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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满汉全席

谢三刀本名谢飞鸿,他口中的凤妹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是他的小师妹,她是石达开的孙女,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三刀只叫她“凤妹”。

他们的师傅叫胡元,是石达开的私人厨师。胡元虽然只是一个厨子,但石达开的手下没有一个是闲人,人人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他曾将号称“北腿之杰”的“戳脚拳”传授给胡元,用于作战。

石凤打小就跟着师父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少了几分女子的温婉,多了三分男儿的爽迈,但是,对自己的这位师兄却是言听计从。

没多久,石凤就给四个男人弄来了七八个菜,外加一壶虎骨酒。此时,四个男人已经离开外面的大厅,进入了一个隐秘的空间。这是一个不大的石洞,大概四十平米。四面峭壁有如刀砍斧削,地面是一块完整而且平整的巨石,中间安放着乾隆爷使用过的紫檀龙纹御案。

御案造型如同大画桌,用精选上等紫檀料制成,面板攒框装芯,木质光滑,葆光莹润,为挥毫、阅读适用。案面立沿和束腰浮雕云龙纹。牙板正中作高浮雕云龙纹,双龙呈相向之势。腿足部以粗旷江崖纹饰落地,使御案更显稳固。它的造型雄浑,体型硕大且用材厚重。最为惹眼之处在于除案面外密不露地的云龙纹饰,构图饱满,雕饰繁琐,打磨精细,不觉刀痕。遍布束腰、牙板、腿足的云纹层叠布局、盘涡深旋,衬托着龙的曲线及律动,刻画出五爪金龙辗转腾挪、上天入地之意象,有“江山永固”、“青云直上”和“教子向上”等多种寓意,充分体现出皇家御用重器的身份。

御案四面各有一把太师椅,书卷背搭脑。椅背分三段隔堂装饰,上段浅雕如意纹;中段是主要的装饰部位,有人物、动物、山水景物;下段镂刻如意纹、蝠纹、云纹。底部镂亮脚透空,使本来厚重、壮实的太师椅在视觉上有一线空灵。扶手用榫卯攒斗的大栲格子制作,一根弯曲自如的线条组成阴阳相间、刚柔相济的图案,扶手就在图案上,十分巧妙。座面抹头下有四面束腰,溜肩,使整个椅子线条分明。束腰下溜肩处浅刻精细的卷云卷草纹饰,这些阳线勾勒成的图案,如良渚玉雕,精致细腻,与太师椅庄重的造型形成对比,大气中有秀气,丰富了视觉上的美感。

四个男人坐在四张太师椅上,神情各异。谢三刀端坐主位,无喜无忧;朱老师温文尔雅,气定神闲;刘能神采飞扬,顾盼生辉;赵海洋一脸阴郁,面若寒霜;易联在谢三刀与朱老师中间低眉顺眼,垂手而立。

洞壁处一张明代罗汉床,低低的床围纯手工雕刻成的镂空图案,做功非常考究,前面两腿是三弯的如意腿,腿的上部是象鼻形;双层床垫,表面是藤面,下层是棕绷,牢固、坚韧。

床前一张翘头案,案面近底部位置有一圈阴线,牙头翻出做云头纹,方形腿中间有两根阳线穿过,腿微微向外撇开,脚用方形直杖固定。

1853年3月,太平天国定都金陵,改号天京,石达开留京辅佐东王杨秀清处理政务。定都之后,诸王享乐主义抬头,广选美女,为修王府而毁民宅,据国库财富据为己有,唯石达开洁身自好,从不参与。这套家具是杨秀清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他留给儿子的唯一财产,后来成了石凤的嫁妆。

从外面看,小龙山除了一些奇峰怪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内部却是玄机暗藏,有上百座大小溶洞。外面的大厅体量高大宽敞,高度在10至20米之间,长和宽的最大跨径均达到100米以上,可容上千人在这里联欢。令人叹为观止的是,整个洞顶由一块巨大完整的岩石构成,中点没有任何支撑,谢三刀把它当作了聚义厅。形态各异的石钟乳倒悬而下,加上铁锅里蜡焰的点缀,给大厅增添了七分的绚丽与三分的神秘。

洞中有一条10米高的瀑布,常年保持2-3个立方米/秒的流速,为众英雄的生活起居提供便利。

这间密室是师傅发现的,当年曾经和少主在这里密谋天下大事,现在成了谢三刀做出重大决策的地方,平常很少启用,除了现在的六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石屋只有两道暗门与外界相通,在地面和顶部与石壁相连的地方,有一圈的石幔、石花向外翻卷,石花的中间有花蕊一样的突起,突起的尖端或石幔的皱褶里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孔眼,那是石屋的通风口,与外面的溶洞相通。暗门有机关控制,还是师傅当年巧布的玄机,里面的陈设也是师傅当年使用的物品。

石凤把酒、菜和碗筷、酒盅摆在御案上,转身离去。

谢三刀扫了一眼案上的菜肴,有野鸡片汤、风羊片子、兔脯奶房签、鸡笋粥、猪脑羹、芙蓉蛋、西施乳,外加一盘切好的鲜果。

石达开因为出身贫寒,并没有骄奢淫逸的习惯,但是,毕竟被天王封为“圣神电通军主将翼王”,各方面的人自然会为他考虑周全,衣食住行无所不至。

身为石达开的私厨的胡元,让翼王吃好喝好既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荣耀。为此,他专门学习了满汉全席的烹制。石凤端上来的这些,就是满汉全席中的一些菜品,全都是胡元教她做的。在滇东北十万大山中,原始森林密密覆盖,这些食材全是就地取材。

石达开幼年丧父,是姑妈胡氏将他抚养长大。

1853年3月,太平天国定都金陵,改号天京,石达开留京辅佐东王杨秀清处理政务。因为感念姑母的养育之恩,石达开把年仅十二岁的胡元接到天京,把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授给他。

石达开不想让他姑母的独根独苗以身犯险,就让他学习了厨艺,做了自己的私人厨师,一直追随左右。

1862年秋,石达开由湖备利川入西康石柱,6月兵指西南地区。

1863年初,石达开在宜宾境内和西康总督骆秉章率领的清军,进行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激战,双方投入30万人马,激战20余日,结果石达开因内奸和西南清军偷袭而兵损4万余。

1863年5月21日,石达开选出五千精锐,集结船筏,大举抢渡,胜利在望。谁料大渡河提前涨水,洪峰猝至,船淹筏毁,可怜五千精锐无一生还。

太平军困守安顺场二十多天,天气酷热、瘴气弥漫,疾病蔓延,处境艰难。粮食吃完了就宰杀战马度日,战马杀光了就摘食桑叶充饥,加之缺医少药,三万大军锐减到6000余人。

1863年6月9日,石达开率领残军冒死向东突围。次日到达利济堡,再次被洪水所阻,前进不得。

当时翼王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名叫石定忠;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不满周岁。10日,为了轻装前进,他们抛弃辎重,石达开命自己的妻妾抱幼子裹帛投河。把一张地图、一把宝剑和三岁的儿子交给胡元,让他们远走高飞,以图东山再起。

胡元虽然只是一个厨子,但因为与石达开的特殊关系,对天下大势看得非常清楚。他心里明白,表哥本来就是负气出自的,所以不敢回中原。他带着定忠辗转进入西南省,本想到昆明再做打算。

刚进入昭通就听说表哥被骆秉章凌迟处死,他悲痛欲绝。此时的胡元只有二十二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很想杀回CD,为表哥报仇雪恨。可是他看了看身边的孩子,理智战胜了感情,一咬牙,放弃了从东川进入昆明的打算。

胡元知道,清军肯定不会放过搜捕。为了抱住表哥留下的血脉,不敢到大城市去,专拣荒僻的小路,从昭通转往威宁,最后进入滇东北的十万大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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