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饶命啊!”刑不凡惨叫着,狼嚎一般,惊起了一片飞鸟。
他被慕雪拧着耳朵,龇牙咧嘴的,俊俏的小脸都变形了。但是小脸的变形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耳朵的变形,所以他才会叫的这么惨绝人寰。
慕雪一只手掐着小蛮腰,一只手揪着刑不凡的耳朵,俏脸通红,似羞似怒。
刑不凡想破了脑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伪装的很好,怎么突然就被识破了呢?
他哪里知道,慕雪因为担忧他的情况,便用修为在手上凝出了一面镜子,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却可以返照任何东西。当慕雪看到背上的人一脸享受夹着猥琐笑容的时候,如何猜不透他是装出来的?
被识破的结果就是:慕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然后耳朵又遭受了新一轮的蹂躏,被迫害程度远超过第一次。
这一次他仍然像那次一样耍宝讨饶,但是不管用了,慕雪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从揪耳朵的力度就可以判断出来,上一次若是说用了一分力,那这次就是一百分力了!
“老婆大人,饶命啊!耳朵被你揪下来了!”刑不凡讨饶,就差给慕雪跪下了。若是慕雪说一声跪下,刑不凡绝对毫不犹豫地跪下去,而且外加磕几个响头。
这个时候男人尊严什么的都弱爆了,不疼才是王道!
“现在讨饶,晚了!”慕雪恶狠狠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敢撒谎,居然还敢占便宜,真是肥了你的胆了!”
“姑奶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绕了小的吧!”刑不凡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摆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鼻涕没有,眼泪倒是有的,不过不是因为悔恨而流泪,而是因为疼的。
“姑奶奶?谁是你姑奶奶!”慕雪柳眉倒竖。
“是,是,是。小姑娘,慕雪大人,慕雪大小姐。我知错了,真的错了,不该骗你,更不该占你便宜。”
“知道错了还不赶快带路!难道嫌我另一支手闲着,要我再给你按摩一下另一只耳朵?”慕雪挥了挥另一支手,微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马上带路,马上带路!”刑不凡点头哈腰,“您看这耳朵,能不能松开一下下呢?不然带路不方便啊!”
“嗯?你还敢讨价还价!”慕雪双眉一拧,吓得刑不凡双腿直打哆嗦。
“不敢,不敢!我带路,带路。”
刑不凡歪着脑袋,默默地在前面走着,心中却欲哭无泪:苍天啊,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派下这样一个恶魔来折磨我?
耳朵被揪在别人手中,可是比小辫子揪在别人手中还要难过一百倍的啊!
刑不凡回想起与慕雪相遇的一幕幕,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那么的娇羞可爱,才会让自己出言调戏,但这都是她在装的啊,她才是真正的骗子,自己才是受害者!
刑不凡心中叫着天大的冤屈,但是这一切都没用了,耳朵捏在被人手中,还是乖乖听话吧,这样还能少受点罪。
虽然他很听话,但是慕雪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这样一直揪着他走。
渐渐地,刑不凡也习惯了,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痛,后来就麻木了,耳朵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你揪着就揪着吧,我无所谓,反正不疼。
这一揪,就是半天,从上午时分一直到了黄昏。
“好了,就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再走。”慕雪随意找了一处避风石,盘坐在避风石之后。这时候他才放开了刑不凡的耳朵。
刑不凡扔下大金蛋,两只手一块抓住两只耳朵,比量比量了大小。
“啊!我这只耳朵变大了,被你拽成了招风耳了!你要赔偿我!”刑不凡摸不出耳朵有什么不同,但是先咬慕雪一口总归没错,若是她不好意思,那自己就能借机撵她走!
慕雪只是莞尔一笑,却没有说话。
“你看,你看!被你揪着的耳朵是不是变大了!”刑不凡左右晃着脑袋,比量着两只耳朵给慕雪看。但是他不敢向前走,他生怕慕雪再一伸手,把另一只耳朵也变大。
“去,找些干柴来生火。”慕雪不理会刑不凡的抱怨,像使唤下人一样指使着他,让他去跑腿当劳力。
“找柴,生火?”刑不凡大眼珠一翻,脑海中顿时间冒出了“逃跑”两个字,但是随即就被他打消掉了。
昨天晚上半夜逃走,都被慕雪追了回来,现在只有一会儿功夫,又能跑多远?慕雪想必也是看出了只一点,料想到自己不会逃走,才会毫无顾忌地指使。倘若这时候真的逃跑了,被追来后,那另一只耳朵说什么都保不住了啊!
想到这些,刑不凡顿时蔫吧了下来,他碎碎念叨了两句,转身去寻找柴草去了。
不多时,他便抱着一堆干柴归来,这是走了好几里路才寻到的成果。这里四面都是山丘,没有树林,能寻到干柴,很是不容易。
熟练地生起火,刑不凡便坐在一旁使劲发呆。已经被慕雪缠了两天了,到底怎样才能甩开她呢?
若是实在甩不开,带她回去就是了,自己甩不掉她,那倒霉师父总归有办法!
一想到师父,刑不凡就想到了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要偷什么蛇蛋。那倒霉师父,还真会折腾人,若不是偷什么蛇蛋,怎么会遇到慕雪这样一个黏黏糊糊的累赘!
蛇蛋,蛇蛋。刑不凡盯着大金蛋,一肚子怨气。奶奶的,还是把你吃了才解恨!
刑不凡如法炮制,像昨晚一样,熟练地把大金蛋埋到了炭火中。
“咔”
一道细小的碎裂声,像是蛋被烤裂开了。
刑不凡托着下巴,不去理会,裂开了正好,熟的更快。
“咔咔”
又是两声碎裂声传来,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什么声音?”慕雪听到了碎裂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蛇蛋被烤熟了,蛋壳自己裂开了。”刑不凡歪着嘴,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他说着,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蛇蛋,似乎是在说你老实点,安安静静地被烤熟。
但是他这一敲不打紧,蛇蛋居然塌了下去!
“我滴个乖乖!”刑不凡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暗骂着自己手贱,把晚饭敲漏了,一边又凑上前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留下点能吃的。
他刚凑上前去,塌下去的蛇蛋便动了,从炭火灰烬中,窸窸窣窣地游出了一条小金蛇。
小金蛇!刑不凡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随即他就明白过来,感情那大金蛋无缘无故的碎,是因为里面装着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看着晚饭泡汤,刑不凡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白天就被慕雪揪了半天耳朵,受了一肚子的气无处撒,晚上想吃口东西时,又爬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害的他连口东西都吃不上。他心里的怒气像是从万年前回归,从脚跟升到头顶。
偏偏这时候,小金蛇还不开眼地朝着他游过来。
“奶奶的,连你也来招惹我!”刑不凡一脚踢开小金蛇,把被慕雪欺负的怨气尽数发泄在小金蛇身上。
“你干什么!这条小金蛇怎么惹着你了,你就踢它?”慕雪看到他虐待小金蛇,顿时对他怒目相斥。
被慕雪呵斥一句,刑不凡顿时蔫了下来,他看着小金蛇,心中怒气尽去,刹那间变成了同病相怜的感叹:我能踩你两脚,我何尝又不是被这小娘皮踩在脚下呢?咱们真是难兄难弟啊!
他拎起小金蛇,远远地甩了出去,嘴中还碎碎念叨着:“能走远点就走远点,赶快找你娘去吧,不要像我一样,想走都走不了。”
他说着,还特意瞄了慕雪一眼,却发现慕雪正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小金蛇。当她看到小金蛇飞出去之后,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惊异,最后却只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刑不凡不去理她,已经被她欺负地够呛了,还是早点睡吧。他躺下去,侧歪着身子,慢慢进入梦乡。
这是这两天来第一次睡觉,他真是躺下即着,没过多久便传来细微的鼾声。
慕雪听着鼾声,嘴角忍不住轻轻翘了起来,她闭上眼睛,盘做起来,似修行,又似休息。
夜色渐浓,忽然间,一阵轻轻的沙沙声传出来,借着火光,可以看见那是一条金带似的影子,由远及近爬了过来,正是小金蛇。
小金蛇爬两下,便要停顿一会儿,似乎在小心着什么,看到没有动静,它便又窸窸窣窣地向前爬。终于,它爬到了沉睡的刑不凡身旁,在他胸前停下,然后盘起身子,蛰伏了下来。
一夜无事。
清晨。万物尚未苏醒。
“啊——鬼啊!”
一声鬼哭狼嚎,整座山丘就被刑不凡给吵醒了。
刑不凡见了鬼似的,哆哆嗦嗦地指着小金蛇,又迅速地把周身摸了一个遍,没有发现有什么伤口,才放下一半心来。
当他睡醒,睁开眼睛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条盘踞的蛇,这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边来的,竟然陪着他睡了一场好觉,这让他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归天,差点没再睡过去。
不过当它看清了那是昨晚被他扔飞的小金蛇,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中。
“奶奶的,一大早就跑出来吓唬小爷,真是肥了你的胆!”刑不凡学着慕雪说话的腔调,提溜起小金蛇的尾巴,拿到近前来,要瞧个清楚。
小金蛇不足一尺长,它的背上被细密的鳞甲包裹着,这些鳞甲像是由世上最手巧的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精致而又柔滑。腹部则是淡淡的金色,一环扣这一环,从头延伸至尾。
这条小金蛇显然没有睡醒,哪怕被倒提着,依旧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
似乎是感觉到不舒服,小金蛇终于睁开了迷糊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