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道人静坐了一个时辰,果然如乾元道长所说,用了一个时辰,一身星力已然恢复的差不多,这时候就算再遇上镇昱也丝毫不惧。
两人同乾元道长道了别,也不用乘舟,白云道人单手提住张东源的肩膀,踏波而去。
不过稍许时间,已到了岸上,两人急入了客栈,白云道人也不耽搁,立刻为林飞雁把脉检查一番,待检查过后,白云道人道:“林姑娘这伤势并没有好转,需同我一齐到清风观去,佐以灵药方好治疗,浮云山脉中人烟少至,多有大补之用的参王,一定能够治愈林姑娘的伤势。”
张东源一口答应,便要带着林飞雁一同前往清风观。
只是林飞雁却不愿意,咬着牙关说道:“我不去北国,我的伤势也不劳你们费心,你们快走。”
张东源两世为人,于这一世中并没有国与国的区别,因而才不论是去北国还是南国,他都可一口答应,然而林飞雁却不相同,她时刻存有国家民族的差别,这时听说要去北国浮云山脉,便是万般不愿。
张东源嬉笑道:“我做事向来不愿半途而废,此时若不救你,之前做的好事岂不是功亏一篑,我又怎么有面目要你的答谢,所以我劝你一句,不要放弃治疗。”说罢,再不顾林飞雁反对,一把将她背在身后。
林飞雁重伤在身,却是没有气力挣扎,只是在他背上骂了两句,也不见他还口,顿时觉得再骂也没有意思,心底只是暗暗想道:“这人的脸皮如此之厚,今日这般对自己,待伤好后一定要让他后悔求饶。”
张东源自然不会去管她如何去想,只是跟着白云道人去往清风观。他们买了一辆马车,向北而去,走了两天的路程,来到定北河,这条河的南面是南国的领土,而北面则是北国的疆域,三人乘舟过了河,再改乘车走了三天,终于来到浮云山脉,此时浮云山脉上已被一片白茫茫积雪覆盖,整个天地相接一白,跟着白云老道冒雪翻过一座山头,总算到了清风观中。
清风观比之阳泉观小了许多,皑皑白雪下却是非常别致,张东源跟着白云道长进入三清观参拜了观中的三清神像后,便将林飞雁安置在厢房之中。
林飞雁经过这几日辛苦奔波,精神更显萎靡,这一路上时时晕倒,若非有白云道人的纯正道法相助,此刻哪里还有性命,这时候早已昏睡过去。白云道人入观中取了些草药,熬成汤药,喂林飞雁喝了一碗,两人方才退出了厢房。
白云道人引着张东源来到主观中三清前,两人相对坐在蒲团上。
白云道人缓缓开口道:“东源,不知你师承何处?”
张东源道:“你说我师傅是吧?我师傅叫做天语老人,不知道道长听过嘛?”天语老人疯疯癫癫的实没有教导过张东源,但他对张东源的好,让张东源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张东源将天语老人看做师傅。
白云道人一怔,道:“天语老人,便是天语山上的天语老人么?听说他早已痴癫,你又是怎样拜入他的门下的?”
张东源看着白云道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师承感兴趣,便直接道:“其中有些因缘,道长问这个做什么?”
白云歉然一笑道:“贸然问起,东源莫怪。”他抬起头,看着三清神像道:“要说来,我其实是想让东源入我观门,传承我观中道法。”
张东源愣了一愣,问道:“道长已经获得炽阳道诀,为什么还要我来传承贵观道法?”
白云道:“说来惭愧,贫道师傅当年仙逝,传下遗令让我夺回炽阳道诀,我急于为师复仇,奈何修为有限,因而使用了一些特殊之法,来强行增长修为,可是,凡是这些特殊之法必对根基有所损害,贫道资质本是不高,已经道法上面拔苗助长之事,于修行之上前途更加有限。”一句话说出,白云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
张东源忍不住道:“道长真是至真至性之人。”李寻欢在一旁也经不住叹了口气,修行之人又怎会不知道那些能够快速增长修为的邪法带来的后果,而白云道人为报世仇,已甘将大好前程断送,可见一般。
白云道人微一笑道:“惭愧,我纵然是用了这些法门依旧不敌乾元师叔,若非东源相助,我当真颜面尽损。”
张东源道:“道长仍旧要去找乾元道长比斗嘛?”
白云摇头叹息道:“过去我一直以为乾元师叔是万般可恶之人,只是这一次之后我已被乾元师叔的气度折服,再没有要与他比斗的意思。”
张东源也点头附和,乾元的胸襟确实值得倾佩。
白云道:“就是那天比斗,让我看到你的见识与天赋,纵然是我也不及一二,所以,我想恳请你拜入我师门下,清风观若能收下你,不愁日后不兴盛。”
张东源愣了愣神,他没有想到白云道人竟然是这个意思,心中想到天语老人对自己不薄,若是现在改投他派,未免薄情寡义,一时间倒是不知该怎么说。
白云见他迟疑,知他心生为难,也不再劝说了,心底低声一叹,便交待了一番,入观后去了,张东源心中倒是愧疚起来。
当夜,风雪未住,寒风簌簌,纵是在厢房之中,也能清晰听清楚屋外的风声。
张东源睡在床上,思忆这些天的遭遇,当真是奇异,忽的想到已经好些日子没曾见过的父亲,一时间思绪难安。
他辗转床塌之上,忽听的一阵破风声响,他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听错了,便又伏在床上细细听辩,耳畔间传来‘咔擦咔擦’的踏雪声响,这声响虽是极低,不过张东源耳力之敏锐,纵是再细小的声音也能听清,何况这脚步声还是一阵阵的。
从这脚步声中断定来的人有三个,他们极力的掩饰脚步声,可见不含好意。
张东源缓缓推起一点木窗,入眼中只有大团大团的雪花,哪里有什么人影,但从风中传来的人声却愈加响亮了些。
李寻欢的影子从木窗缝隙中窜了进来,在发现脚步声时他已经无声无息的窜出,这时却已经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
李寻欢看着一面墙,道:“来的人是阳泉观的镇昱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