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
是一声呐喊，更是一声申诉。
这句话，往往是地位不及他人的人，向高于自己的人宣誓。
无奈？
不甘心？
那就站起来，勇敢的说！
林若寒就说了，他不想忍，也不愿意忍，更是忍不住！
“我一直信奉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若寒再次强调。
空气凝结。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林若寒在那自在地说，仿佛刚刚的话说出了他所有的心思，带走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他不再为了地球无缘由遭难而忧愁，也不再为无缘由来到这一界而烦恼。他要的就是适应这里，改变自己，让自己更强，得到更多，从而获得改变一切的力量。
……
许久。
空气中，安静得可怕。
又须臾。
风，再起。有点冷。
……
“哈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女子浑身金光狂闪，最后爆发出炙热的光，将寒冷的风烤热，再烧烫。
“和你们当年一样，他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呢！”
女子衣阙狂乱地拍打着空气，抽出一层层气浪，却诡异地没有丝毫响声。
“呵呵——”老婆子轻声地笑，“老身越发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老夫也很喜欢。”老汉在一旁附和，声音很真诚，不似故意气对面的女子。
“你们一丘之貉，自然喜欢。”男子浑身散发出无边的威压，金光闪烁不停，“你们视整个人族利益于不顾，真有脸说命由己的话来？”
不待老婆子和老汉开口，林若寒阴寒的声音传来：“你说的人族，是否包括平民百姓？”
“此话何意？”男子不悦，恨声道，“难道本皇的子民还需你这小儿来操心？”
“哈哈哈——”
笑的是林若寒，说是笑，却那么悲戚。
“你的子民？”
他眼中含泪，脸色通红，那红慢慢蔓延到了眼睛之中，将眼睛也染成血红。
“你的子民，被魔族掳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的子民，被作法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魔兵时，你又在哪里？你的子民，在痛苦中挣扎直到死亡时，你又在哪？”
林若寒饱含愤怒的话，是用尽力气喊出来的，那么声嘶力竭，那么痛心疾首。他在先前战斗中，就已经出离愤怒了，现在听见眼前这男人冠冕堂皇的言辞时，更是无法抑制那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再次疯狂了！
那三句问话，字字诛心。这是弱者的脊梁，这是弱者不甘的意念，这是弱者的质问。最重要的是，这是弱者刺向虚伪高位者的利剑！
“你！”男子语塞，大怒：“贱民的命也是命？”
林若寒闻言，一滴血泪滴落。他低语：“你们听到了么？这就是你们的皇！”
他说着，浑身的气息狂暴起来，黑气席卷而出，扫动了被尸骨压倒了的野草，卷起散落的血污与碎肉，冲天而起。
“看看！”
他指着头戴着金冠的男子，大喊。
“看看你们的皇，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
“他配做你们的皇么？”
他又转头冲男子说：“你配么？”
声音很轻，却不柔，反而刚硬，不容一丝否定。
“大胆刁民，敢在此信口雌黄！”男子恼羞成怒，抬手虚空一掌。
林若寒在男子抬手一瞬，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别定住，一动不能动。他却也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男子，继续说：“你瞎么？”
“他瞎，这是肯定的。”一道身影阻隔了林若寒的视线，是那个老汉，他说，“他不瞎的话，魔族一事，千年前就了了。”
老汉单手挡住男子的攻击，很是轻松。不过，絮乱、凌冽的气流在他指尖处略过，吹起老汉的斗帽，慢慢向后抚下，露出那张与声音极其不符的面容。
那是年轻的脸，却偷着老气，更与老婆子那般，一头银丝。
“老朋友。”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符合面容的和蔼，“你就是这个脾气，毁了人族万年基业，难道还不知悔改么？”
“笑话！”男子大笑，“我是天地娇子，我只是无过，错在你们这群贱民！”
“真可笑！”
林若寒踏着脚步，一步步向前，绕过老汉，直面那男子。
“你觉得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陪衬么？”
男子怔了怔，答：“是！”
“那我们打个赌？”林若寒满脸不屑。
“……”
男子许久没回答。
“不敢？”
林若寒脸上的讥笑更浓了。
“哼！”男子眼神阴毒，“答应你又何妨？”
“好！”林若寒脸上严肃起来，大声说：“那我们就打赌，一年后，谁才是那场战争的主导！”
“你有何资格要求这些？”男子森然道，“你不过一只蝼蚁，凭何与我赌这个？”
“还是不敢？”林若寒再次讥笑起来，面容因笑意变得夸张起来。
不待男子说话，老汉开口：“凭我现在可以带着他走了！”
男子眼睛眯着，怒意快要再次忍不住了。眉头上挑，眼角流露出深深的阴冷。
“你们依旧如此狡诈。”女子抚着男子的背心，轻言道。
“哪里是我们狡诈？本就是他将夫君推到那个位置上的，顺势而为罢了。”老婆子微笑着，眼神讥屑之意满满，“就如当年那般。”
“当年？”男子的怒意顿时炸开，“你们还有脸提……”
女子拦住发怒的男子，道：“眼下，我们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
许久，才听到男子的声音。
“好！我便和你赌！”
林若寒脸上笑意消失，再次严肃：“如果是我主导者，那么我要求你还权于民，做你的逍遥仙去。”
“若不是你呢！”
“若不是我，那么这个世界的一切便与我无关。”
“似乎，你的代价很小啊！”
“你依旧是主宰，还需要在乎我一个小人物么？”
……
良久。
老汉见男子没动静，淡淡笑：“老夫身子弱，你还是早些答应吧。”
男子咬着牙，从牙缝里漏出几个字：“一言为定！”
老汉缓缓从林若寒身边走开，满脸笑意。朝老婆子点点头，未多说话。
林若寒转身走向马车，挥挥手道：“我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事实必然会朝我说的发展。这个局，我赢定了！”
……
风，再次冷下来，狠狠地抽在林若寒脸上，显出一条条血痕。
“这小把戏，还是不要玩了，太上皇大人！”林若寒侧身看了眼那男子，“想要杀我，又不敢动手，一直叫下人来做，不觉得很可笑么？”
风，小了，慢慢地停了。
那四人也从林若寒的视线中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