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达斯特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柄战斧一跃而起,他的冲锋势不可挡,他前面的敌人都被击倒了。
莱恩一边拉着艾琳娜紧跟着达斯特,一边回过头看博宁和亚巴顿的战斗。被打下马的地狱领主毫发无伤,他高举着手中惨蓝色的长剑,每一剑都是挥向博宁的致命处。他对博宁的攻击视而不见,即使博宁的分身弧劈在了他的身上,也仿佛被他身体周边的黑雾所吸收一般,他纹丝不动。
“你看到他身边缠绕的黑色能量了吗?那是无光之盾,在被打破前能吸收大部分的伤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奈文摩尔向他解释道,脸上神情悠闲得让人感觉不到慌乱。“你注意到他那把蓝剑了吗?上边附带着雾霭诅咒,也称为寒心诅咒,武器如果接触到它的话,会减弱你的移动速度从而让使用者行动更加敏捷,所以你的老师很少与他正面交锋,聪明的选择。”
莱恩仔细看了眼亚巴顿,果然如吟游诗人所说一样。亚巴顿身边笼罩的黑色雾气形成了闪着淡淡白光的黑色护盾,博宁的每一击都被抵挡了下来,而他手中的长剑散发的淡蓝色光芒,如有灵性般来回流动。
“我们现在还是抓紧时间逃命吧,他只能暂时拖住亚巴顿。”奈文摩尔提醒道。
莱恩有些疑惑,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队伍最前端的达斯特已经冲锋到了大门处,浑身浴血的他已经红了眼,一斧头将拦路的一名黑骑士从人到马劈成两半。莱恩加快了步伐,和队伍里的其他人一起冲出了大门,顺着大路向南逃去。
夜魇的士兵大多已经攻进村子里,他们为了防止人类逃到北方的群山中,提前封锁了北门的出口,而南边大门出去后只能通往国王大道,所以几乎没有敌人把守。整个逃亡队伍只剩下四十余人,莱恩一行人在队伍的最末端,他不时转过去看大门的出口,有些担心博宁的安危。
白光闪过,博宁闪烁到莱恩附近,他赤和谐裸的右肩伤口绽开,鲜血染红了皮甲。博宁挥挥手拒绝想要搀扶他的莱恩,摇摇头:“亚巴顿的无光之盾太棘手,打碎之后它可以把之前的伤害反弹,躲闪不及受了点伤。”
莱恩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了噪杂的马蹄声。
“黑骑士,快跑!”达斯特在前边朝他们大声警告,“平地上我们没办法和骑兵抗衡的!”
地狱领主带着一队黑骑士穿过大门朝他们追来,胯下战马的长嘶清晰可闻。黑骑士的人数只有五十多人,但是冲锋起来却犹如黑色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博宁,往右走,那里有个码头。”达斯特指指前边的分岔口,高声提醒博宁。
没花多少时间,骑兵们就咬住了逃亡队伍的尾巴。地狱领主在马背上挑起落在队伍最后的看门人,老头惨叫着在空中挥舞四肢。一向养尊处优的莱恩很少剧烈运动,他逐渐有些体力不支,况且普通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冲锋起来的战马。
骑兵们肆意地在人群中来回冲杀,地狱领主盯上了莱恩,他驱使着梦魇向他冲过来,行进路线上的其他人全被撞飞出去。莱恩推开了艾琳娜,狼狈地在地上打个滚躲过了亚巴顿的冲锋,他的衣服粘上很多泥巴,但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亚巴顿调转方向朝他再度冲了过来,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莱恩,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死亡的恐惧感握紧了莱恩,他无法移动,双手攥着地上的泥巴,想抓到什么来寻找安全感。梦魇在他身边驻足,亚巴顿翻身下马俯视着他,双手向下握着长剑,嘶哑的声音从看不到面孔的头盔里传了出来:“瑞迪恩特的王室血脉,即将在我手中终结。”接着长剑向下一沉。
莱恩听到博宁和波登等人的怒吼,他闭上眼睛心中却有一丝解脱。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左边肩膀传来剧痛就好像被剧毒的毒蛇咬了一口,冰冷的感觉向全身蔓延。他努力睁开眼,发现亚巴顿已经远离他,自己正在阿格隆的怀抱中,左边身子已经染满了鲜血。他虚弱地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陷入黑暗前他看到吟游诗人手中举着一根小巧的法杖。
当莱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艾琳娜坐在身边,自己紧握着她的手臂。他松开了艾琳娜的手臂,看到她手臂上被攥出的手印。
“你在昏迷中呻吟。”
莱恩觉得有些丢脸,他想起昏迷前的情形,低头看到皮甲上破损的大洞。
“亚巴顿刺向你的时候,奈文摩尔用原力法杖救了你一命。”艾琳娜向他解释,“原力法杖可以操纵一个目标移动一小段距离。但你还是被亚巴顿的长剑刺中,敷上老师的魔法药膏,伤口已经愈合。”
“现在我们在哪?”莱恩含糊地问。
“我们在码头登船航行已经有半个小时,老师他们在甲板上。”
莱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船舱内,可以听到船外的流水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痛感还在,刺骨的寒气正向全身蔓延。他强忍住伤口的疼痛和寒气,在艾琳娜的搀扶下走出了船舱。
天色已经大亮,河面上淡淡的亮光随着波浪闪烁,水流不算很湍急,船的行驶速度并不快。“我们必须马上登陆!”当莱恩刚迈出船舱内,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甲板上的人不多,不过博宁、波登、雷霆两兄弟、阿格隆和奈文摩尔都安然无恙,另外还有达斯特和他十来个手下,刚才的争吵声正是达斯特发出的。
“老师……”莱恩发声叫了博宁,他们看到莱恩出来后停止了争吵围了过来。博宁注视他的目光带有关切和担忧,莱恩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王子殿下。”达斯特和手下人向莱恩行礼,看来他们已经得知莱恩的身份。
“我们必须马上登陆,大人。”达斯特神色凝重,“在南岸登陆穿过国王大道,从南方巨魔森林中向西去阿米普特。如果我们继续向东行进,就是在自投罗网。”
莱恩思考了刻,同意他的说法:“那我们就登陆吧。”
“莱恩你的身体……”艾琳娜有些担忧地出言询问。
见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我没关系的。”莱恩推开艾琳娜勉强站直身体,向大家证明他不会成为累赘。
“况且,”他补充道,“还有阿格隆。”
博宁点点头,于是大家开始准备上岸,集体无视了阿格隆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