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嘴好像并不受影响,破口大骂道:“好贼子,你又使了什么邪法?本大人怎么动不了了?好啊,你三番两次作弄本大人,我要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来人!来人呐!”
这时那些兵士已围了上来,只是门道不宽,兵士们展不开队形,崔伍德仅眼珠乱转,喝道:“你们这些饭桶!快过来抓住这些反贼!”
兵士们闻言,便有四五人扑了上来。却见老叫花扬手一甩,就是一些纸片飞出,不偏不移正贴在这几名兵士额头上。这些兵士便也立马停下了脚步,却由于惯性,身体向前冲出,全都摔在地上,各自保持着上来时的姿势,因为摔得挺重,立时便发出‘哎哟,嘶鸣’的呻吟声。
老叫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扬手间便制住了几名虎背熊腰的兵士,余下的兵士都是大惊!一时不敢过来,崔伍德虽不能动,眼睛却看得清楚,心中惊骇下,一时语无伦次:“你你,你这是使了什么邪术?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叫花笑道:“崔大人把我关在牢房都有半年了,难道还不知道老叫花我是什么人么?”
崔伍德奇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关在牢房了?本大人根本就没见过你!”
“哦,看来大人成天忙着敛财,收受贿赂早就忘了老叫花了。那大人是否还记得半年前,府门外对你吐痰,弄脏你衣袍的老叫花子么?”老叫花道。
“六个月前,吐痰?”崔伍德努力回忆,他平时几乎不管政务,只对收受金银珠宝感兴趣,对于是否在六个月前关过一个老叫花印象不深。
“啊!我记起来了!有一回本大人刚出府门,就有一个乞丐上来讨钱。我不给,他就吐了我新袍子一身唾沫!是了,当时袁本石也在场,你也吐了他一口,那人就是你么?”崔伍德恍然大悟道。
老叫花笑道:“正是老叫花!”
崔伍德道:“你怎么出来的?是袁本石将你放了吧?”
老叫花道:“那位袁大人估计也早忘了老叫花喽,幸好牢房里倒不用去讨饭,一日两顿伙食虽差些,但也还吃得饱!没饿死老叫花。”
崔伍德干笑道:“那倒也省了你日日讨饭过活了,现在你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也既往不咎,咱们本就无仇无怨,你放了我,自己走吧。”
老叫花冷冷地道:“哦,无仇无怨?不见得罢!”
崔伍德奇道:“是无仇无怨啊,你我之前从未谋面,就因一口唾沫弄脏了袍子,那也不是甚么大事,我关了你半年,也给了你半年饭吃,总强过外头日晒雨淋,吃了上顿没下顿强吧。功过相抵,就此揭过,可好?”
老叫花怒道:“无仇无怨?功过相抵?说得轻巧!你当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领着鞑子夺了我大宋江山,杀了多少汉人!像你这样的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喝你血,噬你肉!”
崔伍德原为元将张弘范手下大将,当年随忽必烈南下,灭了南宋,他作战勇猛,战场杀敌无数!到底一共杀了多少人,谁又记得清?光是崖山一战,海上浮尸就有十多万,古人云:一将功成万古枯。那是真说得不差的。
崔伍德心中一惊,寻思这老叫花莫不是南宋旧将,来寻仇了?说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可是故人么?”
老叫花道:“谁是你故人?在下只是无名之辈,万千汉人中的一个。”
崔伍德道:“哦,那你今日意欲何为呢?”
老叫花冷声道:“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