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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广场的对抗

快到正午的时候,教堂前的空地上已经坐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抱着婴儿的妇人,有街边的摊主和流浪者,有特意未出海等待听课的渔夫,甚至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祈求路人的施舍。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像洛海和薇薇安年龄在十几岁的少年。国王曾言:“少年强则国富,是未来能发掘出来的对国家前途最有益的资源,而这种资源在国家日益强大民众日益富足的年代则会不断的诞生,这是上苍对国家的赏赐。”他们俩挤在中间靠后偏右的位置,洛海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炭块,正在手把手的教薇薇安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看起来较为强壮的青年凶神恶煞的在前面开路,不断叫嚷着让前面的人让开路。在他们后面紧跟着一名少女,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袍,上面缠绕着金色的丝线,波浪形的纹路以胸前的金色圆形纽扣为起点,呈波浪形向背后汇集,一看就知道不仅仅是价格不菲,或许那些纹路也是专门缝制上去并带有着符纹的力量。只是少女的将头深埋在斗篷里,虽说从穿着上看得出略显苗条的身材,但是看不到脸庞还真的让人有些失望。

但是洛海知道她,她是诺南镇较有名气的商人女儿,好像叫什么菲勒什么家族,靠着在诺南镇西边的几座山脉中木伐生意和埋在下面的微量的、质量较次的辉耀石发家致富,但是以前的她都是在广场的课程结束后由教师单独对她进行授课,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坐到了广场上跟大家一起听课。

“喂,你,把这个座位让出来,赏你十个铜板”几个强壮青年的头目对着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年轻人说。

“那不行,我从早晨就开始在这里坐着,就为了能听的清楚点……”坐在第一排有些发福的少年说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再多给你几个,你挪到旁边坐着去,坐在地上也能听。”那个头目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意思很明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让,坐在地上那么凉。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胖胖的少年又重新坐了回去,不过听他说话,似乎已经有些胆怯了。

头目听到了这话,顿时生起气来,还没有谁敢这样开罪他,尤其是在小姐面前这样会让他感觉到很没有面子。

“臭小子,得给你点教训了,多给你几个铜板等会去看医生吧!”说罢就准备对胖少年来硬的。这时周围的人也骚动了起来,纷纷开始指责头目。为首的头目一愣,回头看了看自家小姐,只见始终未曾露面的那位小姐皱了皱眉,微微将头扭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这时为首的头目大喝一声:“都闭嘴!想找打吗?”

听了这句话,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对方还是有些来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可开罪不起,据说他们家族跟皇室还有一些关系。如果因为不是自己的事儿而把自己卷入是非之中总是不太划算。为首的头目一看有效果,便直着向胖少年走去,摊开巴掌准备直接将他拎到一边去。这时胖胖的少年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屁股正要离开木凳。但是那只想象中的大巴掌始终没有落下来。

“啪”,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头目将要落在胖少年背上的那只大手,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们别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教堂,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横冲直撞,现在又无理的要求别人让出座位,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火红色短发向上凸起,皮肤略黑,脸庞棱角分明的人一把抓住了头目的手背,向外一扭,头目吃痛啊的一声,随即开始用力,跟对面的人僵持了起来。

随后,头目感觉对方的力量比自己要大,随即伸出左手,瞬间握拳,直着向对方的面门打去,对面的少年也及时反应过来,右手一把再次抓住袭来的拳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很快,双方的的重心都开始逐渐前倾,背后隐约有雾色光圈闪动,并且在两人周围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气流区域,周围的花草都受到冲击开始随着气流摇摆起来。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人,胖少年直接一屁股摊在了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人。

“他们两个人居然已经开启了身体的脉阵,并且使出身体的脉气了!”一个健壮的男人在人群中惊讶的说道。

“真是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小伙子,个头比那个头目矮了一头,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但是丝毫不弱于对方,双方还都是可以开启自身脉阵的修行者,虽然双方脉阵实力不高,脉气弱的很,但是这场架要打起来那可就热闹了,真是没白来这样的穷乡僻壤一趟……”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脸上挂满猥琐表情的老头带着戏谑的笑容,用狐狸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但是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了红发少年的身上。

这个时候人群中叽叽喳喳的开始探讨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打赌两人谁能获得胜利。这个时候洛海踮着脚,薇薇安已经骑到了他的脖颈上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手吃着大苹果,一手拿着写满自己名字的纸张挥舞着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的对决,好像在看一场戏一样。

洛海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又看了看他们周边产生的小小的圆形气流区域,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跟随父亲在镇子周围的山里的故事。那时洛海还小,一天父亲要去山里砍一些柴做成木板,修补一下家里的房顶和渔船,拗不过哭闹的洛海,便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起进入山里。但是在父亲砍树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匹嚣狼,瞪着黑色的恐怖的眼睛,张着大嘴露着恐怖的獠牙向坐在地上玩耍的自己扑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父亲大喝一声,距离好远的地方都出现了今天这样的涡流区域,几匹嚣狼被突然而来的一震吓到,速度减缓,突然父亲背后一阵深蓝色的光圈闪耀,光圈内令人难以看懂的线条围绕着内部的小光圈缓缓转动,手掌泛起一阵金色,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匹嚣狼直挺挺的拍了过去。为首的一只嚣狼嚎叫了一声,接着传来一声闷响,直接倒在了地上,口吐血沫,身体时时还会抽搐一下。但是洛海清清楚楚的看到父亲的手掌甚至根本就没有碰到嚣狼的身体。其他的几匹嚣狼看到为首的狼痛苦的倒下,都纷纷后退,但是当它们退到气流漩涡的边界时,便再也无法后退,好像有一堵墙一样挡住它们逃跑的道路,接下来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洛海看着自己的父亲连续出掌,金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下下的打在那些嚣狼的身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嚎叫,纷纷倒地。父亲就是用了其中一匹狼的狼皮制作了一双皮靴送给了自己,同时还告诫自己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以后就再也不带自己来山里了。

此时的洛海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狼皮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略有一丝蔑视的眼神看着对面对战的两人,心想你们这点拳脚手段连我父亲一半都不如,不对,应该是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

“喝……啊……!!”

正在僵持的两人突然同时喊了出来,双方顿时青筋暴露,四只手上都缓缓出现了一些模糊的颜色。

“他们居然还能打出脉气能量!”刚才那个健壮的男人惊讶的再次喊出了声。暗中惊讶诺南镇这样的偏远小镇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虽说他们手中的脉气能量还不能完全凝聚出颜色,但是在这个地方能看到这样的打斗还真是少见,尤其在双方都能开启身体的脉阵并且打出脉气能量还僵持这么久的情况。

“轰!嘭!”

一直僵持的两个人终于还是无法再继续对抗,在使出了最后的脉气能量之后,伴随一声闷响,两人在巨大的气流冲击下向身后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瘫坐地上多时的胖少年似乎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很精彩的对抗,但是只有脉气能量的对抗一点都不好看,还不如一人一把武器找个地方好好拼上一阵子,到时候血液飞溅,你一劈我一砍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头颅就飞出去了,那多好看啊……”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望向从教堂里缓缓走出的一个老人,袍子略有些灰尘,但是却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脏乱,刚刚到双肩的银白色长发自头中间分开,慈祥的笑容和柔和的眼神让所有人感到温暖,手上香木杖顶端晶莹剔透的水晶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的有些刺眼。

老人一边缓缓的说着,一边走到红色头发少年的身边,此时的少年已经用一只手臂撑住身体,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的护卫头目,突然看到一个白袍金丝老人向自己缓缓走来,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立刻站起来对老人行礼。

“别动,孩子,你身体的经脉承受不住这么久的能量传递,强行开启自己的脉阵并且释放脉气能量,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我倒是很好奇既然你的身体脉络尚未强大,你又是如何学习到开启身体脉阵的方法的,如果是由专门的教师授课,他不会让你这么着急的学习这项技能,如果是自学的,那你开启脉阵的方法有些像南海群岛早期的方式,再看你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眼睛,你应该是南海岛国人吧,来到这里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克拉克看着红发少年破烂的衣服和较为强健的体格说道。

红发少年正要开口,克拉克将手在空中一顿,打住了他要说的话,随即手心泛起一阵金色的光辉,光辉扩散的越来越大,慢慢的将红发少年整个包裹住。红发少年感觉自己刚才胸闷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刚才在对抗中出现的不适感以及在漂泊中历经千难万苦时身上落下的一些伤痕也都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过了一会,老人收起金色光芒,带着微笑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向那个护卫头领走去,“这就是圣光恢复的法术么?”红发少年向着老人的背影喃喃的说道:“这么快就能认出我的来历,又有这样的法术,果然,真是…很好…很强大……”

“知道的还不少”老人没有回头,“但是知道的太多,麻烦也就变的多了。”

红发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恭敬的站到了一边,缓缓的低下了头,眼睛紧闭。但是他的拳头却一直没有松开,好像,比之前握的更紧了些。

“你身为一个家族的护卫队长,用武力手段去抢夺别人已经占有的东西,似乎不是你这个护卫队长应该做的事情。”克拉克走到护卫队长身旁:“我记得你样子,但是却不记得你的名字,我也不愿意去记,因为那样会浪费我的精神,我甚至不想对你施以援手,因为那样同样还会浪费我的精神。但是这是在教堂,是神圣的地方,圣光照耀着这里,众神凝视着众人,那么我就不能见伤不救,但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不论你的主人是谁。”随后向红袍少女瞥了一眼,而后克拉克又用了同样的方法,将护卫队长医治好。

这时,一直没有露面,只把自己的面容深藏在红色斗篷之下的红衣少女褪下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绝美的面容,可谓是真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洁白的皮肤如柳一般的细长眉毛微高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搭配尖尖的下巴……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果然是一个美女啊,早就听说瑞·菲勒他们家族有一个掌上明珠,但是一直在学习各种知识礼仪,平时也都是在诺南镇北部玛顿城的蓝色星辰教院学习,很少在平民这里露面,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只是不知道她的眼睛为何一直是闭着的。这时洛海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单从背影来看,宽大的长袍也无法挡住微风吹动露出的隐约苗条的身材,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马上抬头对颈部坐着的薇薇安说道“快帮我看看那个姑娘到底有多漂亮?”

这个时候薇薇安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随后低头红着脸对着洛海说:“对不起小海哥哥,在刚才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手突然变的很白,我的注意力就在他的手上,但是他的手没有光亮之后我就只顾着吃苹果了……”

“你……个小吃货,算了,多吃点,我这里还有半个没吃呢。”洛海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略显无语的说道。

“嗯,好嘞!不过我刚才瞄了一眼,好像她的眼睛有些……奇怪……”薇薇安又拿起手中没吃完的苹果吧唧吧唧大吃了起来,后半句因为在吃苹果吐字不清,洛海却也没有听到。

然而,这个少女在刚刚睁开眼看到了克拉克之后又马上将眼睛闭上,立刻用最为标准的礼仪向克拉克行了礼,轻声的说道:“见过克拉克老师,属下多有冒犯,之后一定悉心教导。”随后在得到克拉克微微点头说了一句好之后,然后马上又将斗篷罩住了头。克拉克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走向教堂的大门口,讲台就设在这里。双手伸了出来向下压了压,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课程马上开始。这时所有人都纷纷坐下。包括红袍少女也直接坐在了地上,当然美臀下面垫着的是几个护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几层棉绒毯。

洛海的位置在面对讲台的右后方,偏后的位置由于坐着的时候听不太清楚,所以大多人干脆就直接站立着,洛海因为脖子上骑着一个小女孩,所以踮起脚有些吃力,前面的几个青壮年看见了他,笑了笑给他让了让,让他向前站一些。洛海微笑着道谢,走向前面一点,盘着腿挤出来一个空位,这样他就成了坐着的人中最后一排的听众,但是薇薇安还是骑在他的脖颈上,他们这样的姿势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

这时克拉克的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向洛海这边看来,他看到了骑在他人脖颈上吧唧吧唧吃着苹果,同时又不敢大声嚼食物的薇薇安,脸上浮现出了更多的笑容,皱纹显得更深了些,慈祥的笑容瞬间感染到了他看着的小姑娘,薇薇安此时嘴里含着食物,偶有几滴苹果汁从嘴角流下又被她马上吸了回去,她看着那个站在讲台上的老爷爷,虽然满脸皱纹,但是慈祥的笑容深深的吸引住了她,温柔而又圣洁的眼神有些让她无法自拔。而此时的克拉克也满心欢喜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姑娘,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孙女。如果……也该这么大了吧,或许,比这个吃苹果的小姑娘还要大一些?高一些?

瞬间回过神,克拉克最终将眼神落在了被小姑娘骑脖颈的那个褐发少年,这个少年此时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根稻草放在嘴里嚼着,盼着的腿还一颤一颤的。洛海感觉到了老人的目光,身体正了正,却不知如何应对教师的目光时,老人眼睛微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目光瞬间离开了洛海的身上。此时的洛海还没反应过来,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重新重复起刚才的小动作来。

“圣光普照着大地,庇佑着所有热爱着上苍的子民们……”

“上次,我们讲到了世界划分到现在轮廓的大概过程,以及世界上大概区域的划分。然后又讲到了世上基本的一些材料诸如矿石、药材、地质的构成与用途。这些,都是对大家很有用的知识,了解这些最基本的知识,就可以在将来需要的时候少走很多弯路,也有助于大家在未来如果有这方面研究的兴趣作一个良好的铺垫。”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通过面前的几个简易的铜质扩音器说道:“然而今天,我想为大家讲的是……”

众人都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着教师的授课内容。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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