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年春,香港岛百草药厂。
在百草药厂大门外左侧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长木桌子,是药厂里识文断字的几个李凤娇临时找来的员工和阿根叔每个桌子前都排着尝尝的队伍,厂里的保安在前边看护着来应聘队伍的秩序。
“叫什么?多大?上过学堂吗?”阿霞坐在椅子上问。
“我—我叫李招娣,十六了,没上过——”年轻渔家女忐忑的回答。
“行,明天来药厂报道!下一个”阿霞在桌子上的本子上记上了人名和年龄。
“谢谢——”年轻的渔家女刚要道谢就被旁边的一个身上捆着小娃娃额胖阿嫂给挤开了,
“小阿妹,我叫郝三娘今年二十六,也没上过学,我可能干了——”胖阿嫂急急的说道。
阿霞抬头看了胖阿嫂一眼,胖阿嫂身上的孩子也就几个月就打断她的话,“厂里要求最小的孩子三岁能脱开手的,对不起你不合格等下次招工再来吧!”
“小阿妹,我幺儿可以让家人看着,不影响我做工你就留下我吧!”
“真不行,厂里有规定我也没有办法,下次吧!”阿霞好言劝到。
胖阿嫂一听眼泪就下来了,站在那里没有动“小阿妹,求求你用我吧!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吃饭呢!”
阿霞在此讲了厂里的要求,可是胖阿嫂就是不离开,不大会身上的孩子也哇哇大哭。阿霞急了找保安来赶着个胖阿嫂,场面一片混乱。
李凤娇原本是站在药厂门边不远处,看到保安要拽那个已经坐在地上的胖阿嫂,就急忙喊住保安,“阿生住手!”
走到胖阿嫂跟前“我是这个药厂的老板,阿嫂您起来有什么事情和我慢慢说!在说孩子还小别吓到。”
胖阿嫂一听是老板就急忙起来了,也没有管哇哇哭的孩子“老板咋就不要我呢!我手脚干什么可快了.........”
李凤娇让大家接着干自己的事情,带着这个胖阿嫂来到旁边的空座位上看到那个胖阿嫂还是在那只是着急的推销她自己不管后背哭着的娃娃。
她皱着眉头打断对方的话,“阿嫂,孩子哭了有一回儿了,一下哄哄她有什么事情在慢慢手行吧!”
胖阿嫂一看李凤娇不高兴了,紧忙解开后背的孩子抱着那个小孩儿一边晃一边解释,“小老板你是不知道,这是我弟弟家的孩子才六个多月是个小子,我那可怜的弟弟出海打渔出事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弟弟的老婆是个狠心的,把孩子往我那一丢就跑了。我弟弟就这么点血脉你说我能不管吗?可家里人都不同意让我养,谁也不帮我带一把要不我也不能背着孩子来!”
李凤娇没有想到这个胖阿嫂,抱着的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听完胖阿嫂的话想了想问;“那你想没过,你要是找到工作了,家里还是不同意你养怎么办?孩子毕竟还太小跟本就离不开人你出来工作能放心吗!”
胖阿嫂想想家里的情况,不确定的说;“那有什么办法?老板你看能不能让我带着孩子来做工,你放心能做好!不会因为孩子耽误做工都的!这孩子可省事了,你看哄哄就不哭了不闹人!”说着还把她怀里已经不哭睡着的宝宝给李凤娇看。
李凤娇低头看了看那个带个小帽子小脸焦黄睡着的孩子,在胖阿嫂满怀希望的眼神下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想了想对胖阿嫂说:“你带着孩子来上班,但是做工的时候不能带着他。我也有个不大的儿子,到时候你送到我那和我儿子待在一起,等你下班在带走你看行不行?”
胖阿嫂一听急忙答应:“行!咋不行!太谢谢老板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工的.......”
李凤娇听完对方的感谢和保证然后叫胖阿嫂回家等明天早上六点半来上工,到时候会分配做那种工作的。还让保安去主楼拿了阿根婆做的奶糕,让胖阿嫂回家给这个孩子用开水冲着喝。
在阿根叔桌子前队伍了,有个穿着很破的短发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从李凤娇出来喝止住保安的时候就一直在留意李凤娇这边的情景。
招工轮到他的时候,他告诉阿根叔他叫赵志武,今年二十九岁会武术给人做过护院,还上过学堂还懂一些草药知识。
阿根叔原本对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第一印象并不好,可是一听会的还不少,就来了兴趣把手里的毛笔递给对方。“你在这给我写几个字,我看看!”
赵志文用阿根叔的毛笔在桌子上的大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百草药厂财源广进的柳体行书。阿根叔看这对方写完,高兴的叫了声好。别看阿根叔他自己的毛笔字写得一般,但是就喜欢研究毛笔,字如今一看对方的字这么好看顿时觉得对方那都顺眼了!
阿根叔高兴的叫过正在他们桌子不远的李凤娇,“老板,您来一下!”
李凤娇正在听一个懂草药的中年男子,和浸泡车间组长的对话呢。听见阿根叔叫她,一抬头感觉阿根叔旁边络腮胡男人看人特别有压迫感。
“怎么了阿根叔?”李凤娇回避男子锐利的目光看着阿根叔问。
阿根叔把赵志武的情况介绍给李凤娇,又跟李凤娇讲到赵志文是从广州那边逃难来的还没有住处看可不可以给赵志文安排个寝室。
李凤娇先让阿根叔忙招工那一块,说她来安排其余的事情,李凤娇把赵志武带到了主楼的客厅。“坐,喝茶。赵先生是哪里的人那?”
赵志文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喝茶抬头看着李凤娇“我家是大陆东北的,小日本侵华的时候家破人亡,一直是四处漂泊流浪来到香港岛,听说百草药厂不错就来到这里讨碗饭吃!”
李凤娇对赵志武的迫人的目光实在是难以招架,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水,“赵先生自谦了,以先生的本事不应该在我这小药厂屈就!要是先生手头暂时紧张,我可以资助一些钱财。”
赵志文眼睛里带着笑的看着李凤娇低着头不敢看他,在哪找借口赶他走严肃的说;“身为华夏儿女,我不想到洋人的工厂做工,觉得为同是华夏同胞的工厂对得起身上流着的血!”
“啊!——”李凤娇张着嘴木呆呆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赵志武,怎么还上升到了爱国的高度了!
“李老板觉得不对吗?”赵志武目光锐利的看着李凤娇。
“没——怎么会!我就是怕我这小小药厂耽误了赵先生的前程,觉得先生一定会有远大前程的,没别的意思!”李凤娇顶着对方的目光,目光真诚的看着赵志武想要对方相信她的话。
“不会的,我非常感谢百草药厂能够收留我,放心老板我会把药厂当成自己家一样好好做工的!”赵志武看着李凤娇挺直的小腰板一下就弯了下来,神色沮丧的小脸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
“——好吧!那你先到保安队上班。我们药厂的福利待遇你都知道了吧?阿芳你去叫一下阿四!”李凤娇和赵志武说完,吩咐站在她身后的阿芳说。
“都知道了,在药厂墙上的大纸上写得很清楚!”赵志武看着眼前明明怕他可是还在努力装坚强的小女人。
“哦!那就好,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阿根叔!”
“好的!”赵志武答应完,看到眼前的李凤娇不再说话只是在那拿着茶碗喝水做样子。
不一会阿四就到了客厅,李凤娇安排阿四以后带带赵志武这个新人,并且领赵志武导寝室找个床位还有找阿根婆要工作服就打发他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