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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恩断义绝

“唔……我怎么,怎么睡着了。”秦空一睁眼便发现天已黎明,当即起身,见到地上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昨晚来贼了!”秦空惊呼。

“来你个毛线!”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跃下,落在了地上,正是黑蛇。

秦空见黑蛇火头挺旺,忙赔笑道:“昨晚到底怎么了,老大?”

斜眼瞅了一眼秦空,黑蛇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的青皇镇魔体已经初步功成,你现在是一品灵侍了。至于家具,是青皇符篆的余威造成的。”

听完黑蛇的话,秦空呆了,“成功了,我,我现在是灵侍了……”

“有点出息行不行!就一个屁灵侍就这样了,我放个屁也能崩死一群啊!”黑蛇对秦空感到无语。

秦空被黑蛇一骂,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秦空觉得自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黑蛇抻了抻身体,将一个药瓶扔向秦空,秦空接过一看,原来是秦筱给自己的清骨丸。黑蛇见秦空一脸疑惑,诉道:“你昨晚炼化灵血后,身体负荷太重,直接昏过去了,没能把灵旋提纯。这对你以后吸收外界灵气有阻碍,借用这丹药净化一下,顺带巩固一下镇魔骨文的灵力。”

秦空点点头,也不嫌脏乱,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把清骨丸倒出五粒置于掌心,一口吞下。

温和精纯的药力在口腔便已化开,流进腹中,在秦空的操控下经过众多经脉,到达丹田中的灵旋。

灵旋好比磁铁,可以把丹田内杂乱无章的灵气聚到一起,不断旋转,提供永恒动力。

在星尘段时,吸收天地灵气需凝神聚气,维持平和心境,念诀结印,静心感受周遭的灵气,待感受到第一缕灵气的存在后调整呼吸为“三长三短,五闭气,四鲸吸,一吐气”,将灵气直接引入丹田,再迅速换印控制灵气顺着气脉运转十个小周天,完成后方才能将凝练去杂的灵气薄雾纳入丹田之中。

这呑纳灵气最重要的便是鲸吸这一步。鲸吸,顾名思义便是如鲸鱼吸水般吸收灵气,这决定了吸收灵气的速度,只有吸收更多的灵气才能转化为更多的灵力。而运转十个小周天后的元素薄雾才是真正能吸收的灵气,那便是灵力的雏形!

这种吸收灵气转化灵力的方法并不快捷,而在晋级灵侍汇聚灵旋后,其速度将是星尘段的几何倍数,这也是为何星尘段修者的灵力储量无法与灵侍修者比较的原因。

拥有灵旋,打开灵识后的灵侍,各项能力皆大幅度提升,可以习练灵典与灵籍,增强自身实力。

灵典,便是为了灵旋而生。

若是把灵旋比作璞玉,灵典的作用就是雕刻它,让它的潜质无限发挥出来,这也是沧暝大陆一句俗语的由来:得无上宝典,启无量人生。

灵典也分优劣,按玄武、白虎、朱雀、青龙四阶从低到高依次排列。每阶又分低中高三级。越是高等,越是难见,好的灵典价值几十万乃至上百万金币,一典难求。

秦空此时正在去除灵旋内灵气的杂质,使灵旋的纯度上升。清骨丸中有一味辅药,名曰洗尘果,对元素有一定的净化作用,因此秦空提纯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黑蛇观秦空修炼平稳,于是开始研究金乌震旦竹。金乌震旦竹长约尺许,整体呈鎏金色,竹节状,共两片叶子,似翼,竹节茎干有一团飞鸟型火光,像呼吸一样有频率的闪动。

翻来覆去的观察,黑蛇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还没成熟啊,没成熟的高级圣药都有星虹守护,凭那群垃圾怎么可能摘到呢?”无论黑蛇怎么看,都找不到金乌震旦竹的采摘痕迹,博学如黑蛇,也感到了一丝苦恼。

正在修炼的秦空丝毫不知黑蛇的郁闷,灵旋经过四分之一个时辰的提纯,杂质已经消失殆尽,发出深蓝电芒,同蓝宝石般晶莹剔透,却内蓄着纯厚的灵力。

至于骨骼,秦空十分谨慎的包裹着药力,慢慢温养,骨文配合药力,真正的将符篆全部吸收,衍生出镇魔神息,使得秦空的灵力带有神圣气质。

半晌,药力消失,秦空散了法决,停止了修炼,经过调整,秦空的各方面得到均衡提高,眸子开阖间,仿佛有雷光跳动,难以看透。

黑蛇早就收起来金乌震旦竹,见秦空调整完毕,便让秦空去拿点吃的。

秦空满口答应,推门而出,看着秦空的背影,黑蛇神色复杂,“小柔,等着我,我会尽快恢复实力救你回来。”

…………

在经过厢房时,秦空听到下人们在悄悄讨论,似乎是昨晚修炼青皇镇魔体时引起的异象,不过下人们以为是天神显灵,商量着等活儿忙完去城内的庙里拜拜。

笑了笑后,秦空径直去了后厨。不管怎么说,秦空都是秦浩海的大儿子,还不至于吃饭都吝啬于秦空。到了后厨,秦空嬉笑着和掌勺的打了个招呼,下人们都知道秦家大少心肠极好,有什么稀奇东西都会分给大家看看、尝尝、玩玩,而且从来不摆少爷架子。因此秦空来了后,下人们都亲切的和秦空问好。

“福伯最近精神许多啊,风寒好了么?”

“多亏了大少爷的草药,那么珍贵的药材我老头儿这辈子都还不起啊,大少爷……”

“别说了,真是的,福伯您从小照看我,怎么和我还说这个。”秦空大大咧咧的说道。

被称为福伯的老人,小时候照看过秦空一段时间,后来年纪大了,被分配去打理花园。

“福伯,您老歇会儿,我还有事,改日来找您唠嗑啊,嘿嘿。”

望着秦空进了后厨,福伯和下人们都一阵唏嘘感叹,不舍秦空的不公平待遇,但他们也没有改变这件事的能力,只能默默祝福。

在后厨要了几盆卤肉后,秦空正欲回房,一个小丫鬟突然进来,有些气喘吁吁的道:“大少爷,可找到您了,老爷召见您,就在正堂。”

“找我?”秦空已经有接近一年见到秦浩海,此时找自己过去,秦空心里五味陈杂,向小丫鬟示意后,秦空飞掠而出。

城主府占地几十平方公里,面积宽广无比,正堂位于城主府正中央,离后厨有些距离,但对于练就镇魔体已经小成的秦空来说,只是小事。秦空甚至没有使用灵力,单凭肌肉一收一张的爆发力,就能极快的行进,脚尖在地面借力后,秦空可贴地窜出四五十米。

太古真神留下的炼术,凡人无法想象其威力。纵然只是修炼了些皮毛,力量也是让人震惊的。

秦空镇魔体初成后体力较之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在看到前方的正堂楼阁后,秦空传递两成灵力至脚下,直接飞跃十丈高空,稳稳地落进楼阁顶层。

楼阁的几名城卫迅速抬起长枪,在看清秦空面容后,方才放下,又各自镇守相应岗位,但是心中皆骇然,这真的是那个无能的大少爷吗。

其实秦空天赋在平常百姓人家中算是非常优异的,可是他是北涯城城主秦浩海的儿子。秦浩海年龄三十八九,已经为丹魂强者,身为其子,十四五岁还在星尘段,就显得略微平庸了,再加上二子和三女的对比,更显得资质平凡。

秦空进入楼阁后,快步向正堂走去。来到正堂后,两扇红木雕花门已经敞开,秦浩海在高台上端坐着,台下两侧各有一把梨花太师椅与鸡翅木方桌,椅子上分别坐着秦树和秦筱。秦筱今天换了身蓝金色的凤翎裙,笑意盈盈。而城主亲卫们均铁甲长枪,站在台边,一流排开,等待秦浩海的命令。

“大哥~”秦筱看到秦空十分惊喜,一下子跑过去挽住秦空的左臂。秦树穿着白底金边的蚕丝紧身衣,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秦空,碍于秦浩海在场,敷衍的叫了声大哥。

秦空对着秦筱微微一笑,让她坐回去,秦筱却摇头让秦空坐下。

“筱儿,好好坐着,秦空一会儿就离开了。”高台上传来秦浩海的声音。

“去吧,别惹爹生气,听话。”秦空温柔的笑道,人畜无害。

“噢噢……听大哥的。”秦筱一步三回头的坐回椅子,等待秦浩海发话。

秦浩海有些惊奇。他身为丹魂强者,精神力与灵识都非常敏锐,他从秦空身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势,定了定神,秦浩海打消了这个想法,一个星尘段,怎么可能让他忌惮,一定是好久没见到,有些陌生而已,秦浩海想道。

看着秦空,秦浩海有些悲哀,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这么废物,二儿子和小女儿年纪都比秦空小,但是都快成为灵侍了,唯独秦空卡在六尘段再没有什么进展。

秦空看着秦浩海,有一种伤感充斥心头,因为天赋问题,从小不论秦空怎么做,秦浩海都不用正眼看他。实际上,秦空和秦树、秦筱是同父异母,秦空的母亲是秦浩海当上城主之前的妻子,在难产生下秦空后,秦浩海忙于接任城主的事情,没有怎么照看秦空母亲,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没过几年秦空母亲便去世了。秦浩海又娶了一房,生下秦树和秦筱兄妹。

对面高台上,是自己的父亲,秦空在小时候母亲在世时,恨过秦浩海,但是秦空的母亲告诉秦空,秦浩海无论怎样,都是他的父亲,儿子不能记恨父亲。秦空的母亲去世后,秦空陷入激烈的思想挣扎,但想起母亲的嘱咐,他决定放弃恨意,用爱来对待秦浩海,尽管秦浩海对秦空百般嫌弃,秦空仍然敬爱着父亲。这次看到秦浩海,秦空的心里百感交集。

“秦空。”秦浩海叫道。

“孩儿在。”

“再过几年,等树儿长大了,我准备把城主传给他,你有没有意见?”秦浩海的声音很淡漠,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说出自己的命令。

秦空愣了愣,面无表情道:“二弟天赋出众,过些年定能成为了不得的强者。城主之位交由二弟,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意见。”

秦空从来不在乎这种官职,在秦空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亲情才是无价的,城主的位置他丝毫不想去争。

“爹!城主的归属现在说还太早了些吧,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给大哥呢!”秦筱急了。

“筱儿,你认为就这个废物能担任北涯城城主之职吗?”秦浩海在对秦筱说话时语气亲和了许多,与对待秦空截然相反。

秦筱闻言,从椅子上站起,重重的跺了跺脚,“大哥他不是废物!爹,城主的位置应该日后从大哥二哥其中一人选出,大哥也是您儿子啊,您不能只想着二哥,处处排挤大哥啊!”

“胡闹!”秦浩海喊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

“丫头,坐下,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考虑。”秦空轻声对秦筱说。

“可是……”

“丫头你不听我的了吗?”秦空板起脸。

秦筱娇哼一声,坐了下来,别过头去。

秦树始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眼底里却有窃喜掠过,但表情依旧不动声色。

“对了,为了给树儿创造更好的修炼条件,好让他日后接替我的位置,我前些日子把白琦的墓碑那块地拆了作演武场用,不过骨灰翕不小心碎了,反正人死了骨灰也没实际意义,我就将骨灰撒在泥里了。日后你也不用去祭奠她了。”秦浩海道。

“你毕竟是我儿子,我今天找你来除了刚才的事,还有一本灵典和一本灵籍给你,等你以后成为灵侍能用得着。以后你也别去南边的空地了,那里以后是树儿和筱儿修炼的地方,不要打扰了他们。”说着,秦浩海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玉简和一本书,一并抛向秦空所在的位置。

白琦,是秦空的母亲,秦空挚爱的人。

秦空脸色苍白,并没伸手去接,任由玉简和书掉在地上。秦树和秦筱听到秦浩海所言,都惊讶万分,秦树纯粹是惊讶,秦筱则是惊讶与愤怒并存。

秦空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他慢慢抬起头,眼珠布满血丝。

“秦浩海……你可有人性!!!”秦空疯狂了,不管秦浩海怎么对他,他都能忍,只因白琦对他的生命嘱托。但是秦空没想到秦浩海已经这么利益化,为了利益,连逝去的妻子都能糟蹋。

“孽子!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秦浩海大怒。

“我娘在世时为了你付出所有青春,你不珍惜,她走后你还如此践踏她的灵魂!秦浩海!你与畜生有何分别!”秦空怒吼,白琦是他唯一的底线,秦浩海对他再无情他也能忍下去,唯独这件事,点燃了秦空十五年来的对母亲所有的爱。既然秦浩海不念情分,秦空也不想再忍了。

秦浩海猛然站起,一掌拍出,在空中陡然化为一只火红色的巨大掌印,引得正堂内天地灵气一阵紊乱。掌印快如风,狠狠的打向秦空。

“不要!”秦筱惊叫。

秦树也被秦浩海的举动吓得站了起来,毕竟是少年,心机再深也见不得这种场面。

在台下的秦空,双目怒瞪,身体不自觉的燃烧起青色的神焰,神焰卷向掌印,不断地炙烤,掌印发出“呲呲—”的蒸发声。

秦空大吼一声,体内灵力全部爆发,那条‘人’字灵脉迸发出庞大的星能,眨眼间分离成两条,万千毛孔喷薄出灵精之气,肌肉产生质的蜕变,在生死之际,青皇灵血的精华终是被秦空的灵脉彻底吸收掉,完成了上次只进行了一半的晋级。

二品灵侍!

饱含恨意与杀意的盯着惊住了的秦浩海,秦空的吼声传递九霄。

“秦浩海,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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