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唐代著名诗人贺知章的一首《咏柳》流传千年依然被历代文人奉为咏春的经典之作。字里行间看似写柳却又处处透露着春天的气息,细细品味只能用一个妙字来形容。四月中旬北方的天气已经变得渐渐暖和起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总是感觉提不起精神,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路边的白杨树上一片片树叶嫩的像初生婴儿的皮肤一般,让人轻轻一掐仿佛能滴出水来。河边的垂柳垂下来的柳条如同一道道绿色的丝带一般随着微风左右摇晃,像极了一个个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妩媚的少女。
就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黄土路上,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在树荫下的柴草堆上静静地躺着,看样子早已经睡熟了,孩子的黝黑的小圆脸微微有点泛红,上身一件破旧的绿色高领秋衣,可能因为穿的时间太久的缘故,领子已经破了大大小小好几个洞,下面一条黑色长裤短了一大截,一双稍微有点褪色的黑色布鞋的前面烂了两个洞漏出孩子两个明晃晃的大姆脚趾。从这孩子的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出男孩子的家境不是太好。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中年妇女骑着一辆破旧的黑色女士自行车,自行车的车筐早就已经变形了,下面用一个破旧的硬纸壳垫着,车筐上面已经有点锈迹斑斑了,歪歪扭扭的挂在前面的车把上。可能是由于土路不是太平整,也可能是她的自行车太过破旧了,哪怕是她已经尽量挑着路边比较平坦的路面整个自行车还是不停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听得烦躁不已。
那位妇女的身影渐渐拉近,只见她一头短发很是精神,身上一身黑色的女士西服,虽然有点破旧但洗的干干净净,应该不是一位一般的农村妇女。只听她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个叫涛涛的名字,从她的脸色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很是焦躁不安,有点着急。
张涛有点迷迷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远处喊他,就想睁开眼看看却用尽了全力总是睁不开,脑袋也有点懵懵的,浑身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只觉得闭上眼睛睡一觉浑身才会好受一点..
朱玉萍正骑着车不停地大声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中午放学别人家的孩子都回家吃饭了,只有自家的孩子左等右等一直不见人影,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难道让拐子拐走了,朱玉萍越想心里越害怕,也顾不上自家女儿了,匆匆交代一声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顺着儿子上学的路找去,朱玉萍一边骑着自行车,嘴里一边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眼睛不时地向四处张望着,希望发现儿子的身影,忽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柴火堆里发现一个不大的孩子正蜷缩在那里睡的正香,旁边还有一个用旧衣服做的旧书包,是自家儿子,
朱玉萍自己急匆匆的找他他却在这里呼呼大睡,也不知道回家吃饭,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气冲冲地把那辆自行车扎在路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儿子面前,冲着自家儿子的脸就是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嘴里大声的喝骂道;你瞅瞅这都几点了,放学不知道回家吃饭啊。看着儿子迷迷糊糊的眼神,朱玉萍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对儿子的状态不对,她急忙把手贴到自家儿子的额头上,儿子的额头烫得像火炉一般,发烧了烧的还不轻,看着儿子黝黑的脸蛋被烧得有点微微泛红,朱玉萍也顾不得伤心,抱起儿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急匆匆的向村里的卫生室赶去。
赶到卫生室正巧看见的村子里唯一的大夫正准备锁门回家吃饭,刘勇看见朱玉萍驮着儿子直奔卫生室而来,就猜到可能家人有人生病了,但医生不能问谁家有人生病了,就问道朱老师怎么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吃饭。
村子里的大夫是她以前教过的的学生,学生成绩不好,因为他父亲是乡卫生院的医生,下学后就跟着他父亲给人看病,后来慢慢学成了就在村里开了一家卫生室,大病看不了但一般的发烧咳嗽常见的病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很是认真负责,谁家有人得了急病就是半夜喊他他也会跑过去帮人看病,在村子里声望很好。朱玉萍现在也顾不得啰嗦了,急匆匆的说道涛涛发烧了,烧的很厉害,我发现他时都已经昏在草堆里有点不省人事了,
刘勇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紧,赶忙重新打开卫生室的大门,拿出温度计甩了几下插在张涛的咯吱窝里,用手摸了摸张涛的额头,额头烧得滚烫的有点烫手,烧的这么厉害,他昏了多久了,刘勇问道。
我也不知道,放学人家的孩子都回家吃饭了,我在家左等右等一直不见他人影,就赶忙顺着路往回找,等发现他是他就躺在柴火堆上时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说道这里朱玉萍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朱老师别担心,既然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发现的说明这孩子昏迷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还好你回去找了,要不然时间长了孩子的脑袋就烧坏了,你也别着急先打一阵退烧针估计过一会烧就退下去了。刘勇安慰道。
刘勇一向很敬佩这个曾经教过他的老师,上学时他成绩不好,这位朱老师在他记忆中是为数不多比较负责任的老师,对学习差的同学不但不歧视反而真正用心的教导他们,每次上课她都会对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多提问,让他们多到黑板上演示解法,不会做也不会像别的老师一样破口大骂反而一遍一遍的耐心讲解,一直到他们能听懂为止,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却是分得清的。涛涛这个孩子他也是知道的,这个孩子可真是朱老师的心头肉,他们老张家就这一个独苗苗,要是真出了事对这个家庭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深。
刘勇一边晃着手里的药剂让它们充分的溶解着一边紧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看着秒针滴答滴答的不停地走个不停,四分钟一过他急忙把温度计拿出来对着门口一看,四十一度,烧的太厉害了。他直接拿出一次性针管抽出瓶子里的药剂,扒开张涛的裤子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针打下去,手法很是干脆利落。打完针他说朱老师你把他放在被子里,多盖一层让他发发汗,你现在这里等着,涛涛现在还不能离开,我得看看他烧退的怎么样,如果烧还退不下去就要用酒精擦身体打吊瓶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到外面买点饭,你在这里先吃点垫一垫,你也不用着急,别再把你急出病来就更不好了。
朱玉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我没事,谢谢你了刘勇,今天来得急,身上也没带钱,等过两天我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朱老师说这话你就见外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学生,别说你没带钱,就是你没钱这病该看我还是要看的。刘勇也不等她继续客气就朝着旁边的小饭馆要了两份面条,朱玉萍现在也没心思吃饭,但人家都给自己买来了也不好推辞人家的好意,就心不在焉的嘴边吃了点,刘勇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估计也吃不下去也就不再勉强。
张涛只觉得现在浑身滚烫滚烫的,身上的汗你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停地往外冒,他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充满水蒸汽的蒸笼一般,热的他喘不过来气,浑身上下黏糊糊的难受的要死,慢慢的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周围的热气渐渐地变成了冰凉的湿衣服一般黏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浑身有些冷但脑子也渐渐的清醒起来。
刘勇摸了摸张涛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掀开被子用手摸了一下被子有点湿湿了,没事了朱老师,涛涛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身上也已经发汗了,过会我给你包点退烧消炎的药就行了,这几天先别让他上学了,就让他在家先休息休息吧,保证过两天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泼小子。刘勇笑着说道。
朱玉萍听自家儿子的烧退下来了,心里那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了,看着自家宝贝儿子脸上还有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太着急了,让儿子白白挨了一巴掌。半个小时后,朱玉萍拿着给孩子包的药驮着张涛往家里赶去,在半路上捡起张涛的那个破书包塞到前面那个歪着的破车筐里。
等她们母子二人回到家里,女儿萌萌已经上学去了,她把张涛放在自家的大床上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被子,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慈爱的看了一会,就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去,朱玉萍是一名初中数学老师,下午还有她的课,本来她都准备请假在家照顾涛涛了,但现在涛涛的烧已经退下来了,她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大半。心里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骑上自行车匆匆忙忙向学校赶去。她先是到儿子的小学给张涛请了两天假,又问了问张涛和女儿萌萌最近的学习情况,就去她的学校上课去了。
张涛躺在床上脑子渐渐地清晰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周围有点熟悉的而又陌生的环境有点愣神,我这是在哪里啊,我不是出车祸了吗?难道我没死,没死也应该在医院啊,这是哪里?张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朱红色大木床上,这个大木床怎么和小时候自家的木床差不多啊?
不对啊,我不是已经把父母接到自己家了吗?我该不会是像小说里那样回到过去了吧。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张涛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又立马被张涛自己否认了,怎么可能呢,小说都是假的,看看也就当个消遣时间的工具罢了,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呢。张涛在心底暗暗想着以后要少看点这样的快餐文学,自己的精神都被腐蚀了,
忽然他发现不对劲了,自己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他急忙揉了揉眼睛,一定是幻觉,我可能是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可能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自己看到的这些其实是自己记忆深处的碎片,梦中的自己又没有思考能力,多么荒唐的事情都会显得特别真实,一定是这样的,张涛有点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辩解着。他伸右手狠狠地朝着自己脸上扇去,一阵剧痛从脸上传来感觉有点火辣辣的,不是梦是梦自己怎么会疼,该不会是我被撞死变成鬼了吧,然后附身在一个小孩身上,不是吧,要那样自己可是害了一条人命啊,
张涛赶忙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连地上的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想到外面看一看到底怎么了,经过堂屋时抬眼就看到堂屋正中央墙上的那副猛虎下山图,中间的房梁上吊着一个大风扇,是钻石牌的,张涛心里有点暗暗松了口气,这幅猛虎下山图正是小时候自家挂在墙上用来装饰用的,那个吊扇是父母刚结婚时花了一百多块买的,一直用到他把自己父母接走都没坏过一次,不得不佩服那个年代的产品虽然科技含量不高,但用料十分扎实,做出来的产品质量十分结实耐用。可能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了,虽然这个结果有点疯狂,可是在现实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扭过头看着旁边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小平头,黝黑的小圆脸还带点婴儿肥,一身衣服很破旧,正是小时候的自己啊,张涛这时候也说不上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他可是刚刚三十岁啊,三十岁的生日刚刚过完没多久,正是美好人生刚刚起航的时候,自己连婚都没结呢?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懵的时候,要冷静要冷静,张涛在心底暗暗说了好几遍,提醒自己现在一定要冷静。
他回里屋穿上那双破布鞋,有套上一个褂子,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堂屋门口,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外面的阳光很好,抬头望去有点刺眼,晒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从外面的景色观察应该是刚入春没多久,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西面两头大黄牛正在悠闲地卧在地上享受着春天的阳光,张涛坐在小板凳上,靠在后面的墙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不由得回到过去。
他原来是一名珠宝商人,主要经营的就是和田玉和翡翠,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温饱有余,身价也有个几百万,跟别的同行比起来差的太远,但比起普通人也算得上事业小有成就。
张涛高中时学习不好,是学校里老师彻底放弃的对象。在学校就是打打架,上上网,出去喝喝酒吃吃饭,他从来没想过上大学的事情,只是觉得混完高中三年就出去打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高考时他运气太好了,他被分在一个初中里考试,那个初中没有摄像头,安得竟让还是电铃,那电铃一响就是三四十秒,然后老师才开始收卷,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哥们是个学霸,虽然自己不认识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经常打架,身上不自觉地就带了一点煞气,让人打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也可能是那哥们就是一个天生大方的人,知道后面有人偷偷看他的试卷,也没有像别人那样赶忙捂住,就只是当做没看见。
其实张涛也就抄一抄选择题跟填空题,大题就是想抄也不可能,结果虽然张涛的试卷虽然大题好多都是白卷但正确率太高了,加上他平常最厉害的语文成绩也是超常发挥,其实最让他意外的竟然是英语他连抄带蒙竟然考了一百一,要知道平常他连四十分都没有考到过。只能说前面的那个哥们真是一个标准的学霸。高考成绩出来后竟然超出三本分数线十几分。
高考成绩让张涛和他的班主任都很是意外,要知道他上的高中本来就不是县里最好的高中,又不是尖子班的学生,成绩在班里一直垫底,按照平常成绩别说三本了,就是连大专都没门。想不到这个平常他早就放弃治疗的学生竟让给他放了一个大卫星啊,班里过三本分数线的就两个人,张涛竟然是其中之一。
当他后来听到张涛兴奋地跟他说高考如何作弊时,他只能感叹这家伙命真好天时地利人和加运气,真是不服不行。张涛到现在还记得当自己成绩出来后兴奋地跑了一里多地给正在干活的母亲报喜,当时母亲也是很高兴,听到是过了三本线还不停的劝张涛再复读一年,其实张博也能理解当时母亲的想法,自家儿子应届生分数就超过三本线了,复读一年不说一本妥妥的二本绝对没问题,要知道三本可是光学费一年就是一万多,四年下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哪里能想到自家儿子考这个成绩全是抄出来的,
张涛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有几分真本事自己是知道的,当然是死活不同意复读,一直到后来母亲还跟别人说自己儿子一直说张涛应该复读的,上个三本白瞎了自己儿子这个人才了。听得张涛一阵面红耳赤的,也不好跟别人解释。后来他填大学志愿时报的是一个比较冷门的珠宝鉴定专业,他怕自己报热门专业没录取那可就亏大了,毕竟自己只超过分数线十来分。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毕业就失业,珠宝鉴定行业需要的是有眼力和经验的人,大学文凭反倒是显得不太重要。后来好不容易通过一个师兄介绍在一个小珠宝公司找了一份采购员的工作,张涛虽然小时候的性格有点唯唯诺诺的,但经过高中几年的锻炼变得能说会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加上为人讲义气,带他的那个师傅倒也倾囊相授,没有什么隐瞒,慢慢入门后干了几年就拉出来自己单干了,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有房有车,算是一个小小的钻石王老五了。
现在自己重新回到小时候难道让自己重新再来过一回,这辈子他可不相信有上辈子的好运。想想高中三年的地狱生活张涛脑袋不由得一阵发麻。我该怎么办呢?张涛不由得有点迷茫了。不想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再说自己还能多活一二十年怎么说也算是赚了,没钱又怎样,自己的这个脑袋和三十年的记忆就是最大的财富。张涛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由得有点激动,小学和初中可以算得上张涛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想想自己一个都要步入大叔级别的人和一帮小屁孩混在一起上学的景象,张涛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
家里的那头老黄牛哞哞的叫唤声打断了张涛的沉思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听到那头老牛的叫唤声,张涛不由得站起来朝着那头老牛走去,抚摸着它那硬硬的牛头,旁边的那头公牛他可不敢招惹,那头公牛还是小牛犊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发疯,自己怕它跑出去,就跑到大门口关大门,结果那货就直直的向自己冲来差点没把自己撞死,好在最后收住脚,把自己撅了个狗啃屎。到现在他还记得那种等死的感觉,脑子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就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死亡来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看着这俩货卧在地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惬意的享受时光真是活得轻松自在,没有什么烦恼。
摸完家里的那头温顺的老母牛张涛回到堂屋胡乱翻着家里的东西,终于在一个旧抽屉里发现一本旧的日历,日历可能是受潮的缘故,皱巴巴的卷在一起,好久没人翻过了,好在张涛也就是看看大致今年是几几年,并不用确切到今天是几号,上面现实的时间是1992年一月三号,张涛不确定这本日历是不是今年的,但大致确定了现在还处于九十年代,还没有到新世纪,看看自己的长相再加上日历自己今年应该是八九十来岁,翻了翻桌子上的旧书包,里面是小学四年级的书本,张涛在心底默默的算了下自己六岁上学前班,三年级时因为成绩太差留了一级,那么现在已经十一岁了,自己是八三年生的,那今年就应该是九四年。张涛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十一岁也算是半大的孩子了,说的话虽然没有决定性意见,但也有点参考价值了。
自己家还是自己记忆中儿时的模样,东面三间是爷爷给父亲置办的新房,房梁上是用高粱杆编成的草席上面用泥巴糊上,再把水泥瓦粘在上面,由于时间太久了,又一直没有修过,几道阳光从屋顶上洒了下来,上面的泥巴由于时间过得太久又被雨水侵蚀有点松散了,总是时不时地往下掉,有一次夏天一家人正坐在堂屋吃午饭,一块泥巴直接从房顶上落在锅里面,搞得一家人只能把锅里的饭倒给自家的牛吃,很是狼狈。
西面的一间是自己和姐姐睡的地方,中间一间是堂屋,东面用柜子隔了一下里面放着自家的粮食。西面的三间是土屋,上面用玉米杆篷上再用一大块塑料布盖上,塑料布上和四周用砖头压住,防止被风吹跑了,这是自家的牛屋,父亲和母亲就睡在里面,这两头牛可算是自家的命根子,要是被人偷走了就要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最东面的一间小土屋就是自家的厨房了,厨房也没有门就用几块旧木板订了一下当做厨房门了,主要是防止家里的鸡鸭什么的在在厨房里随地大小便。
看着破败不堪的老家一时间张涛还真需要适应几天,这里没有装修,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自来水,一切还是显得那么的原始。张涛心里不由得心生感慨,要想让自己这个家庭真正奔上小康不是太容易,父亲就是一个标准的农民,上到初一就辍学在家务农了,一直跟着别人做泥瓦匠,前几年响应政府号召种了三亩地的苹果树,去年应该算是刚刚进入挂果期,但由于周围有太多农民种苹果树,又没有商业头脑,销路仅限于自家拉着去集市上卖。辛辛苦苦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他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年父母就又会响应政府号召建了一座藕池,用来养鱼,结果是赔了个底朝天,那时候的农民根本没有商业意识,政府的本意是好的,让农民做点副业赚钱,但怂恿着农民一股脑上导致的结果就供大于求,乡政府又不给找销路,只能农民自产自销,最终付出辛苦的劳动不说,辛辛苦苦自家攒下的血汗钱白白打了水漂。
从这次以后,父母算是彻底歇了创业的想法,踏踏实实的靠辛苦赚钱。张涛正在心底盘算着听到大门响了就知道因该是母亲回家了,父亲现在正跟着别人做泥瓦匠,得到收麦子的时候才会回来。张涛急忙的跑到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熟睡的样子。
朱玉萍刚一进门就喊着涛涛,涛涛感觉怎么样了,朱玉萍把车子扎在院子里,今天她因为担心自己儿子的病情就和别的老师换了课,把最后两节的课换到明天再上,今天她上完两节课就提前回来了。张涛听到母亲喊自己,就假装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朱玉萍走到屋子里看着自家儿子正躺在床上,她就问道好点了吗,说着就用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感觉已经不发烧了还是有点不放心就用自己的额头贴到儿子的额头上又确定了一次烧的的确确退了才放下心。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发烧了也不知道告诉老师一声,今天要不是我回去找你,说不定你现在都烧成个傻子了。看着自家儿子有点愣愣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担心到该不会真的烧成了傻子了吧。他用手在儿子面前晃了晃,伸出四个手指头有点担心的问道:涛涛,看看这是几?
张涛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那个对自己奉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教育方式的母亲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了,刚才他只是看着年轻时候的母亲有点愣神,母亲的身体因为生自己时落下了月子病,一到天气不好就腿疼,有时候天气不好都疼得走不动道。母亲该不会真的因为自己变成个傻子了吧。
张涛有点挪揄的道:妈,你能不能问一点智商高的问题,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你还伸着手指头问我是几,是不是有点低估你儿子的智商了,
朱玉萍听见儿子打趣自己不由得给了张涛一个脑瓜崩,心里的那颗石头不由得放了下来,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看你就是皮又有点痒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你了,看见你没傻我就放心了。你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我去地里干会活,等回来在做饭。看见母亲走了出去,张涛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高兴还是悲伤他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