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小的时候都玩过彩沙,就是那种五毛钱一包,给图画用彩砂上色的游戏。由于能够按照指示把白色的底图渲染的很漂亮,当时也是风靡一时。
当时并没有学过物理学,也不知道光其实是七彩的。我只是依稀记得,一年级的我,在教室旁边的石墩子旁边玩彩沙。觉得涂色并没有太大意思,就尝试把多种颜色混在一起,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显的很斑斓和漂亮。我下意识的把所有的彩沙都混在了一起,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七彩斑斓,混在一起后显出一种灰蒙蒙的颜色,也不是纯粹的白。年幼的我显然是被惊呆了,想把这些混在一起的沙子分开,但是显然这都是徒劳的,这时候,旁边走过一个高年级的学生,等他慢慢走远后,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幼稚。
这一年,阿桥五岁,亲戚们都聚在阿桥家里,商量着以后的发展,大人们在坑坑洼洼的客厅里高谈阔论,小孩们就一直在厨房里盯梢儿,眼巴巴的等着好吃的出锅。阿桥显的很无奈拘谨,和亲戚们的话不多,人不高但很敦实,穿着地摊上二十块钱一件的衣服,眼睛里充满了对城市的渴望。破旧的鱼棚房里,也定下了亲戚们的发展计划,除了阿桥爸以外,其余的亲戚都决定到城里做生意,阿桥爸就留在乡下养鱼。阿桥的故事也是悄然的展开。
在那时候,还是很流行去乡下过年的。那个时候的年味也是最足的,乡下的年来的格外早。老式的关公秦琼门神画,换着花样的糖丝儿,精彩的耍杂技往往能引起一阵好评,划彩船舞狮的队伍也是走街串巷,到处都是锣鼓响叮当。大人们背着金果麻枣等年货往家赶,小孩们在街上到处撒欢,红红的炮仗不时发出几声闷响,向天空撒去漫天的碎红纸。
奶奶早就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南方过年,主要就是以蒸菜和几个热菜为主。小孩最喜欢的就是肉末炖蛋这道菜了,刚出蒸笼的炖蛋淋上一小勺的麻油,那种香味就是最初的年味,悠扬绵长。亲戚们都迅速落座,年夜饭也就开始了,大人们总结这一年的絮叨小孩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都在争抢那碗炖蛋,阿桥显的有些过分,不小心把那个碗弄倒了,场面一下显的比较难看。阿桥爸用筷子狠狠的抽了他的手背,“抢什么,都弄洒了。”声音不大不小,阿桥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哇哇大哭起来。
奶奶不喜欢阿桥,至于为什么,大概奶奶觉得阿桥有点不顾别人,有一次城里的两个小表弟回乡下过暑假,奶奶特意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上给我俩买菜,做了一大锅的鸡蛋豆腐肉丝汤,小孩子玩牌正玩的欢,也就想玩完牌再吃,阿桥就先去吃饭了。过了好一会,小表弟们还想继续玩,奶奶就说给表弟们端过来,让他们边吃边玩。奶奶到厨房的时候,阿桥也吃的差不多了,“奶奶,这个豆腐汤真好喝,还有吗?我还想喝点,就不吃饭了。”奶奶揭开锅一看,准备招待小客人的汤全被阿桥一个人吃光了。“桥桥,这汤是招待客人的,你怎么一个人全吃光了,等会怎么招待客人?”阿桥显然是不高兴了,“他们是你孙子,我也是你孙子,怎么就他们能吃,我吃点就被骂?”阿桥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所以,奶奶不喜欢阿桥。
在农村有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老人们普遍喜欢自己的幺儿,要真的追本朔源,还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阿桥爸是家里的长子,阿桥在孩子们中也算是大的,可能这个也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