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句话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他迅速转了转眼珠,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宝贝,你在干什么?”
金发女郎的脸上全然不见了那种放荡迷离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她将手枪在托尼的额头上打了一下,冷声道:“叫我丽贝卡警官。”
托尼怔了一怔,又笑道:“宝贝,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来喝一杯酒——”
“住口!”金发女郎打断道,“我是FBI的丽贝卡警官,托尼,你的走私罪太严重了,我们已经追踪了两年!你不要再狡辩了!”
托尼立时收起了笑容,呆呆地站着不敢再说话,只是一双小眼仍不安分地瞟来瞟去,被丽贝卡冷冷地瞪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丽贝卡从大衣中掏出两条细小的扎带,双眼在拾来身上迅速扫过,然后转头望向梁博彦:“你,过来,把他的手捆起来。”
梁博彦看起来十分镇定,他站起来缓缓走过去接过扎带,按照丽贝卡的指示,将托尼的一双胖手反绑起来。
托尼这时向丽贝卡哀求道:“宝贝,哦不不,警官,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丽贝卡反手用枪托在托尼的后脑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托尼立时白眼一番,软软地晕坐在地上。
丽贝卡又命令着梁博彦:“抱着头,转过去!”
梁博彦慢慢转过身,将双手放在了脑后,脸上却毫无惧怕之色,缓缓说了一句:“丽贝卡警官,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丽贝卡一边用扎带绑着梁博彦的双手,一边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到了警局再说!”
梁博彦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丽贝卡警官,你误会了。我是好意提醒你,如果你现在放我和这个孩子走,你就成功地抓到了一名走私犯。否则的话,你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我左边口袋里,钱包里的东西。”
丽贝卡皱了皱眉,将手伸进梁博彦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掏出了一个钱包。丽贝卡翻看了一下钱包,突然看到一张黑色的卡片,脸色立时变了。
梁博彦的声音十分平静:“丽贝卡警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分得清,哪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懂变通的话,就会白白错失了一次机会。”
丽贝卡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她看看那张黑色的卡片,又看了看拾来,显然是在犹豫应该怎么做。考虑了足足半分钟,丽贝卡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不行。你有权在法庭上提出控诉,但在那之前,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闭嘴!”
梁博彦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丽贝卡又走到了拾来的面前,她掏出扎带,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向拾来问道:“你几岁了?”
丽贝卡用的是英语,拾来不出所料地摇了摇头。
拾来当然听不懂丽贝卡在说什么。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虽然心里能猜到几分,但因为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并不是完全明白。
事实上,他这时根本没有搞清楚丽贝卡是一位警察。他以为丽贝卡只是一个美丽的女罪犯,为了钱财或什么别的目的,将托尼和梁博彦绑架了起来——毕竟丽贝卡连警察标志性的手铐也没有。以前在村民口里的传说中,警察都是用一副明晃晃的金属手铐,来抓罪犯的。
刚才他看到丽贝卡将梁博彦绑起来的时候,心中十分焦急,多次想趁丽贝卡不注意的时候上前帮忙,都被梁博彦用眼神制止了。
丽贝卡看出拾来听不懂英语,便作了几个手势,示意拾来坐在沙发上不要动。这时,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至近传来。
托尼这时醒了过来,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吓得面如土色,又连连哀求丽贝卡:“警官,放我走,放我走,我会给你很多钱——”
丽贝卡不由分说,一把将托尼肥胖的身体拉了起来,拖到机舱的门口,对着托尼肥大的臀部用力踹了下去。托尼肥胖的身躯,立时顺着早已放下的舷梯骨碌碌滚了下去,脑袋重重地在梯阶上撞了几下,又昏了过去。
接着,丽贝卡又示意拾来和梁博彦走出飞机。拾来走在最前,丽贝卡则走在最后,用枪指着走在中间的梁博彦。
一个身穿FBI制服的中年警官从警车上走了下来,远远地冲着丽贝卡作了个手势,然后走到舷梯旁边,在托尼的身体上重重地踢了一脚。
拾来看到警车和那个联邦警察,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一时心中有些茫然。他习惯性地转过头想要去问梁博彦,却看见梁博彦镇静地向他点了点头,只好暂时忍住了这个念头。
丽贝卡这时已经走下了舷梯,中年警官赞赏地望着她道:“恭喜你,丽贝卡,终于抓到了这只肥猪!”
丽贝卡先是微微一笑:“谢谢你,雷米。”然后又指着梁博彦和拾来道,“这是抓到的两个偷渡客,来自中国。不过我在这个人的钱包里,发现了这个。”她边说边将那张黑色卡片递了过去。
那个名叫雷米的中年警官接过卡片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望向梁博彦道:“这是真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梁博彦望着雷米,平静地道:“你可以打电话去求证。”
雷米半信半疑地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梁博彦望着丽贝卡道:“丽贝卡小姐,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的。”
丽贝卡刚要说话,就听到雷米在那边叫她的名字。丽贝卡深色复杂地看了梁博彦一眼,走了过去。
拾来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当然,就算听到他也不懂什么意思。他只是远远地看到,雷米在丽贝卡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说了几句话。丽贝卡立时不可置信地大叫了几声,但是在雷米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丽贝卡便开始沉默不语,看样子是被雷米的话说服了。
不一会,雷米走了过来,将梁博彦手腕上的扎带割断,将那张黑色的卡片递还给他,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梁博彦指着地上的托尼,道:“是三个,还有他。”
雷米摇摇头道:“这个人犯了很严重的走私罪,我们已经追捕了他两年,我必须将他带走——”
梁博彦不客气地打断道:“跟我的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雷米盯着梁博彦望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快走,你们三个。”
梁博彦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走到托尼身旁,在他的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托尼缓缓醒转过来,道:“噢,天哪,中国人,我们太倒霉了——”
梁博彦一边将扎带打开,一边道:“闭上你的嘴,然后快点跟我离开这里!”
托尼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雷米和丽贝卡脸上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等一下,我去开我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