来,总会觉醒的。”
四个人继续闲聊了一阵,也渐渐变得熟络起来,杨元柱忍不住调侃到:“妈呀,我们这耕地的有了,烧砖的有了,打铁的也有了!以后泥黄不缺,橡土不缺,钢铁不缺!感情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就是奔着以后一起盖房子去的啊?”
几个难兄难弟都是一头黑线,以后四年,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