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楚青。
等楚阿姨坐好,车发动了。我习惯性的向车窗外看去,一路上美丽的街景皆映入眼帘,让我不禁回想到从前爸爸妈妈和我一家三口在上海居住的时光。或许是汽车在路上行驶时有些颠簸,楚青睡的有些不舒服,所以他突然说了一声:〝帮我拿个枕头,谢谢。〞他后面两个字说得极轻,我嘴上不吭声,手臂却渐渐向后面移动,用手摸索着枕头,找到后便给他递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初次见面,因此在并不大的后座上,我与他间隔很远。
很快目的地到了,那是一个富人区,远离城市的喧嚣,环境也很好,每家都是一栋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的别墅,家门口都有草地,向保安出示完通行证后,汽车便向小区的深处开去,汽车行驶在这一条幽静的大路上,这条路左右两边整齐对称的长满了樱花树,这时的樱花是浅浅的青色。一直以来我对樱花就有着莫名的喜欢,因为我从没见过那么团结的花,它们总爱一树一树地开,一城一城乃至一国一国地开,它们会占据我最喜欢的春天。
在上海,爸爸妈妈和我每次都喜欢在春天去顾村公园观赏樱花,妈妈说樱花太过娇弱,它的生命也太过短暂,十天宛如昙花一现。是啊,我也为它感到惋惜,可是它却开得那么灿烂、那么动人,没有抱怨自己的种种不幸,无视死亡的存在,就是凋零时也带着凄楚的美,迈着轻盈的步伐在空中施展最美丽的魔法,好似一个个俏皮的精灵,很难想象它是在面对消失,依然微笑着,直到它落地的那一刻都从未悲伤过。樱的花开花落也许只是一瞬间,但在我心中却成了永恒……为什么它的美是那样的震撼心灵,而它的生命却又是那么的短暂?就像妈妈一样……
在楚阿姨的指引下爸爸开到了一家房子门前,我待车子停好,便打开车门,朝着这栋房子看去,它这栋房子有三层,每一层都有许多玻璃窗户,通风条件良好,像是特意迎接我的到来,我有轻微的哮喘,如果新家的环境不够好我是不会在这里久住的。
“子衿,这里就是你的新家,阿姨我特地请人在家里做了保洁,就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你爸爸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他一会儿还要去他的分公司做事,过几天还要回上海工作,所以你爸爸来不及照顾你,为了保护你。以后在这个城市,我就是你的家人,这儿就是你的家。”楚阿姨细腻的声音像极了妈妈,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我扭头看向爸爸,只见爸爸已经打开后备箱,拿出了行李,看见我在看他,便朝我笑了笑。“楚青,出来吧,去,你带子衿进家里看看,快点,我和你林叔叔有话说。”楚阿姨向楚青说道。
楚青听了楚阿姨的话,走出车子。他关上车门,慵懒的靠在车门上,他终于睁开了眼,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眉毛的浓密,鼻梁的高挺,俊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与1。65米高的我相比他的个头很高大像是有一米八了。“妈,家门密码是多少你都不告诉我!〞楚青的声音有些低沉富有磁性的沙哑,像是睡了不久。〞楚阿姨一听略显尴尬的回答道:〝你妈的母难日……〞这回答仔细一听还以为在说脏话。紧接着楚青便让我跟随着他进他家,穿过石子小路的同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小路两边的植被,两三颗高耸的白杨围着一个花坪,草地上到处分布着灌木却一点也不觉得杂乱无章,至此可以看出园林工人的辛勤。在家门口还镶着两个欧式的秋千,让人感到别有一番氛围。
我跟随着楚青进新家,一个我不熟悉的家,家里似乎一直在开着空调,冷气充实着整个屋子,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楚青见我有些许不适,便叫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然后就问我喝什么,我说茶就好了,回想起在路上楚阿姨趁楚青在睡觉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我说起了楚青,听完楚阿姨的话,我就总感觉他和我一样失去了一部分的爱,我们是同类。从楚阿姨那里得知,楚青和我同岁比我大了1岁,在车上我不自觉的提起了姓氏,我看到了爸爸透过后视镜在示意我不要乱说,可楚阿姨却很大方的说起了原因,楚阿姨说她的丈夫与她早在前些年就离婚了,楚青根据法律判决被楚阿姨赡养,楚青因此也改了姓。
不一会儿,楚青端着我想要喝的茶走到我的跟前,问我是否还觉得冷,我摇摇头,他问我要不要看电视,我随口出了一声‘随便’。他虽然问的问题极其贴心,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很难亲近,似乎他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透露着让人莫名畏惧的冷酷。他打开了电视,电视里综艺的嬉笑声缓解了我们两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