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你死哪去了！”
一个独眼大汉站在小破屋前大声叫骂。
“哭丧什么，找小爷我干嘛！”
一个一米五穿着粗麻衣的小男孩愤怒地打开门，怒视着眼前两米高的大汉，眼里没有丝毫胆怯。
“老大有吩咐，赶紧去磨刀，有大买卖了！”
高个大汉丢下这句就转身离去，他还有人要通知呢，没时间和这小豆芽浪费。
“切。”
待大汉走远后，这个小家伙才在朝着其背影吐了口水，转身从他的破烂小屋里拿出磨刀石，晃晃悠悠的朝集合点而去。
“快点，动作都麻利点，要是耽误老子发财，老子就劈了你们！”
泥土垒实的土台上，光着脑袋的壮硕大汉对台下不停吆喝着。
许多衣衫偻烂、浑身脏兮兮的汉子不停地跑来跑去，把一些早就生锈该报废的武器扔在地上，这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的武器，加上他们这些粗汉不会保养，用过后一扔就不管了。搞得每次使用前都要重新磨一遍，这些武器什么种类繁多，剑、刀、长枪都有，就连粪叉子都有两把。
“老大，你急什么，山下的肥羊还有一会儿才来。”
这个瘦得跟排骨一样的家伙叫皮尔，绰号鱼骨，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另一个故事。
“鱼骨，赶紧把你的破刀磨干净，要是一会儿没砍死人，老子就废了你！”
瞪眼的光头把鱼骨吓得一跳，连忙磨起手中锈迹重重的破刀，生怕自家老大砍了自己。要知道上个月就是老强尼因为年纪大了，刀没磨好，害的几个弟兄没砍死人，反被对方一刀劈了。因为这事，事后老强尼被老大一脚踹下了山崖，他可不想赴那老东西的后尘。
“埃蒙呢，那小混蛋还想不想活了！再不来老子就劈了他！”
“老大，刀下留人，我来了！”
拿着块磨刀石的埃蒙呲溜溜地跑过来，从地上拿起一把锈刀开始磨了起来。
看着还算上路的小不点，光头老大就此放过了他。
埃蒙和皮尔一样是山寨里的磨刀匠，顾名思义，就是给寨子里的兄弟磨刀。埃蒙是一年前被老强尼从山下捡上来的，据老强尼说，埃蒙当时浑身破破烂烂好像是逃难到此的饥民，不知是不是因为饿时间长了，埃蒙居然饿坏了脑子，除名字外连自己的身世都忘了。
老强尼年纪大了，就把埃蒙当自己的孙子养，当时寨子里的人也没有管，大家对这也没什么兴趣，只要老强尼别误了工作就行。就这样，埃蒙成了土匪寨子里的一员，上个月老强尼被踹下山崖，埃蒙也顺势继承了老强尼的工作。
“都给老子站好了。”
土台上，光头大汉不停地训斥着台下的二十来人。这些人松松垮垮没个队形，他们都是山下周边村庄混不下去的穷苦汉子和地痞流氓。为了混口饭吃，投奔到光头大汉的手下成了土匪窝的一员。
在他们旁边，是埋头奋力磨刀的埃蒙和皮尔。他们磨刀可不讲究什么美观，直接就把刀刃和刀尖磨亮就行。说来也是倒霉，上个月老强尼也是这么做的，但用刀的几个白痴砍人在砍过几个人后还来了瘾，连刀刃砍弯曲了都没发现。结果反被对方砍死了，这也是活该。但由于损失太重，连半根毛都没抢到，气得头领回来后就把老强尼踹下了山崖。
“兄弟们，长腿和瘸腰从山下传消息来了，旺达村的特姆老爷家要咱们办一件事，事成后给咱们十枚金法兰。所以你们都给我把这事情给办好了，不然别怪我寇克不客气。”
埃蒙所在的土匪窝并不是专门只抢过往行人，这样利润太少，有时碰上硬点子反而会磕掉自己的牙齿。所以他们也接周边村庄绅士老爷的雇佣，帮他们干一些脏活换取钱财和口粮。
像是打压挑事或和老爷作对的那些刁民，寇克他们这些年来做了不知多少次，那些村民可能暗地里知道，但也不敢声张。万一惹恼了绅士老爷，寇克他们可是会毫不留情地过来劫掠一番，而且只抢你家。
“十枚金法兰，这么多钱，我最多也见过一枚银法兰！”
“居然这么多，特姆老爷真阔气！”
“那是，特姆老爷可是咱们的常客，能不照顾咱们吗！”
“这回会不会扎手，钱多说明事也难办啊。”
......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高兴、有人担忧，大家都不傻，钱不是风大吹来的，钱多说明这事也难办。
法兰是法兰王国的货币，金法兰便是其中一种，由于其币值坚挺，含金量高，周边几个国家都喜欢这样的货币。他们所在的阿兹索亚公国也自然青睐，加上本国造币太差，法兰货币迅速占领了这个小公国。
十枚金法兰足够一家五口人在旺达村生活七八年左右，当然这也是穷乡僻境没什么地方花钱，要是换到稍微大一点儿的镇子上，这也就是普通中产之家一年的收入。
“好了，都给我闭嘴。”
土匪头子寇克呵斥了几句，这次的生意很简单，就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了特姆老爷，三番两次给特姆老爷难看，还暗算了特姆家的少爷。气得特姆老爷给他们下了单子，把那小子好好折腾一下然后让他在屈辱中死去。
“鱼骨、埃蒙，刀磨得这么样了？！”
“老大，都好了，砍人没问题。”
皮尔谄媚的将自己磨好的一把刀递给寇克看，虽然刀身还是锈迹斑斑，但刀尖都是磨得雪亮。向他们这些土匪不过是一些穷光蛋组成，这些刀都是他们用了不知多少年的，一般用的时候都是用刀尖部分朝敌人脖子砍，不然根本见不了血。
埃蒙也磨好了他要磨的刀，他们这些磨刀的也没什么技巧，反正这些刀壮声势的作用较多，一般上山时间长的基本都有自己专门的佩刀，他们也是这次生意的主力，其他的不过是撑撑场面。
将刀一一发下去，寇克带着所有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就连皮尔也跟在后面，埃蒙由于太小去了也没用，十岁的小屁孩能干什么。
寇克也没有留下一些人保护山寨的想法，要知道他们山寨里可是穷得连老鼠都不多，有钱的自然也不会傻傻的把钱放在窝里，都有各自的藏钱地点，就算让埃蒙把山寨掀翻了天也找不到一个铜子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