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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凤头钗

走了一天,风又起了,雪又来了,天又黑了。

林秋月背着王千梦和梁诗诗,又来到了酒馆。

李老板看见林秋月,十分尊敬,却又十分害怕,应是昨夜林秋月杀了人吧,问道:“您是又要喝酒了吗?”

林秋月很奇怪,他不曾见过李老板对自己这样客气过,厉声问道:“你怎会对我这样客气?”

李老板吓得腿肚子发软,差点没站稳,不敢应答。

梁诗诗却笑了:“你昨晚杀了人,当然是个人都要对你客客气气的,否则谁又知道你什么时候发起疯来,再杀人呢?”、

林秋月不回答,只是淡然说道:“开间客房,要最好的!如果有人住,给我赶走!”

“是是是!”李老板急急忙忙地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林秋月:“都是最好的,您随意。”

林秋月顺手接过钥匙,走进一间客房,把王千梦放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又给她盖上了一床柔软的背子,动作之轻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大杀四方的恶人。

梁诗诗知道林秋月爱喝酒,便抱了几罐酒来到客房,往桌子上一摆,指着床上的王千梦说道:“今晚除了她谁都不许睡,我要和你比比谁更能喝!”

林秋月说道:“想不到梁家大小姐竟会这么能喝酒,真是奇怪啊!”又问道:“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十八!”

“十八?我整整大你十二岁!”

“三十岁?”梁诗诗有点不敢相信,因为眼前的林秋月虽有了胡渣,有了些许皱纹,可是那双眼睛却决然不是三十岁的人的眼睛,明明是一双十八岁的眼睛,甚至比自己的还要清澈明亮。

林秋月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问我一些什么,不过,你先把那老板叫上来!”

梁诗诗问道:“为何要叫他?”

“因为我有事问他。”

梁诗诗也没有出客房,大喊一声:“来人!”之后,李老板便出现了,赔着笑:“来了,来了!”

林秋月看了他一眼,问道:“白水寨何时被人抢了做山头的?”

李老板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了五年了吧,听说是来了一群山贼马贼的,赶跑了商户,给抢走做了自己的山头。”

林秋月又问:“你可听说过连南白水客?”

“知道知道!听说这是一位武林中人,锄强扶弱,是个大好人。”

林秋月又笑了,虽然笑的很浅,只是一下,但是梁诗诗却看的清楚,李老板也看的清楚。

林秋月又说:“那你可知道,白水寨正是这连南白水客抢走的?”

“啊?”

林秋月死死盯着李老板接着说道:“你开酒馆这么多年,江湖之事想必听得也不少,你又是否听说过,北荒独臂刀,西长一品宫,江东书生笔?”

“听过听过,这些据说都是一方豪杰!”

林秋月突然喝道:“放你的屁,给我滚!”

李老板吓得真的在地上滚,滚出了客房。不过林秋月的这些话似是在问李老板,却是在对梁诗诗说。

梁诗诗问道:“他说的哪里错?”

林秋月盯着梁诗诗,突然掏出那四把凤头钗放在桌子上:“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你又知道我为何知道那白水客还差一个女人吗?”

“不知道!”

“因为我杀的那三个人,全都和这白水客一模一样!都抢了一百零七个女人,都是差一个到一百零八人!这些人就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江湖之中盛传的英雄豪杰,绿林好汉!”

梁诗诗张了张嘴,惊住了,说道:“你胡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秋月此时气的站起了身子,他十分恼怒。他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原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救了人,没想到却被人这样说。

林秋月又说道:“每个人都是相信听说的,以讹传讹,却从来不自己去看一看!”

梁诗诗认为林秋月说的在理,又问道:“可是你明明就杀了好多人,难道...”

话还没说完,林秋月就抢着说:“不错!难道一些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没人敢管的人,我杀了,有错吗?”

“没...没错!”

梁诗诗顿了一下又说:“可是,你也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昨晚你杀的那个瘦子,他难道也是恶人?”

林秋月听见梁诗诗提起那个瘦子,盯着梁诗诗,更怒了,双眼里明显有了杀气,无论是谁见到此时的一双眼睛,都会心惊胆战的。

林秋月说道:“他不是恶人!可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必须死!”

梁诗诗仔细回想了昨晚那瘦子说的话,突然说道:“难不成是他说了你妻子...?”

林秋月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喝道:“不错!谁说她都不行!我都不曾说过她半个字,那瘦子竟然敢说,他一定要死!”

梁诗诗愣住了,说道:“你,你竟然有妻子?不是都说你是...”

梁诗诗没有再说了,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了,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

林秋月又说道:“你可以跟着我,我去哪,你去哪,我定要让你看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说这话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被人误会的小孩子一般,恼怒之中竟有点可爱。

梁诗诗噗嗤笑了一下:“我看你哪里比得上楚留香,李寻欢啊?他们都是一些不惧声名,乐得逍遥的人,谁会在乎这些东西呢?他们只求问心无愧,可是你呢,却偏偏要证明自己!”

林秋月看了看梁诗诗,突然抓起一罐酒,咕咚咕咚喝完之后,似悲伤地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小声地对梁诗诗倾诉:“我要这些,又岂会是为了自己?只是怕她知道,她又要失望了吧...”

“她?她是谁?你妻子?”

“不错...她是我妻子...”

“她人呢?她在哪?”

“不知道...”

梁诗诗惊道:“你是她的丈夫,你竟然不知道?”

“不错!你问够了吧?”林秋月此时已有点不开心,生气了。任何一个人被人问起自己的伤心事,都会生气不高兴的。可是人却又偏偏如此,别人不想说,他却偏偏要问。

“不!我没问够!你答应过我的!”

“如果我不说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梁诗诗急了,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若是不说,我就撕掉自己的衣服,说你是个大淫贼,让你的名声更坏!”

“那我就杀了你!”

梁诗诗笑了,笑的很开心:“你绝不会杀我,因为你不会杀女人的!”

林秋月愣愣道:“不错,我的确不会杀女人,不会打女人,不会骂女人...”

梁诗诗的笑声收住了,问道:“难道,是因为你妻子?”

林秋月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梁诗诗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心里却对林秋月口中的那个妻子更是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个这样的人成这样,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羡慕,羡慕林秋月的妻子,一个女人能让男人这般爱着,以至于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心软,是一种什么样的魔力?

梁诗诗也喝了一罐酒,可是她酒量其实差的很,很差,脸庞已经泛红,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朦胧,更显得美丽动人,不论那个男人看见都会心动的,如果不心动,除了死人就是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可是林秋月没有心动,他也不属于这两种人,只因他的心早已死了。

梁诗诗又说道:“那就不问你妻子了吧,那这四根凤头钗怎么回事?”

林秋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每次我要问那些人的时候,都会出现这个凤头钗杀了那人,可是却偏偏不杀我!如果,她要是杀我的话,我想,我跑不掉的。”

“什么?”梁诗诗不敢相信,这个年代还有人比林秋月更快吗?

“的确,我也很奇怪!可是这凤头钗一次都没有射向过我,我觉得她一直跟着我,可是我却又没有发现过,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你觉得会是谁,能比你更快呢?莫不成是李寻欢或者是叶开的传人?”

“不可能!他们一生英雄豪杰,怎会有这样的传人?而且,他们抓的那些女人,背后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说的也对,不过这一定是一个女人!男人不会用凤头钗的!而且这凤头钗做工精良完美,不像是一般的工匠能打造出来的。”

“不错!我四处寻访名匠,可是没有人打造过,太奇怪了!只杀那些人,却不杀我,实在是太奇怪了!”

梁诗诗忽然说道:“会不会你的妻子,也被他们抓了去?”

林秋月否决道:“不可能!只要是一个男人都舍不得对她动粗的!”

梁诗诗不信:“难道她比我还要漂亮吗?是个男人都舍不得对她动粗?”

“不错!她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她叫什么?”

林秋月刚想答话,就听见酒馆里一阵嘈杂之声,熙熙攘攘,像是有十几个人,林秋月从窗外看去,问道:“那就是楚天?”

梁诗诗探头看了一眼,说道:“不错!他就是楚天,连南第一剑!一定是来找我的!”

“错了,是来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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