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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飞往何处

李紫玄把真气灌注在灵剑里,控制好最合适的速度和高度,让自己不致于很快力竭。天空中白云飘飘,脚下的大地迅速后移,偶尔擦过树梢,还有许多鸟雀被从巢穴里惊飞。

随着远离残酷之地,陆妍紫的脸色越来越明朗,甚至都开心的笑出了声。

李紫玄问:“你笑什么?”

陆妍紫说:“李师兄,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两只鸟?”

“是有点像,不过有一只不会飞。”

陆妍紫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她早晚也会学会飞的。就只怕飞离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抓不到了。”

“那她要飞到哪里去?”

“飞到一个永远没有杀戮,永远没有痛苦的地方……”陆妍紫道,“你猜那是哪里?”

“我猜不出来。”

“笨蛋,就是——”她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就是你的心里。”

李紫玄忽然想起那个噩梦,梦里白夕若说只有鬼魂能够藏在人的心里,因此便觉得陆妍紫的话有些不太舒服,就说道:“你以后不准这么说了。”

“为什么?”

“这句话我听着很不舒服,我做过一个噩梦,我妈妈,不,是我师父告诉我,她说只有鬼魂能够藏在人的心里,所以我……”

“所以你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对吗?师兄,我一定听你的话,如果你不让我飞到你的心里,那我就永远飞在你的身后,我是你乖乖的小阿妹。”她紧紧抱住了李紫玄。

李紫玄的神色依然显得落寞。如果身后的女孩是龙潜月该多好啊,他一直想着。

天色已经渐渐朦胧,夕阳染着血一样的艳红,垂落在“西边”的山头。不一会儿就缓缓沉下。一轮圆月从东边渐渐升起,月亮的银白色的光辉很快笼罩了整个山脉。

一个时辰后,李紫玄感觉体内的真气几乎散尽,于是他停在一个小溪边上。小溪的水哗啦哗啦的响着,两人觉得这个地方安静舒适,就坐了下来。

这里的灵气相比剑山来说,更加稀薄了些。如果灵气充沛,像灵脉在手的话,他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够恢复到洞玄境,但是现在他觉得一夜都未必能够完全恢复。陆妍紫也把初学的玄功运转了起来,只是总是皱起眉头,觉得很多经脉里真气不够畅通。他现在也不过是洞真境初阶,甚至初阶可能都还不算。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其实是在蛮兽横行的地域。当黑夜降临,人们也许感到困倦,但是各类蛮兽和妖兽却从洞穴中走出来,开始了觅食。

一只形体像猎豹一样的怪物,在树林里悄悄的走着,身下的树叶发出“莎莎”的响声。它的尾巴却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细长。锋利的尖端像矛头,更像蝎子的尾巴,总是倒着向前,随时可以刺向猎物。它根本不需要獠牙,因为几乎没有任何猎物能够在他这条蝎尾下逃生。当然,他们也很难遇到猎物。

一只硕大的老鼠突然从他身旁要溜走,豹蝎兽警觉的发现了这个个头肥大的小家伙,尾巴像毒刺一样扎了过去,瞬间洞穿了老鼠,然后插着老鼠的尾巴伸到它的嘴边。它像个绅士一样轻轻的咀嚼起来。但是这顿小餐根本不够塞牙缝,何况它已经问到了更加可口的猎物的香味,他继续小心的循着气息前行。

李紫玄打坐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种危险的气息让他本能的张开了眼睛,就看到十丈之外的草丛里,两只幽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自己,似乎已经很久了。

李紫玄猛然一惊,但是他很快按捺住了恐惧,手伸过去,握住了灵剑的剑柄。他现在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根本没有信心和一头猛兽战斗,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陆妍紫。

他缓缓伸开了腿,准备站起来。豹蝎也身子一抖似要扑来,不过它还是忍住没有动,喉咙里发着“呼噜噜”的闷吼声。

李紫玄拍了拍正侧躺在地上睡觉的陆妍紫,陆妍紫睁开眼睛,看到李紫玄神色严肃,便也警觉起来,缓缓坐了起来,回头看去,顿时心中一寒,差点惊呼出声。

李紫玄知道,如果轻易驾剑,那怪兽一定会扑上来,自己和陆妍紫根本来不及飞起身。所以他只能鼓起勇气,看能不嫩一剑杀掉它,最好不要动静太大,惹来其他的蛮兽。

李紫玄站了起来,陆妍紫躲在了他的身后,也悄悄拔出了佩剑。

对峙良久,豹蝎兽怒吼一声冲了过来,李紫玄已经计算好要一剑劈砍向它的头。就在还有一丈的距离,李紫玄手中不凡的灵剑已经劈下了,突然豹蝎身后的尾巴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突然刺了过来。那尾巴比他身体还要长,此时李紫玄的剑势已经落下,看到刺向自己脖子的歹毒的尾巴,心中猛然一沉。

他本能的脚下一拧,用飞步九辰的步法,双脚旋转起来,带动整个身子一转,身体向后一仰,那尾巴擦着他的脸刺了过去。而蝎虎兽担心被剑砍伤,身体赶紧侧面一滚。

李紫玄既然知道了它最大的威胁就是那条蝎尾巴,果断冲了上去,蝎虎兽尾巴再刺而来,他剑光一转,便从中斩断。断掉的尾巴在地上蹦蹦跳跳,豹蝎兽嘶鸣一声,不甘的转头飞奔。

但是周围四侧,都突然多了许多对或幽蓝、幽青,或明黄色的眼睛。这时候看到双方战斗结束,抓住时机,冲出了草丛,朝李紫玄和陆妍紫扑来。其中也有几只朝着已经失去尾巴的豹蝎兽冲去。

一共有三头形貌各异的兽,两只獠牙锃亮,目光凶狠。还有一只头顶独角,异常凶悍。

李紫玄大惊失色,拉起陆妍紫朝着后方没有猛兽的一面迈足狂奔。陆妍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脚步轻盈,经历了几次大战,心态也没有慌乱过度,两人的速度也丝毫不逊色那些四只脚的猛兽。

他们不敢进入丛林,只是沿着河道这在荒芜的森林中唯一还算是平坦的路,绕开巨石和深水,想拉开距离后御剑飞行。

很快地势平坦,似乎是众多河流交汇的地方,欺负的山峦也不见了,眼前一片平阔。但是李紫玄却有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看到河流在前方断了——难道是悬崖?

然而身后的猛兽在片刻的追逐中已经狂性大发,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丝毫不敢停歇。再奔行一里,果然是断崖,河流在此汇成瀑布飞流直下,落差足有二十丈。李紫玄和陆妍紫急忙减速,三头野兽也似乎很熟悉地形,纷纷减速避免冲下去,在李紫玄三丈之外把他围住,它们不想逼得太紧让猎物掉下去而便宜了高崖下面的野兽。

李紫玄和陆妍紫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跳到河里,被水冲下去,一种是直接跳下去。

陆妍紫紧紧抓住了李紫玄的手。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脑海里任何复杂的念头都没有,只有一点就是想着怎么逃生。

一只满嘴钢牙铁齿的猛兽,怒啸一声,一步步逼近了李紫玄,另外两只也乘势围住了他可能往回逃跑的方向。

陆妍紫急忙道:“师兄你快御剑走,不要管我。”她知道李紫玄的御剑术不稳,起步的速度很慢。她甚至想着自己冲向三头猛兽,让他们把自己扑住,好为李紫玄争取御剑的机会。但是她的脚步却不听使唤的一点点后退。

李紫玄道:“我跑不了的,我不能丢下你。”他举起宝剑,准备殊死一搏。然而,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在打斗的过程中,陆妍紫会被其中一头兽偷袭。

可是不待他犹豫,其中那头正对着他的猛兽已经扑了上来,它阴冷的目光然李紫玄心中一颤,心中的剑倾尽全力砍了出去。他本以为这一剑如果中的话,猛兽一定血溅当场,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猛兽侧头张开大嘴迎着他的剑,只听“当”的几声,猛兽的尖利的牙齿被砍碎几颗,但是他却咬住了李紫玄的剑,任嘴唇被砍破,伤口几尺,也不松开口。这种凶残,让眼前的李紫玄惊地手一哆嗦,这一哆嗦之下,握剑不稳,竟被猛兽夺了过去!

他急忙再度冲过去握住剑柄,猛地一拔,终于拔了出来,这时候侧面一个猛兽扑了过来,李紫玄已经短时间难以凝起真气躲闪,直接用剑迎着猛兽刺了过去,猛兽空中翻身躲闪,但一剑“噗嗤”一声,深深地插在它屁股上。他三四百斤的体重,加上扭转的力道,李紫玄手腕一疼,便不自禁松开了手。猛兽吃痛嘶鸣,转头狂奔,屁股上的剑插的太深根本甩不脱,所以转眼间就消失在视野里,远远传来惨烈的怒啸声。

失去了保命的武器后,李紫玄转头不及多想,拉着陆妍紫飞身跃下悬崖。他们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喉咙里因为惊吓而大声的喊叫。

“啊——”突然噗通两声,原来漆黑的悬崖下,依然是水潭。两人死里逃生,大喜过望,沉到潭底后又缓缓浮出水面。

这时候看到水潭边的石滩上,刚刚的那只猛兽横躺在地上,朦胧的月色里,还能看到他黯淡的眼光,嘴里不断流出血水和血沫。他们知道它一定是疯性发作,竟然为了猎物如此拼命的追杀,可惜冲力太过,没能够落水水里,而摔死在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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