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陆弦弦还是想不到,两人在这枯死洞中走了足足七天,竟然还没有到尽头……
期间兜转过无数个岔路,这幽深洞中简直就像一个超级大迷宫,转到陆弦弦都快要迷糊了,而叶落每次岔路都仍煞有缘由地观察好一会,曾有一次陆弦弦忍不住问道,到底叶落是如何辨认得方向?
叶落得意地回答,那是猎人直觉的指引。这个答案令仙子一般的陆弦弦罕见翻了个白眼。
幸好此地虽然曲折迷离,但叶落却能每每能找到水源,身上的干粮准备得也算充足,陆弦弦手中的春秋灯灯光摇曳不定,也能照彻五尺之地,护得两人周全。
洞顶上的血蝙蝠,渐渐也不见了踪影。
黑幽幽的洞穴中,越发荒凉和古老。
洞穴里不分日夜,两人时刻相伴,关系倒是亲密了许多。几天下来,陆弦弦将奇妙的道法修炼和道法世界要事详细地讲解给叶落所听,把叶落听了个如痴似醉,恨不得立即拿到玄兵开始修炼。
休息之时,叶落也会捡些自己做混混时的趣事来说,又或者对陆弦弦调笑几下,陆弦弦总一副笑眯眯油盐不进的样子,令叶落总有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
而渐渐陆弦弦也恢复了不少,不用叶落全程背着。
只是随之时间的过去,陆弦弦脸上偶尔开始流露出焦虑的神情。
春秋灯血召出来的时限快到了。
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叶落在一个岔路处观察了半天,脸上突然露出欢喜的神情说:“弦弦,洞底就在前面了。”
“真的?太好了。”陆弦弦闻言精神也是一振。
据典籍介绍,天芯续命草就长在青水谷的禁地洞穴最深处。
“上次我并没有进到里面,当时里面突然传出不知什么怪物的咆哮声,我没敢进去,于是就原路返回了,我当时感觉若不逃的话,绝对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叶落慎重地说道。
陆弦弦一笑,此时反而神情轻松了不少,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传说吗?”
“记得……”叶落突然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道,“里面不会就是……”
“不错,洞底就住着那条龙,不过它应该只剩下半条命了。”
世上真有龙这种东西?叶落目瞪口呆,如此说来……叶落看了一眼陆弦弦手上的青灯。
陆弦弦像是知道叶落心里疑问的,微笑着说:“当然了,春秋灯就是传说中那盏煮干青水谷之灯,只是我还没祭炼完全,否则以春秋灯焚天煮海之能何必走得如此艰辛?”
看着春秋灯那豆丁大的火苗,叶落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原来那些血蝙蝠这么害怕青灯是有原因的,根本就是死对头来着。
“那猎人夫妇?”
“这个古籍中没有记载,或许真有此人,又或许只是传说,这却无从考究了。”
叶落还想问点什么,前方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咆哮,宛如一阵狂风狂怒地刮过,头顶上碎石嚯嚯地往下掉了好几块,一阵无可匹配气势在尽头下面缓缓升起,叶落仿佛感觉到前面有一座大山在挡住去路。
两人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不是惊吓,实在那气势太过惊人,直压得两人连气仿佛都透不过来。
一声咆哮后,尽头呜呜咽咽的低沉声音在响起,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陆弦弦咬着牙,举起春秋灯顶着压力一步步向前走去。
死就死吧,叶落强制振奋一下自己,从背后取下长枪,紧张地跟着陆弦弦艰难向前走。
这枯骨洞最后一段路布满碎石,呜呜咽咽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似乎在等着两人前来。
陆弦弦突然停下来,叶落在后面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陆弦弦皱着眉头说:“有块石板堵着出口。”
“我来推开。”
而此时呜呜声停了下来,叶落和陆弦弦相望了一眼。
此等情景有点诡异。
石板其实已经是裂痕满布,叶落用力一推便化成一堆碎片滚下来。
一个极为庞大的空间洞穴立即出现在两人面前,庞大到两人几乎望不到尽头,庞大到叶落几乎要认为这是将整座丹霞山都挖空了。
相比于枯骨洞的漆黑,这里则极为光亮,上空竟然密密麻麻镶满了夜明珠,整个洞穴里面如同白昼一样,!
丹霞山夜里最灿烂的星空不外乎如此。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侧边处有个湖,湖中心有座山。
山上盘着一条青龙!却比湖中整座山还要大。
半截身子漫入湖中,剩下的半截身子盘在山上,竟将整座山都盖住。
一条黑色的巨大锁链从山下湖中伸出来,层层将青龙龙身缚在山中,深深勒进青龙的血肉里面,周围的鳞片黑如焦炭一般,令人心惊不已。
没有被缚压的青色的鳞片闪动着令人生畏的光芒,一个龙头伸到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叶落看到那双龙目,宛若有一谭寒水从头淋到脚底,令他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眼神?凛冽、孤寂、沧桑,狂怒、哀伤,甚至还带有一分欢喜。
不知为何,叶落竟觉得自己一眼便看懂了青龙眼中包含着的东西。
这是为什么?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叶落竟然伸出手不合时宜地挠了挠头,
吼!
半空中的龙头低吼了一声,目光转而落到陆弦弦手中的青灯,怔了一下,巨大的双目立即被狂怒占据了所有。
吼!
龙头昂天,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如此淫威下,两人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背后的枯死洞中碎石又开始嚯嚯地往下掉,龙身下面那湖水无风起巨浪,飞溅起好几丈。
如此威势,简直和天威没什么区别。
叶落靠在洞壁上,努力地保持着平衡,苦笑着跟旁边的陆弦弦喊着:“我说弦弦姑娘啊,这就是你口中只剩下半条命的那条龙?”
龙吼之下的陆弦弦也是站不稳,手中青灯那豆丁大的火苗却稳如磐石,任狂风吹不灭。
“当然!若是完全状态,它一个咆哮便可以要了我们两人的命。”
听到陆弦弦此理所当然的回答,叶落差点便欲哭无泪了。
又被这小妞坑了一把。
终于青龙停止了咆哮,巨大的龙头浮在半空之中,冷冷地看着两人,突然口吐人言低沉地说:
“春秋灯……”
咦?这条龙还会说人话?正当叶落又一次惊呆时候,陆弦弦指着湖水那边兴奋地轻声说道:“我看到了天心续命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