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陈兵闭着眼,躺在病床,鼻子上供给着纯氧。
门外站着两个人,激烈而小声地争论着什么。
“丁局,这件事,你必须给我陈家一个交代!”说这话的是一名高瘦的中年人,穿着复古的长袍。
“你要什么交代?哼,国家需要给公民什么交代?”回答的是丁长春,G市缉私局的一把手,丁局。
“你知道的,陈兵是我陈家的人,你在利用他。”
“好笑,陈应先,你最应明白,陈家根本不承认他!他是我的兵,一名属于国家的缉私战士!死了,也是国家烈士!”
“你就是知道,假如他死了,陈家不会置之不理,必会追查到底,惩治凶手!你的如意算盘,只能骗陈兵那小孩,在我面前,就不要惹来耻笑了。”
“我不同你说,等陈兵醒了,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丁长春冷笑着截断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
殊不知,陈兵早醒了,而且,他还惊讶地听完了门外丁长春和陈应先那低不可闻的谈话!
对此,陈兵无暇置评,因为,他沉浸于震惊之中!
自己居然活着!
听妈妈的话,在那种绝境下,竟然生还了!
简直不可思议。
陈兵咂摸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居然完好无损!
恢复了?耶是做梦?
陈兵恍惚得都有些迷乱了。
“他醒了,醒来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位青春靓丽的女护士走了进来。
原来,陈兵醒后的情绪波动真实反应到仪器,被检查了出来。
听见陈兵醒转,无论是那丁局还是陈家人,都急忙忙跟了进来。
“我们有话要问他!”
“不行,病人刚醒,我们要给他做全面的检查,24小时后才能确定他能否适应探访。”
“不要紧,我没事了,丁局,你问吧,我能回答。”
陈兵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看向丁长春。
“陈兵,很高兴你没事。”
丁局抽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
“这位是?”
陈兵看向陈应先,故意露出疑惑,这位陈家人,此刻也在找地方坐。
“他?你不用理他。”
“呵呵,我叫陈应先,与你父亲是旧识。”面对丁局的冷言,陈应先只是笑笑,温和地对陈兵说。
“啊,陈伯伯好。”陈兵不露破绽,乖巧地道。
女护士见拗不过,便简单给陈兵检查了会,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三人。
“陈兵,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丁局,行动成功了吗?”陈兵反问。
“没有,你传回来的情报是错误的,我们在鸭头港扑了个空。”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伟仔欺骗了我们,他早就是粉蛇的人了!”陈兵皱眉,顿了好一会,才仿佛回忆起来,满脸忿恨。
“果然是他。”
丁局倒不意外,那伟仔的叛变看来早被猜到,差的只是证实。
“丁局,我是怎么进医院的?”
“呵,这个由我来回答好了。”一直在旁听的陈应先,这时接过话。
丁局深深地看了陈应先一眼,然后离开房间,竟是回避了。
“我代表陈家,你只需知道,我们陈家很有实力,比你的丁局强大一千倍,一万倍。”
“陈家?我没出生,我爸爸就去世了,三岁那年,我妈妈也走了,我几乎记不得她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我和孤儿没什么两样。”
丁局的离开,陈兵的表情也换了一个样,冷冷道:“我今年十九,有十二年是在四个家庭里换来换去,现在,你来告诉我,我其实有个很吊炸天的家族?呵呵,这算一个黑色幽默来庆祝我死里逃生吗?”
“你可以不满,但你得明白,没有陈家,你也就没有死里逃生,更不会躺在这张床上。”
陈应先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这种陈家的‘流落子’,他这几十年,处理了几十个,对方或惊喜、或怨恨、或癫狂,各种反应,他见多了。
“嗯,我听着。”
“陈家,不会纵容子弟,也不会抛弃子弟,当你身体里留着陈家血,也就意味着你将受到陈家保护。”
“杀死陈家人,凶手必伏诛!与此对应,陈家人濒死时,我们会感知。”
“只要你能坚持三个小时,我们就会去救你。”
三个小时?
濒死之后,再坚持三个小时么?
那还能活下来的话,貌似也不需要你们这施舍般的救援吧!
陈兵听着,心内冷笑。
“我在东湖滩头找到了你,那时的你,奄奄一息,是我,把你送进了医院!而你的那位丁局,他只会利用你,哼,胆敢利用我陈家人,必须付出代价。”
“那我谢谢你救我。”
陈兵用毫无半点诚意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在挑拨你和丁长春吗?呵,我还不屑于这么做,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感恩,也不是要你答谢,更不是要你忘记什么被忽略的孤儿经历。”
陈应先鼻头一哼,淡淡说:“我只是来通知你,你,陈兵,现在有了返回陈家大宅的资格。”
切,要我回去?
陈兵下意识就要张嘴反嘲。
“你答应或拒绝,都没有意义,这个资格你逃不掉,从你能让我出手救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