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二天了,玲音在房间里躲了一个晚上,谁叫也没有理会。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却平复了很多,她根本不用担心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凭着哥哥的性格以及毅力,再加上那神秘的zero体质,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声名鼎沸的人,到时候只要自己去找他就好了,为了这个目的,她同样要变强,努力追赶哥哥的步伐。
“你们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忘川就不知道去了哪一夜未归,夫楠也是把一身都搞湿了。”玲音妈见玲音起来就开始抱怨,“你们这样一个个的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啊,马上就要出远门......”
“哥哥他没有回来?”玲音吃惊的问。
“是啊,等下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该不会是用车票一个人走了吧?”
“不会的,”玲音心里却担忧起来,他根本就没有那张车票了,我的车票是今天的车次,没必要昨天就走了,除非......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她在客厅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发皱的车票,果然,玲音走上前收回那张票,心里却一阵发酸。
“你呀,怎么把车票到处乱丢,万一弄丢了可没有第二张了。”
“哥哥可能暂时不会回来了,他的车票失踪了,现在已经离开家了。”玲音好像误会了什么,如果忘川是用这个方式拒绝掉这张票的话就可以解释通了,这是夫楠所想的最简单也是最能让姐姐不再追究的办法。
“怎么丢了?那......”玲音妈大概在心疼她这阵子对忘川的投资吧,也算是不小的一笔钱了,但是很理智的选择不再理会,应该是作为母亲的直觉吧,总觉得任由阿玲跟着忘川会产生麻烦,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等我到了那边,哥哥应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找学校解释清楚,努力帮哥哥再争取到一张车票,到时候我会寄信回来的,一定要让哥哥在家等我消息。”
“好好,但是如果失败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车票丢了也不怪你,在那边要以学习为重,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又所负担。”
“嗯”玲音这样口是心非的说。
......
“他怎么穿成这样?还有一身的血!”
“是在城外遇上异兽了吧?都说不要出城了,给异兽送人头啊!”
“是佣兵吧?落得这幅模样应该是团灭了吧?不过能活下一个真是好运啊!”
“不会是他害死全队吧?看他年轻的模样肯定是菜鸟,敢带菜鸟出城真是不知死活!”
“喂,别说那么难听,小心他找你麻烦!”
……
“他们……是……在说我吗?”
忘川披着一身碎布,浑浑噩噩的在大街上挪动,好像……他好像要去哪似的?那有人在等他吗?不会吧!我只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连天也要嫌弃的神弃之子……但前进是不会错的,走过去吧!
……
玲音咬着红唇,俏生生地立在站台边上,不断向车站大门看去,她觉得忘川应该会在发车前在某个角落里为她送别,至少他绝对会提前来确定自己是不是选择了出发。还有半小时车就要来了,难道连我临别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同时这样做的还有夫楠,对,他不会再出现了,姐姐登上车一切就好了!一边的母亲倒是注意这注意那的嘱咐道,可是玲音听不进半句,含糊地嗯着……哥哥,为什么你还不来?快来啊!
还有20分钟,他没有出现;15分钟,没有来;10分钟,还是没来……最后3分钟,还是没有来,不对,有什么地方出错了,玲音紧紧抓着车票,心跳到了极点。无意间,她的目光停留在车票上,能力发动,车票上的水分一一被解析:这是手心的汗——还有空气中的水分——这是!!!!!!血???!!!
为什么会有血……哥哥……出了意外!
“阿玲你去哪?”
“姐姐抓紧登车了!”
“我要去找哥哥!”玲音丝毫不管列车的驶来,掉头便急匆匆的向3外走去,没几步,就跑了起来,哥哥——在哪?
“姐姐给我留下!”夫楠哪里会管车站满满的人,直接发动异能立起一堵土墙拦下玲音,玲音毫不犹豫地向夫楠发出一股水柱,夫楠被水冲倒在地,土墙瞬间瓦解!玲音看见土墙消失,头也不回地向家跑去,但忘川不应该在家吧?不过又从何找去,他没事吧!
玲音的体能也算好的,但家离车站可不近,再加上她不断加速,汗水在挥舞中将发梢打湿,这一身大汗也有因为紧张的原因吧!
“那是……哥哥!”“不会错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玲音傻傻的站在忘川面前不知所措,忘川也因为玲音而停下,一个浑身香汗的美少女,一个满脸血污的流浪汉,他们在大街中伫立而视。
“哥哥!”玲音哭着扑向忘川怀里,然后倒向地面,忘川没有接住她,也像是没有要接的意思,任由两人直直倒去。
忘川双眼无神,心里问到:“我认识你吗?为什么要叫我哥哥啊?”
“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告诉阿玲啊!”豆大的泪打在忘川肮脏的脸上,脸上结好的血痂被泪的温度弄得开始软化。玲音双手颤抖地捧起他的脸,发红的大眼睛紧紧盯紧忘川,怕他从眼前再次溜掉。
忘川什么也没做,只在心中默默回答:“发生了什么吗?……不过又死过一次罢了!”
脸上一块血痂被玲音轻轻揭开,里面露出婴儿般的新生肌肤。玲音泪又滚了起来,她再也熟悉不过,这是受伤后,流血后,快速恢复过来的——那全身可是数不清的血痂啊,这幅丑陋的身体是经过了怎样的打击,刀山火海也不过如此吧!
玲音捂着嘴,泪贴着脸流进指缝间,落到唇角说不出的苦涩。她不敢问了,连她自己都没勇气再问下去,哥哥,活着真好!她没有犹豫,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扶起忘川,将这幅沉重的身体拉到自己背上,抬起发酸的腿向家走去,在群众叽叽喳喳的围观中,一点点,无声地回到家中,家住11楼。(在这个世界没有电能,不存在电梯。)
到家后,玲音还是无从下口,坐在忘川身边轻声的喘息。“咔嚓”门开了,玲音妈妈回来了,还有夫楠。玲音刷的一下坐起来,轻声哀求道:“妈,看看忘川吧!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会。”
“你想气死我啊!忘川……”还没说完,夫楠跳了出来,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说到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再说的话就相当于坦白了。
“夫楠,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玲音楚楚可怜的向夫楠哀求道,她现在不顾一切的想知道真相,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她的弟弟亲手杀了她最喜欢的哥哥,还是因为她!
“姐姐,我……”夫楠神智有点混乱,“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然后逃似的逃出家中。
玲音满身的希望又一次狠狠地摔地上了,整个人无力地坐回沙发上。
“忘川你够了啊!要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才满意?阿玲为了你没赶上列车你知道吗?现在一副鬼样子装给谁看?”玲音母亲怎么能忍?张开就骂了起来。
终于,终于忘川开口了,很是清晰的说:“你们是谁啊?”
“谁啊——谁啊——谁啊!!!”玲音完全傻了,脑海里不停的走过这段话……
“混帐!”玲音母亲直接给了忘川一巴掌,让一直傻坐着的忘川给打到地上去了。
“不要!”玲音下意识的抓住母亲的手,跪在她母亲面前求到。
忘川就一直卧地上不动,像死掉一样,等到大家说什么也不再开口了,不是怕挨打,而是好像刚才那一句话用掉全身的力气,再也动不了了!
只能送医院了……
玲音可能没有必要为忘川做到这个地步,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情之中,之前五年的寂寞她记忆犹新,在两人孤立起来的同时,整个世界都孤立了似的,没有半分色彩,只能说他们都是彼此的所有物,彼此最珍贵之物。(‘五年寂寞’是指忘川入学一年以后由于各种原因而封闭了交流,直到他得知自己是‘zero’这五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