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了。”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他问:“凤体安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纠错,不是凤体是龙体。”
“嘿嘿,祝吾皇万岁万万岁!”
“切,少来!找我啥事?”
“俺鼻子眼泪一大把,伤风感冒中,想拉上你同病相怜呢。”
“找打!”
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活了一天,有一些期待,但是临到下班,也没有得到期待的东西。王海涛在和我聊了几句后便杳无踪迹了。
王海涛一天没有上线,我怀疑他可能隐身了。我问自己是否可以放下矜持,主动问候他一下?答案在下午下班的时候才得以揭晓:可以,理由嘛,就是他的病。
“嗨,你的病咋样了?潜水呢,是不是?潜水不利于病体康复,苦口婆心的说。”
等了好久,没有回音。
有些东西,你不招惹它,它会很乖巧地按兵不动,但是一旦招惹了它,它就会登堂入室,和你纠缠个没完。关于王海涛病情的猜测,到我下了班,回到自己的窝,仍然盘旋在我的脑袋瓜子里,挥之不去。
打个电话吧。我对自己说。翻出记录着他的电话号码的纸条,下楼直奔公用电话亭。电话里响起了回铃声,我差点儿扔下电话跑开,因为我忽然很茫然,这个电话是否对我真得很重要。没人接听,听到N次回铃声后,一个没有感**彩的女声告诉我用户不方便接听电话,请我稍候再拨。
拨打手机,接不通时有两种失望,一是被告知对方关机,二是被告知对方不方便接听,第一种带来的失望是对方无意造成的,第二种却令人产生对方存心不接电话的怀疑。被人拒绝,我心有不甘,决定用手机再要一次。
于是我去了维修部,看我的手机修好了没有。连国栋送给我的手机,我没打算用,想找机会完璧归赵。和他之间的关系,是过去完成时态的结束,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形式的关联,我们之间不存在不成爱人还可以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一丝一毫也没有。
在维修部里,工作人员用很遗憾的语气告诉我了一个悲惨的消息,我的手机已经报废,没有维修的价值了,不幸中的万幸,我的手机卡还可以用。
回到窝里,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回来的路上,我忍不住把王海涛和连国栋做了一下对比。与连国栋的成熟圆滑比较起来,王海涛还是一个孩子,尽管他们在岁数上不相上下。连国栋已经不能称之为帅哥了,而是一个仕途情场双得意的成功男人,太成熟了往往会少了些阳光灿烂。我总觉得帅哥的最低标准应该是阳光灿烂的,容貌倒是其次,以这个标准,王海涛是响当当的帅哥。
我还没有升级成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女孩子,因此我喜欢帅哥,让女人们喜欢成功男人去吧。我自我解嘲地对自己说。
窗外又是华灯烁烁,交错的光影营造出家的味道,我仿佛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闻到扑鼻的酒香,但是只有吸鼻子的份,再好的美酒,也没有一滴为我而准备。孤单犹如附骨之蛆,咬疼了我的心。
王海涛也感到孤单吗?在这个城市里,他也是一个异乡人,我的感觉他是否也感同身受。我不管了,我要给他打电话,用连国栋送我的新手机,反正我也要买新手机,等有机会还他钱就是。
电话要通了,我说:“你好!我是张颖。”
“你好!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我正在打球,没听见。等我打回去,却是一个公用电话。”王海涛的声音里饱含着兴奋。
“你的病好了吗?我今天没看见你上线。”
“谢谢你的关心,没什么大病,打场球出场透汗就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忙晕了,没时间上网,本来想着约你打球的,竟忙忘了。”
“现在你还在打球吗?”
“打着呢。你过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球艺。”
我有些犹豫,说:“你们很多人吧?”
“一大群哥们姐们。”
“就认识你自己,我不去了。”
“来吧来吧,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热情,我保证你见了他们,就会喜欢上他们。要不,我去接你。”
“好吧,你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去。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取决于一念之差,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遇到一些人或者错过一些人。我庆幸自己选择了正确的方向,让我通过一线阳光,得到了一座阳光的森林。那一线阳光,就是王海涛,我按照他给我说的地址,打的赶了过去。
还没有下车,我就看见他站在羽毛球俱乐部的门前,翘首张望。我发现他的确可爱,心想如果他再胖一些,配上他这种等待中的憨憨的表情,会不会像一只企鹅,笨笨的傻傻的,让人莫名地喜欢。
我下车的时候,王海涛正在摆弄手机,没看见我。
我问:“给谁打电话呢?”
他放下电话,脸上堆起了浓浓的笑意。真的,他的笑容很温暖,像春天的阳光,不着痕迹地,一直暖进我的心里。
他说:“给你呗。问你快到了没有。”
我看见他的手机是崭新的,就打趣他说:“你真是阔人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换手机了。”
他说:“阔倒是阔,就是太阔了都成空心的了,里面空间大,却啥都没有。我是怕错过一个人的电话,昨天一大早我就买了新手机。”
“什么人的电话对你这么重要?”我地心里竟有点儿酸味在悄悄弥漫。
“还有谁?是你呐!”王海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直接了当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