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小子,竟然有闲空乐呵,害我找得你怎么辛苦,回去有你好看!”
“……”天昊指手画脚示意着,只是胖子听不懂。
“好小子,你是不是被打成了哑巴了?”说着那胖子即把天昊拖了回去。
原来苍云门虽是修真门派,但门内弟子都是自食其力的,而路人甲就分到了做豆腐的工作,其工作地点即是磨坊。而这几天路人甲被打死,天昊忙着决斗,一时没有预料到路人甲会留下这样一个工作,由于天昊缺了两天的工,磨坊的老板自然很生气。
没办法,路人甲的锅还得自己背。
胖子力气很大,拖着天昊像拎着只小鸡,一路穿街走巷,来到一高挂“豆腐坊”的店门前,胖子也不废话,拖着天昊踏进门槛,直穿中堂,来到后门小院,再进里走即是一豆腐作坊,中央摆着石磨,旁边是灶台,而角落里放着一口大缸。望缸里看了看,还是空的,于是胖子道:“路人甲,缸还是空的,快打水去,你今天必须补上前些天欠下的份!”
本来天昊是不会挑水的,但看到门里门外,进进出出尽是挑担打水的人,也就有模有样地挑上担子跟着去了,就这样一帮人,走出大街,转过大弯来到一亭子旁。亭子里就有口井,井口上设有一辘轳,人们就排着队,转折辘轳,通过旋转的劲将井水往上提,在一松一放,咚地一声直落井底,如此反复。天昊看着也学起人们转起辘轳打起了水。
但将井水打上来后,问题出现了,水桶重了,天昊一时挑不起水,但看到旁边的人脚上用劲一踏,将劲力运到肩上,担子就起来了。天昊也有样学样,将担子的重量压在肩上,肩往下一沉,重量负于胯上,接着胯上的重量又负于大腿上,重量沿着大腿,经过膝盖,直沉脚面,落于涌泉,借着地对重量的反作用力,直将担子担了起来。但天昊的身子也是前仰后合。
这时正好有人要建房子,立顶梁柱,工头拿着一根绳子吊着一坠子凑上柱子一量欢叫道:“直了”,天昊偷眼瞄去,看着这准绳被人向上提领着,果然是直直地垂直于地面;他就记起破书有一句叫做“立如平准”,其指的不就是这个吗!于是自己也将头向上领起,重量直坠脚底,在脊椎被上拉拔长中,身形正了,但由于左右两边水的重量还不平衡,弄得天昊东倒西歪。
再看街边有人提着一杆秤称菜,秤砣往外一移,杆子就平衡了。但担子左右两边水是固定的,怎么办?天昊只好把自己肩的位置移一移,担子就平衡了。天昊本以为挑起担子就完事了,但两腿虚实交换地走起路来还不够平稳,于是天昊先将自己重心压在一只脚的涌泉处,再伸出一另只脚,如此重心压在地面上就稳当了,再通过脚的虚实变换,人就能稳步前进了。
天昊的确是将担子走稳了,但街上人来人往,担子是横的,不好通过,天昊只好手採着担子两端细绳稳住水桶,在顾盼间下意识里头部带动腰胯一转,担子换了一边肩担着,如此让过了行人,甚至差点绕过身来打到行人的后脑勺。
时有出了巷口险些撞到行来的马车,自己只能急急退让。
时有遇拥挤处,天昊只好先将担子插入人群中再横着一挤,就穿了过去。
最后来到了豆腐坊,发现大门是虚掩着,而自己手脚空不出身,即将重心用一脚支着,另一只脚伸出,往后一勾,门就开了,前脚即顺势踏进门槛。
天昊进了门里,发现早已有人在旁边开水煮豆子了。他也不多言,将担子放下。为了使得水不被打泼,天昊将水桶肘支肩靠端在怀里,倒入缸内。两桶水倒尽即回过身,也学着对方烧起水来。
在烧水间天昊偷看了对方一眼,惊觉对方竟是一白须老头,身体清瘦,一身青衫短打,其矍铄的眼睛望着炉火泛着清光。老头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即回望过去,天昊只好回一个傻傻的笑脸。老者才一脸了然,捋着白长胡须道:“原来是傻子。”
豆子煮好后被老头端进了屋关上了门,响起了磨豆子的隆隆声。不久,天昊的豆子也煮好了,刚端着豆子踏进屋,浓浓睡意就袭来,那是因为吴道子昨晚发酒疯,闹得很晚,直到早上方能安歇,今又被师姐早早强拉去接收东西,早餐又没得吃就被那死胖子拉来挑水,烧柴,煮豆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天昊此时只想在灶炉旁打个盹,好好睡一觉,至于其他的,一切抛之脑后。
也不知胖子今天接到什么急事,也不催天昊;天昊这一睡,即天亮变成了天黑,从晌午到了子时。而对面的磨磨声一直没停过,只是越来越细了,变成了摇篮曲。
“八卦掌,走为仙,收即放,去即还,变化虚实步中参。走如风,站如钉,摆扣穿翻步法清。腰如轴,气如旗……”
磨磨和着咦喃声传入天昊耳中将之唤醒,天昊听到这首歌诀即提起了兴致,因为破书上写有“气若车轮,腰如车轴。”“虚实宜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之句,而老头所吟的歌诀可能与此有关,于是天昊起身想探个究竟,但门窗遮住,且中间隔着一堵墙,看不到里面虚实,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摸到一小孔,高够得着他头,大容得下他眼,于是天昊通过一小孔窥探到里面情景。
此时老头身形正直,一手下按,一手回採,蹲着身子,提肛溜臀,两脚化作一脚,犹如剪刀般,跨擦跨擦合着劲,磨着大腿内侧,里脚送出,外脚内扣,合着腰向前转动推进着。身子像拧橡皮筋似的一裹拧,一松弛,一裹拧……
隐隐天地之气即从老头百会穴直灌到脚底涌泉穴,使得其脚板直擦着地,抬不起来,呈趟泥状!
突然间,老头似乎感应到什么,收了功往洞口看了过来,天昊急蹲身,险险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是我感应错了……算了,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老者即开了门,走了。
虽然老头走了,但是天昊的内心依旧不能平静。“腰为轴”、“虚实分清”?
于是天昊走到磨前试着摇动磨杆,试推着磨,渐渐感觉到:只有腰为轴,人的筋络才能最放松;也唯有两脚虚实分明,劲力才能形成回环。由于天昊推的是定步的磨,无需绕转,而磨又是呈现曲柄连杆机构,在进退往复折叠中,人和磨成了一体。
此时磨即天昊最好的老师,破书有云:天地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