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岚是戴着口罩来的,飞来横祸显然打乱了这个养尊处优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女人的步伐,她脸色灰暗无光,虽然抹了口红,打了眼影,迷离的眼神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忧愁和不安。见了陈否极,她并不急于进去,只是征征地看着他,似有无尽哀怨诉说。陈否极说,他们都到了,要不我们上去?肖岚说,我这个样子上去行吗?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陈否极早有准备,他引肖岚进了大厅,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这不能怪你,你要坚强些,很快会过去的。”陈否极说。
“我还要怎样坚强,他不要脸,我和孩子还要。”肖岚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在脸上刷出两道痕迹。“他们都知道了吧?”
“我是上星期听孙小平说的,其他人我还不知道。肖岚,其实你今天能来,说明你已经走出那个阴影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都不要紧,关键你自己要振作起来,你是无辜的,你无须背负超越你自身范围内的东西,你放心,今天大家绝对不会提这件事的,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你还是那个开心的肖岚!”
“我们已经离了,我累了!你那天发短信时,我就在民政局办手续。”肖岚接过陈否极的纸巾,痛苦消损了她原本圆润光滑的颜容,眼泪成为这个校花告别不幸梦魇的休止符。
“是吗,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陈否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遭遇如此不幸,安慰是徒劳和虚伪的。
“孩子跟了我,他搬走了。我也不想在金州呆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别介,你无须逃避啊,你不能失去理性,我们这个年纪,还能去哪里,还能干什么?过些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理智,坚强些,再坚强些,迈出这个坎,你还是那个阳光灿烂的人!”
“我想去一趟NX看一看草原,可是孩子正在上学,我哪儿都去不了。”肖岚是怀念家乡了,她的少年时代在草原上度过。
“如果你想去,孩子留给我吧,我和苏玥帮你带!”陈否极一脸真诚,可是他的底气并不足。
“我是想让你陪我去!可是,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苏玥会咋看,我说说罢了!”
“苏玥我给她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们开车去!”陈否极的心里突然迸发出一股浩然之气,这是一种勇士出征前才有的化学混合物,充满了血性、义气和担当。
当晚的饭局是温馨和内敛的,大家都没有提及家庭方面的话题,以免刺激这位生性敏感的班花。但是,这种像呵护大熊猫一般的礼遇,更让肖岚深觉痛苦不安,她想随着大家的话题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内心的脆弱使她真切地感知到什么叫吹弹得破,力不从心。
结束时,成文杰提议大家合唱一首《朋友》,大家都齐声附和。陈否极注意到慧敏有几次都掉下了眼泪,可是肖岚却是带着微笑唱完的。
那天晚上,王小军爽约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