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涛坚持要确切地址,我转念一想,即使他来不了,他也可以委托他的哥们来,拯救我脱离困境。我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王海涛会委托刘峰过来,想想刘峰黑塔似的形象,担当保镖倒也物尽其用,再合适不过。心里有了主心骨,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身上仍然有冷的感觉,但是已经不再彻骨透髓,我完全能经受得住。
“小姐,一个人不觉得寂寞吗?”刚才那个人又凑过来纠缠我。
“NO,我感觉很好。我朋友马上到。”知道为我保驾护航的人马上就到,心里底气十足,我转身直视着他。
他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脸上的皮肤白皙而松弛,那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给他留下的印记。他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在骗人。你根本不是等人,而是像我一样,在这里消磨寂寞。”
一股酒气扑到我脸上,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不屑地回过头,说:“信不信由你。”
“啪”的一声,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落在了我面前的吧台上。“小姐,这个能不能打动你的芳心?”
我被激怒了,猛然站起身,回过头,恰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酒吧门口。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的,王海涛在上海,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可那明明就是他,真真切切的,微笑着向我走来。我的眼睛发涩,鼻子发酸,眼眶极力挽留,也没能挽留住两颗五味俱全的眼泪,只得任凭它们顺颊而下。眼泪里有三分之一惊喜交加,有三分之一委屈难过,还有三分之一不好命名的杂质。
王海涛走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手说:“走,跟我走吧。”
我听话地伸过手去,放进他温暖的手里。那个中年人拍拍王海涛的肩膀说:“小伙子,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王海涛满脸迷惑,问道:“什么先来后到?”
我感到热血直往头上涌,一挥手扫落那人放在吧台上钞票,骂道:“****!你以为钱什么都可以买吗?”说完,我拉着一头雾水的王海涛向外走去。
出了酒吧,我示威似地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流浪汉的踪迹,让我预谋的挑衅找不到落点。
出租车上,王海涛忍俊不住,乐出了声。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没想到你那么文静的一个人,也会骂人。到底是啥事呀,让你大动肝火?”
“我何止会骂人,还会杀人呢!”我不解气地说。
“你喝酒了?看你的脸通红。”王海涛小心翼翼地问。
“没。只是发了点小烧。”我俏皮地说。一晚上的伤心、惊吓、恐慌随着王海涛的出现而树倒猢狲散了。
“真的假的?”王海涛被我逗乐了,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如临大敌地叫了起来:“靠,你真发烧啊!”
我故作轻松地说:“别紧张,小小的感冒而已。”
车子驶过一个超市,王海涛大叫停车。没等车停稳,他就跳下了车,说:“稍等,马上回来。”
惊鸟归巢,我被王海涛蛮横地逼迫到床上,估计他不想坐失良机,浪费了展现柔情的机会。他从超市买了红糖和姜块,要给我炮制红糖姜水喝。我现在是“苦肉计”里的黄盖,很满意他的安排,乖乖地躺在床上,听着他在厨房里嚓嚓嚓地切姜丝。我的爱情导师小叶子说过,不管多么强大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不妨柔弱一些,比如说开一罐饮料,对女人来说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千万不能亲手而为之,要装作一筹莫展的样子,递给男人,给他提供一个英雄有用武之地的良好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