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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悲惨周家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外婆的采购和做饭中匆忙度过。夜色刚刚擦黑,门外响起脚步声,周天赐夫妇从学校接上小周娜一同回到了家。

“妈,您辛苦了!我来吧。”周娜妈妈见外婆一人忙碌着,连忙上前帮忙拾掇着。

“文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几天不见,憔悴成了这个样子?”外婆见女儿来帮忙,本该欣喜,但见搬去照顾天赐的女儿才几天未见,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就连那头乌黑的秀发都枯槁了很多。

文静苦笑一声,并未接话,闷头帮着母亲做着饭。外婆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见天赐和周娜都坐在饭桌上,也不好细问,加快了手脚,和文静一起麻利的烹煮着佳肴。

周天赐坐在饭桌上,拿起一本近期的杂志津津有味的观看着,时不时地露出微笑。周娜可坐不住了,已经有好几个月都不曾看见爸爸的她,哪还在桌子上坐得住呢,跑到爸爸身前,拽着爸爸的胳膊,问东问西,嘴巴根本停不下来。而周天赐面对女儿的疯狂纠缠,他依旧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拒绝着女儿的各种要求。

周娜见父亲不愿搭理自己,难过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娜娜,这就是你的父亲周天赐么?”李贺自行从玉萝中飘了出来,经过周娜能量的补充,李贺的灵体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在这段时间内,李贺与周娜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嗯!他就是我爸爸,”周娜低头回答道“他原先可疼我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不甘心似的还在为自己心目中的父亲辩护着。

“别难过了,娜娜。你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你爸爸了。”李贺仔细确认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他······他只是工作忙,也许是累了,才不爱和我玩的。怎么能说不是我爸爸了呢?”周娜听到李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怒气冲冲地盯着李贺。

“哦,我说得不够明白,换一种说法,就是你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已经被一只凶灵缠身了,它控制着你爸爸。”李贺对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引来周娜的不满,略表歉意。

“你说什么?”这下周娜可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直接窜起来,跑到周天赐身旁来回的自己打量着。

李贺将手搭在周娜的肩上,缓缓地将自己的视觉同步给她,这是当初和黎一起并肩战斗时黎所使用的一些小技巧,能够更加清晰地观察敌人动向。现在用来观看眼前这个鬼附身的人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且有了周娜的能量作为桥梁,李贺与周娜的短暂接触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啊!周娜用力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发出尖叫声。眼前看到的一切太过恐怖了!透过李贺的视觉,周娜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家里的场景还是那个样子,而正前方端坐的父亲却变了模样,面带微笑低头看着杂志的父亲,依旧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只是他的背后却多出了一只狰狞的怪物。怪物身体耷拉在父亲的背上,一只手紧紧地勒着父亲的脖子,另一只手垂下来,在父亲的心窝处使劲的向里抠着,抓着。见到李贺与周娜看过来,它还仰起头,用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吐着长长的舌头向着两人示威着。

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就当周娜恐惧于这个丑陋的凶灵竟然趴在自己父亲的背上时。更加意外的变化发生了。

凶灵也许是收到了李贺这个灵体临近的刺激,另一只手也不再勒着周天赐的脖子了,整个身子向下探去,两只手一同在周天赐的胸口疯狂的抓着,刨着!那副拼命的模样看的周娜毛骨悚然,都忘记了尖叫,也忘记了刚才想要向李贺的求助。凶灵就这样疯狂着,周天赐依然微笑着在那端坐看着杂志。画面说不出的别扭,巨大的反差连李贺都有些无法言表的不适。

啊!终于周天赐的微笑戛然而止,因为此时的他胸口处被刨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凶灵毫无停顿的从孔洞钻了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被惊醒的周娜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看着那么一个恐怖凶残的家伙钻进了自己父亲的体内,怎么能让她不焦急呢。

“我去看看!”李贺也不敢怠慢,快速蹿到周天赐身侧,仔细检查着他的状况。李贺静下心来,将自己的心神凝在一缕源力上,细细探查着周天赐的状况。脑海正常,心脏也在正常的跳动着。生命体征也很正常。李贺控制着源力继续缓慢游走着,碰!源力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一声轻响下,突然消失了。再去寻找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了。探查无果的李贺只得放弃,这样的结果,连李贺自己都有些发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和周娜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么?

李贺走回周娜身旁将自己的一番查探告诉了周娜,周娜也有些疑惑了。可更加让李贺发懵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两人还没有得出一个结论,猛然发现身边的景物正在慢慢转变着!原本周娜的家变成了规模庞大的医院,她坐着的饭桌也变成了医院的手术台。

“止血钳!”周天赐在手术台上镇定自若的进行着手术。

“周主任,不行了,病人各项指标都在急剧下降。”现场的其他医生都颇为惋惜的想要放弃这名病人,让他走的安详些。

“不可以死,不可以放弃!作为医生,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病人呢!!”周天赐在手术台上咆哮着,虽神情癫狂,但手下的刀依旧稳健。周天赐的情绪带动着其他医生,一同奋勇抗争,为病人博得任何一丝生的希望。

“滴······”奋斗了两个小时后,依旧是无力回天。周主任,你别太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同事拍着嚎啕大哭的周天赐安慰道。

画面又转,午夜时分,周天赐一个人落寞的走到停尸间,打开自己病人的冰柜,注视着这位白天死在自己眼前的病人,他是那么的年轻,却要过早地结束这个花花世界的眷顾。周天赐坐在他的旁边哭着,哭的伤心欲绝,哭的痛彻心扉。也许是累了,他趴在那个病人尸体旁睡着了,刚刚静下来的停尸间,响着轻微的鼾声。李贺与周娜想要跑上前去问个究竟,可两人就像观众般只能这样冷眼旁观着,无法参与其中,哪怕是动弹分毫都异常困难。不过周娜依旧为自己有一个这样仁心仁术的父亲感到骄傲。画风突变,本已经酣睡的周天赐竟晃悠着站了起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露出的竟是煞气极胜的兽瞳!他呜咽着,露出犬状的牙齿猛的啃噬在病人尸体的颈部,吸允声响彻整间停尸房。小小年纪的周娜捂住了嘴,难以置信。许久,周天赐饱食后歪倒在地,当他醒来,将尸体送回原处时,那尸体颈部的齿痕已经消失了,周天赐也恢复了原有的模样,连那些犬齿都不曾漏出丝毫痕迹。

“这应该是幻境!我曾听我的朋友黎说过,达到巫灵境界,可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这应该是一个巫灵的幻境,不过好像都是一些周天赐的过往,看来这个巫灵应该已经消散了,这也许只是一缕意念。”李贺说出了自己的大体推断,毕竟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真实,却又对两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也许是一次无意识的意识幻境,将两人卷带进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周娜毕竟年岁尚小,遭遇这样的事件后,早就没了主意。

“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你我现在都没有破解这样幻境的能力,稍有差池,可能就会永久陷进去,先看他怎么发展下去吧”李贺还是给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建议。

画面再转,周天赐来到医院的血库,淡定自若的申请提取了数量众多的血袋,他领取了大量的血浆后,推着小车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此时的寝室只有他一人。他坐在地上,一袋接一袋的将血浆倒入口中,不多时,小推车里的血袋已经下去了一半,如此庞大的血浆数量竟没有让周天赐的肚子稍微鼓起哪怕一点,他依旧像是享受美味佳肴般的吞噬着血袋中的血浆。寝室的门被推开了,周天赐的妻子拎着晚饭走了进来,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妻子,饭盒应声掉到地上,精美的便当散落一地。妻子愣了好一会,忽然嚎啕大哭扑倒在周天赐身旁,摇晃着他的身体,像是在质问他怎么了。周天赐充耳不闻,依旧享用着血袋内的美食。

血浆数量就在他妻子的嚎啕声中快速的减少着,当最后一滴血液也被周天赐所吸食,他的注意缓缓从手中的美食转向了身旁依旧哭泣的女人。周天赐的妻子像是崩溃般一直哭泣着,周娜很想要去抱住自己的母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就在这时,妻子的哭泣声戛然而止,一双大手死死地箍在她的脖子上,那是周天赐的手,他原本俊朗的外表此时显得格外狰狞,灰白的皮肤下血管纵横,一双兽瞳,犬齿密布。这哪还是那个爱妻更胜过爱自己的男人,简直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凶狠猛兽。周天赐以不合常理的方式将嘴张得足可以吞下妻子的头,一股庞大的吸力撕扯着妻子,只见原本貌美年少的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白皙的皮肤暗淡至灰色,含情水灵的一双美目也眼眶深陷,连那乌黑的秀发也在瞬间变得枯槁似杂草。妻子绝望了,她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属于她的死亡,一滴泪,飘落眼眶,打在周天赐的脸上,周天赐狰狞的脸出现了一丝愣神,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吸力减弱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天赐的挣扎神情更加剧烈了。不受控制的他摔倒在地,在地上肆意滚动着,撞到的小推车,被啃食掉椅腿的凳子杂乱的散了一地。终于,他斜躺在角落里,失去了意识。妻子打着摆子站起身来,躲得很远,啜泣着。

周娜怎么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自己最爱的爸爸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肯定是那个凶恶的厉鬼害的,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作出那样的事情。

画面不断的转变着,时而会出现一些恢弘庞大的建筑,时而会有一队骑兵出现对视线的主人公围堵厮杀。无论是建筑还是骑兵的着装,都不似现在的建筑和风格,浓烈的时代感让李贺觉得这与自己的时代隔了不止一个世纪。视线的主角更像是一只猛兽,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也依然杀戮肆意,逃出生天。

后面的片段都太过零碎,无法从中拼凑出一个连贯的事件,不过在其中一个画面中,还是让李贺抓住了一个关键点。王满!这凶灵竟和王满有关!!

凶灵,王满,骷髅,巫灵残魂······双生体!这是那个一体双魂的双生体!!

李贺被自己这样大胆的猜测着实吓了一跳,若真是如此,这王满,真的是狡兔三窟了,难怪他那天要带着这个周天赐一同进入那地下室,难怪最重要关头要杀了他血祭巫灵残魂。竟是他早早地就将这一体双魂拆分开来,将其中一个埋在周天赐体内。

“娜娜,不许对爸爸无理,饭都做好了,快过来吃饭吧!”外婆的声音唤醒了正在沉思的李贺,和在悲痛当中的周娜。两人环顾四周,不知何时,环境解除了。

外婆和妈妈文静,将做好的菜肴摆满了整整一个桌子。已经端坐在桌位上了,再看那个周天赐,依旧是端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杂志。

“呼!”但愿这一切都是假的。周娜如是想到,这样的打击,实在不是这样的年幼小姑娘该承受的。

可真能如愿么,似乎今晚一顿团圆饭是不能达成了。前一刻还在微笑的父亲,突然间哀嚎倒地,猛烈的翻滚,撞到了餐桌,一桌的菜肴洒了一地。原本俊朗的外表猛然间裂开数道口子,血水浸在狰狞的脸上,更加可怖。

“爸爸!爸爸!”周娜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剧烈的刺激吓到,高声哭喊着。妈妈文静已经顾不得女儿的哭喊,一下子扑倒在地,想要摁住发狂的老公。

“老公,没事了,老公!你快看看我,你能挺过来的。”文静柔弱的外表下,强撑着一颗坚强的心,试图唤醒癫狂的周天赐。周天赐的表情更加狰狞了,裂开的口子快速的愈合着,一缕缕的鬃毛从裂口中冒出,随着伤口的愈合,他的骨骼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人类的面容正在逐渐消失,凶兽的头颅渐渐成形。兽瞳,利齿,在外婆,李贺,周娜的注视下,急速的生成着。

“不行了,娜娜你快跑!他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李贺感受着房间内肆意狂乱飞舞的阴煞气息和越发浓烈的源力与孽力混杂的味道,忧心忡忡。

“李贺,李贺叔叔,求求你,快救救我爸爸吧!救救他吧!求求你了!”周娜听到李贺的呼喊,没有逃跑,反而转身过来,向李贺央求道。

“我救不了!”李贺颇为痛苦的说道。

周娜颤抖嘴唇难以置信“为什么?”

“你爸爸和那鬼魂现在已经不是寄生关系了,虽然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已经是共生了!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不管杀了哪一个,他们另一个都会死!”看着眼前眼神涣散的小姑娘,李贺说不出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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