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来到市郊一栋青砖红瓦的别墅。院子里几个穿戴工整的小伙子正在忙里忙外地准备晚餐,他们看见海云陪着两位客人进来,都停下手中的活,帮助将行李搬进里屋,其中一个帅气的青年还给海云耳语了几句,海云笑着点点头。白洁对肖岚说,岚姐,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海姐说你喜欢安静,就安排在四楼了。肖岚说让你们费心了。
“岚岚回来了!”一位花发老太不知什么时候从侧房出来,“还是这样俊啊!”老太太拄着一个拐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肖岚急忙迎上前去,扶住她,“蒲姨,你还好吗?”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有人搬过来一把木椅,蒲姨坐下来,仔细端详着这位泪眼扑簌的女子,一连说了几声好着呢好着呢!海云说,妈,你光不能自己坐着,让岚岚也进屋歇息吧?蒲姨说,也好,咱们进屋说,可是当她注意到院子里还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时,却又停下了,“这是岚岚女婿吧,你看长得多精神,过来也让我看看,你可终于把他带回来了!”陈否极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看见肖岚她们没有任何惊诧,也就走上前来,任蒲姨拨转了好几圈。
“长得像你二舅,你说呢岚岚。”蒲姨往进走时问了一句。肖岚斜视了一眼陈否极说,你说像就肯定像。陈否极发现海云和白洁并没有发笑,而是一脸肃穆。
一楼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蒲姨进来坐在北面的沙发上,肖岚、海云和白洁依次分坐两侧,有一位保姆身份的中年妇女给他们斟上茶水。白洁看出了陈否极的局促不安,她悄声说,陈哥,你困了上四楼,西面是电梯。肖岚也听见了,说,你去吧,我和蒲姨说一会儿话。
陈否极像误入制假现场的良民一样,硬着头皮向主人道了告辞,迅速逃离现场,手忙脚乱中险些打翻了保姆手中的水果盘。四楼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整齐地摆放着他和肖岚的行李,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放着两套白净的睡衣。看到这些,陈否极的面红耳赤得以持久延续,他掐了一下肌肉,力图证明是否出没在虚幻的梦境中。
茶几上摆着水果干果和香烟,床头上面还有一幅肖岚和海云的少女照。那时的肖岚留着短发,身着一袭连衣暗花长裙,颜容娇美,楚楚可怜。
一阵笑声从电梯传来,海云和白洁簇拥着肖岚回来了。
海云见陈否极并没有休息,笑着说,“难为你了,你可别生气,我奶奶一直想见见岚岚的爱人,可是…..”肖岚打断了她的话,“他早就知道,你也不要介意。”
她们走后,陈否极问,你怎么能这样呢,事先也不告诉我,莫非她们不知道你的事情?
肖岚说,海云知道,是我离婚当天打电话知道的。这次来这里,也是她的主意。我知道让你很尴尬,可是我也是情不得已。海云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蒲姨待我视如己出,有时候有好吃的不给海云都给了我。自结婚到现在,我一直没有看过她,前几年随着我父母亲和海伯伯的先后离世,忽然间觉得除过蒲姨和我儿子,这个世界上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我就计划着来看她,可工作和家里的事拖累着没有来。离婚那天海云在电话中说,心情不好就回来吧,到老家呆几天,她妈也很想见我一面,老人的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不晓得那天说走就走了…..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既想只我们俩天马行空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地去旅游,又想看看儿时生活过、游玩过的地方,你知道吗,这次一来此生难有第二回了!海云听了我和你的往事,她说别难为自己了,只要能对得起自己,能让自己快乐,就一起来吧!可是,这些话只有我自己心里压着,我能说给你吗,你丢下苏玥已经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我还能把它说出来让你恶心我的自私和轻浮吗?
“我明白了!”陈否极百感交集一把拦住泪水沥沥的肖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