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母亲、妹妹相处的几天里,陈否极尽其所能,尽了一个儿子和兄长的义务。他修葺了父亲的坟头,由于去年秋天雨水多,坟头上陷下去几个窟窿,他用了一个上午,把窟窿堵住,并从附近挖来些冰草,把它们移栽在几处裸露的地方。他修好了井里的水泵,解决了吃水的问题。他和母亲、妹妹开了个家庭会议,决定在今年五一前后把母亲接到金州,让她住进自己的房子,他和苏玥积攒的钱虽然买不起大房子新房子,小一点的二手房还能买得起。他告诉妹妹,今年要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放在首位,最好能在国庆前完婚成家。母亲对花费巨资替她买房子持反对意见,说花那么多钱,还不如在家里盖个高层,可是陈否极说那以后呢,以后谁住呀?经兄妹俩再三开导,也就同意了,她说,儿子既然要这样做,也好,我百年后,还不是给你和苏玥留下了。月霞有些害羞,她说,谈婚论嫁的事情,主要在于缘分,走着看吧,也不一定能够遂哥哥的心愿。不管谁娶我,我得把妈接过去,妈走了我心里孤寂。
正月初三下午,陈否极和苏玥回到金州。开门一看,房子里井然有序,苏玥放在茶几上的二百元钱也还在那里静静躺着,看样子窃贼没有光顾这里。苏玥说,早晓得这样,我们下高速后直接去我爸那里。陈否极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好像小偷没来倒让你很失望。苏玥说,切,别贫嘴,你做饭,我洗澡了。
陈否极正在洗菜,外面有人压门铃,过去一看,是赵喜子和他老婆,手里拎着一箱牛奶。”我算着你这会儿该回来了。“赵喜子边换拖鞋边说,”嫂子呢?“陈否极说在里面洗澡。赵喜子老婆说,我说我们晚点过来,他硬要来,刚才楼下看见你的车,拦都拦不住就来了。陈否极说,来了好啊,我一路上还念叨你呢,咋办,是到我这里坐会儿,还是就取东西?赵喜子说,看你刚来,人困马乏的,不坐了,咱们老规矩初八坐。陈否极就领他们到楼下的车上取东西。两只宰杀了的公鸡、一条猪腿,还有一袋子粉条。这是赵喜子的大哥从老家捎来的,”你哥说他们十五左右来一趟,让我告诉你。“陈否极说,赵喜子的老婆在取东西时,还喜气洋洋,一听老家里还要来人,脸色大变,”来干啥呀,初八一上班,家里到时候连人都没!“赵喜子说,吵什么,你忙了还有我哩。赵喜子的老婆提着猪腿走了,赵喜子溜到后面,见老婆走远就悄悄说,老陈,黄总昨天还提起你,说你回来了让我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事,你说现在告诉不?陈否极说,我明天还要去丈人家,估计要一天,你干脆明天晚上告诉吧,就说你明天才知道我回来,哎,你说是啥事呢?赵喜子说应该是好事情,我看见黄总满面红光,心情很好。
晚上吃饭时,苏玥问,我窗子上看见你和喜子在楼下鬼鬼祟祟半天,都在说什么?
陈否极说,你不是洗澡嘛!给喜子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他说黄总好像有事要找我。
那你怎么没有去啊?
陈否极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何况明天咱们要去城西,应该没有什么急事,否则他直接就给我打电话了。
苏玥咬着筷子想了半天,说,我看你现在就给喜子打个电话,让他给黄鼠狼说一声,如果是提拔你的事呢?
陈否极觉得也对,于是就给赵喜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