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在红与绿的场地上,有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站立在骄阳下。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立了有半个钟头了,每个人脸上都呈现着不同的神情,身体健壮的脸上神情除去微皱的眉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双腿还拥有知觉,他们坚定的认为即使再来两个钟头照样能够坚持,但其实双腿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们;而身体算不上健壮但意志坚定的脸色苍白,他们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双腿酸麻却依旧在坚持,这大概是每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的通病,逞强且顽固;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剩下的那些身体瘦弱意志也不坚定的人了,因为往往在双腿刚刚发麻,大脑有些缺氧的一瞬间他们就晕了过去,这时候晕倒似乎代表着狭义上的天堂,不过或许他们并没有幸运的躲过这一劫因为在可爱的兵叔叔面前这样的小病小痛是不会批准不站军姿的,所以即使晕倒,也只能享受短暂的休息,休息后还要回到队列继续站立。一个钟头合两个小时,这样的强度对于这群刚刚步入高中生活的学生们来说着实有些太过残酷了。
不过在残酷也要接受,谁让这是军训呢?在每个同学领到服装的那一刹那对“军”这个字眼似乎都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意义,人与人的理解不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军”的“场”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了这些学生。说到“场”这大概是出自道学有关于修仙的内容,看似虚幻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影响者,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场,因为每个人都具备自己独一无二的脑电波,再俗一点就可以称之为气魄。
老师有老师的气魄,是他的场;学生有学生的气魄,也同样是他的场;但无疑军队更有力量,所以“军”这个字所负涵的更多的是充满杀戮的气魄,这是一种让人敬畏的力量,无形却有力。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军训的画面,可怜的我,可怜的我们正处其间。
此时我已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太阳在头顶上晒着起初还能感觉到烫现在则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并非没有而是感觉超出了神经的负荷范围,从而察觉不到了。这对我来说倒是方便,我不用承受烈日烘烤的炎热。但豆大的汗珠连成片的往下滴落,我能够察觉自己正在脱水。意识超出了身体,好像飞到头上了,迷迷糊糊的我竟然想起原来看的一本书,叫《三体》,里面有描述三体人脱水时的场景,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那些滑稽的三体人,想要通过脱水变成一些片状的东西,准确的说是三维变成了二维,就好比一个立体图形变成了一个平面图形,,,额,,,我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胡思乱想起来,,,还是节省一下力气吧,,,
大部分同学的情况和我一样,都处于半脱水状态,大概是总教官觉得这样的强度已经足够,便发出休息的命令,具体是两声短哨。我听到短哨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旋转,同时旋转的还有教官响亮的命令,
“好,全体都有!立正”我们迅速立正,快到可以克服身体上的酸痛。
“好,大家表现不错,稍息!”教官干巴巴的说道,显然对我们还是很不满意,自从两天前我们新生报道后体检完毕并领完军服后开始军训,第一眼起他就对我们不满意说我们像打败的兵。开始的我们还偶尔顶上两句,可再被他进行严厉体罚之后(跑圈)谁也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力气顶嘴了。开始军训的这两天我几乎回到家洗完澡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牧歌的情况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他的话来说,这军训就好比地狱的锅炉,我们都是在锅炉里大火烧煮的灵魂,而那教官和班主任则是黑白无常。我真希望我能夸奖一下这个完美的吐槽,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总的来说,这两天的军训似乎把我对高中的幻想全部掐灭,我现在只想要回到过去那“吃酒煮面”的日子啊!(一句玩笑话。)
“都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想喝水的或者想上厕所的排队去。”教官的声音又响在耳畔,我弱弱的翻了个白眼,无力说出想要吐槽的话。连上厕所都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嘛?有没有搞错!在心里骂上几百遍之后,我又想起了牧歌的那句神吐槽,不禁往他的方向看了看,(他所在的班级离我不远)发觉他也像大多数同学一样瘫倒在地,轻声的笑了心里想原来牧歌那厮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牧歌大概发觉我在看他,转过头向我举了一下杯子,我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嘴里做着口型“Cheers”一饮而尽。
休息了老大会,喝了无数瓶水。身体总算是勉强恢复,被太阳暴晒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看向队伍的前方,卫翔那家伙正眉飞色舞的跟教官说着话,他因为个子很高被教官选为旗手,在队伍前面带队。不知道是不是感激或者怎样,他总是主动找教官聊天,也正是从他跟教官的聊天中我才得知教官一直没有介绍的关于他的情况,教官姓蔡,蔡国庆的蔡,名志成,是南山北面临湖镇人,现在部队当兵是一个兵龄四年的二等兵。教官给我们的感觉总是很高冷,严格的让人觉得害怕,就是这样一个不苟颜笑的人唯独跟卫翔这个大个子经常开玩笑,他们俩可是我们班公认的一对CP。前方高能,这狗粮真是无处不在,喂得我措不及防。
休息期间班主任陈刚也来跟我们打气加油并玩了命的跟同学们一起自拍。自从第一天他被大家调侃之后变多了好多外号,比如陈老污,比如刚宝宝,又比如护花大**之超级无敌污小刚。尤其是最后一个外号喊的最凶最猛,由于太长便取其精华,缩短为“污小刚”后来干脆小字也去了,喊他污刚,有些不知情的吃瓜群众(即外班同学)听到我们这么喊,都还以为我们班主任叫吴刚呢!据我的猜测,大概污刚自己也应该知道这个神一样的外号,不过以他的性格以及极度不要脸的人生信条,大概会是嘿嘿笑上两声,说一句知我者八班也吧!我莫名奇妙的脑补到那个画面,噗嗤一声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休息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又在哨声中开始了无尽的受虐模式。相比于刚刚要好一点的是,太阳不再那么毒辣了!天呐,难道就连太阳公公都觉得我们可怜看不下去了想要帮我们了吗?不过太阳公公如果你真的心疼我们,就麻烦跟云朵小姐说一声呗,明天来场说下就下的漂泊大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