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文案的那一刻,筱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越来越佩服自己工作的效率了,抬头,微笑,撩开盖住眼前的发丝至耳根后。再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刚好,正是与他约定的时刻。
整理桌面,收拾包包,将手机塞入包中,与同事打过招呼,身形灵巧地穿过狭窄的过道,如轻风般出了办公大楼。
这份工作她已做得如鱼得水,或许因为莫启晗的关系,再加上公司在某种程度上的人情化管理,迟到早退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她的工作却极其尽责,力求完美。
楼下,傅昌的车早已在等候。看见她走出大门口,迅速跳下车子,打开另一扇车门。
“谢谢!”筱雨蹦踏着跳上车子,包里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旋律,亦是莫启晗在她的手机上霸道地设置的专有铃声。
他说,我的只能是唯一的。她已经渐渐习惯他的这种霸道无孔不入,侵入她生活的每一寸领地。
“下班了吧?”是他低低的嗓音,带着魅惑的磁性,丝丝缕缕,却是刚劲有力地缠绕上她柔软的心。
“刚上车了。”她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微笑道。
“嗯,我等你!”他在电话那头飞吻收线。
这样的日子,真好!如置天堂,有人想念和等候,是满满的充盈感觉,不会空虚,不会寂寞,不会孤独。
经过中心广场时,她唤傅昌停靠在一家药店前,进去买了几盒胃药。他的胃不太好,有时候会需要用到这些辅助性的药物。
营业员用小小的塑料袋将她从货架上取来的几盒药装了起来,她接过,打开提包的拉链放了进去。
出门时,在不经意的抬头之间,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有个头发半白的老爷子,扔了拐杖,艰难地扶着树干,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老爷子,你怎么了?”筱雨探上前去扶住了他欲倒的身体。
老人的呼吸急促,手紧紧地按在胸口,面色狰狞,神情极为痛苦,甚至已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傅昌!快点过来帮忙!”筱雨回头大声呼叫。
早已感觉有异的傅昌急急地跳下车三步并两并赶了过来,与她一同扶住了老人。
“老爷子冠心病发作了。”傅昌一语道明。
“那赶紧送医院。”筱雨催促道。
傅昌弯腰抱起老人,筱雨捡了旁边的拐杖,小跑着赶在他们的前面打开了车门。
幸而医院不远,老人很快被推入急救室。
“他不会有事吧?”坐在急救室外的长凳上,筱雨不安地问。
傅昌面无表情,盯着对面的墙壁,道:“有医生在里面抢救,夫人就不用担心了。”
这一声夫人,让筱雨怔了一下,感觉有那么一点怪怪的味道,摸着后脑,对他说:“那个,可以换个称谓吗?叫我名字都好,我不太习惯这么个叫法。”
“你现在是莫总的妻子,自然得叫您夫人,慢慢就习惯了。”傅昌转过头望了她两眼,淡淡道。
“感觉我好像很老了一样。”筱雨嘟囔道,她总觉得那些叫夫人的年纪都稍长,别人这么唤自己还真的有些不自在。
已为人妻的身份,自己好像还没有适应过来。
傅昌在一旁听着她的咕嘟,嘴角微微地向上勾一下,复又落于常态,不动声色。这是一个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女子。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推了老人出来。
“怎么样?”筱雨急急地迎了上去。
医生取下口罩说:“若是再晚个三五分钟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筱雨拍着胸口如释重负,跟着推车转入病房。老人的面色相对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依然感觉到无力地样子,手背上插着点滴针管,那无色的液体一点一点顺着细小的输液管注入他的身体里。
“谢谢你,姑娘!”老人向她招手,声色疲惫。
“不用了,再说了,若是没有他,我也不能这么快把您老送到医院里来。”筱雨用手指了一下傅昌笑道。
老人微笑点头致谢。
“若不是碰上你们两个,我恐怕要上阎王爷那去报道了。”老人淡淡叹道。
“老爷子你会长命百岁的,阎王爷看见您都不敢收的。”筱雨笑道。
“小姑娘的嘴巴倒是挺甜的。”老人笑道。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筱雨这才惊觉还有个他在等着自己,从包里翻出手机接过,转过身走到窗台前接了电话。
“怎么了?这么久还没到?”是急切的声音,似有某种不安。
“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心脏病突发的老人,现在和傅昌在医院,等下就过来了。”她解释道。
“哦,这样啊!”莫启晗长吁了一口气,按下焦虑的心,“那我等你,路上小心。”
“嗯!”筱雨挂掉电话,转身走到老人病床前,笑道,“老爷子,我帮您联系家人吧,你把联系方式告诉我。”
“我自己来便好,借用一下姑娘你的手机。”老人道。
筱雨将手机递给他,老人拨出号码。她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老人的声音亦极低,但她却感觉到他的神情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不禁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