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里深深吸了口气，克制着自己惊讶的几乎要失态的神情，看着凌煌枭解释道：“修灵测试中所体现的灵赋形态与大小能够代表一个修灵人是否强大，同时也几乎能够凭此断定他能在修灵之路上走多远，到达多高的级别。灵赋形态通常被称为高等天赋、中等天赋和低等天赋，天赋是由这个人的意态决定的，这才是重中之重。一般修灵人在渡灵过程中觉醒时混沌意态，也就是意态第一阶，我们称之为初元意态。有些修灵人天生就能达到三级意态，这就算是高等天赋的修灵人了。凭着三级意态自身能生成有形天魂，可以被特许进入瀞灵宫下属的中级灵术学院。这种人才会享受到最好的资源。差一些的在二级意态，这样中等天赋的人会从初级灵术学院开始修灵，只有努力修灵才会炼出有形天魂，但是他们对三道术诀领悟非凡，这种修灵人被称为知法地魄。更多的人生来是初元意态，能够修入最高灵阶的屈指可数，大多人最后会加入宗门或为人猎魂而生。意态共分与灵阶称号虽然都被分为十级，但每个人的情况却不尽相同。同是修灵，意态等级越高的人起点比别人高，天赋领先其他人，到后来修阶速度会越来越快，成就也就越高。因此在测试中，意态等级才是测试的核心所知。”
“十个意态等级？”大大的黑眼睛咕噜一转，接着问道，“和灵阶称呼一一对应吗？”
索里谈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上前走近他身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摇摇头。也许是因为对这样一个拥有有形天魂的却没有一丝意态的孩子的怜悯，他耐着性子的解释着：“意态十级，根据每个人明悟的意识变化又被称为意海识天。最初的被称作混沌初元；第一次了悟后会演化出清浊二级意态；继而意中成海，在一道意海定悟成三道期间，都被称为三级意态，而后是四、五、六、七、八、九级意态，突破了最终九道意海九重识天的，则被称为臻元意态。而我们的灵阶称号，每十级升高一个称号。哪怕你只有一丝意态，就可以被称为一级灵子。意态虽然不与灵阶称号一一对应，但却对修灵有巨大的辅助作用。没有意态，再强大的有形天魂也只是好看的样子罢了。”
凌煌枭听到他的叹息，却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他微微笑开，问出自己的心中萦绕了许久疑惑：“索里大人，如果有人不去修灵可是比修灵人更加强大，可能吗？”
索里双目微闭，瞬间收回了自己释放出的魂意，“这是不可能的，孩子。就拿修灵人的进阶来说，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每一次进阶除了要经历重重历练达到这一阶段的极致，还要找到合适的宝轮虹光，宝轮虹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没有虹光宝轮，再怎么努力都到不了下一个阶段。即使这样，大家还是在追逐着最高的称号。灵迹大陆上，怎么可能有平常人比修灵人经历更多，更强大呢？”
是吗？凌煌枭不再说话，却在心里细细的思考着索里的话语，宝轮虹光，大概就是刚才他身后色彩鲜亮的光轮吧……这么说，爸爸真的比不过修灵人吗？
索里又叹了口气：“孩子，我渡灵过这么多的城府，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先例。你的天魂可谓神级形态，百年难得一见，可惜却没有意态成就你走这条路。我觉醒时也仅仅是初元意态，却也是能走修灵这条路的，哪怕你只有一级意态，不，只有半级也好啊……”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凌煌枭似乎听得懂那话语中的叹息。他向来是个乐观的孩子，反手拍拍索里的肩膀，“没关系的，索里大人，谢谢您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从没听过的事。我觉得长大后做一个猎人也很棒，就像我爸爸一样。”
索里呆了一下，接着便咧嘴笑开。这一幕有些奇怪：高壮的汉子半蹲在稚气的孩童面前，傻笑的像个孩子；那孩子却像是大人似的，露出些微老成的神色，一种尊贵的气息悄然漫开。
“我们出去吧。”索里站起身来，忽然把大手伸向他，眼含期待的看着他。
凌煌枭看着面前的大手，点点头握住他。
“吴管事。”
吴不负看着凌煌枭被索里牵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脸上紧张的绷着，眼中却满含期待，“大人，怎么样？小枭能不能成为一个修灵人？”
索里轻轻摇了摇头，把凌煌枭交给吴不负。
“小枭，终归是个普通人吗？”吴不负瞬间呆住，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索里又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普通。我渡灵这么多人，他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吴不负有些糊涂了，似是有些听不懂索里的话，只是木然的重复着：“他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有形天魂，天阁玉煌竹，可惜的是，没有意态。你明白了？”
“有形天魂？没有意态？”吴不负猛地回头看着身边的凌煌枭，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他做了这么久的管事，自然知道有形天魂意味着什么。可是没有意态，怎么可能？这种书上都从未记载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小枭的身上？等等，索里大人刚才说什么，小枭的天魂是……天阁玉煌竹？！七重天阁上的神物玉煌竹吗？
“大人，真的是玉煌竹吗？”那双灰暗下去的眼眸又重新染上了兴奋的神采。
索里自然能感到吴不负大起大落的心情，这滋味他方才刚刚才尝到过，怎能忘记呢？他肯定的点点头，“是啊，世所罕有。”
“……不能修灵吗？”吴不负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索里按住他激动地有些颤抖的肩膀，“不是不能修。只是，你觉得一个没有意态的天魂能修到什么阶段呢？吴管事，你我都清楚，意态才是决定未来的重心。哪怕这孩子去修灵，恐怕最终连凡心修道都不如。虽然可惜，却也比浪费时间要好得多。好了，想开点吧，就像他说的，成为一个开心的人才更重要吧。你这里，还有别的孩子吗？”
吴不负沉默的摇摇头。孩子自是有的，可是刚才出来的那些孩子着实吓坏了后来的孩子们，改变人生的路就这样被他们自己放弃了。或许，真的接受了测试，也不会有人比小枭更加出色了，那可是天阁玉煌竹啊……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别的孩子在等着我。”看着几乎神魂出窍的吴不负，索里俯下身子直视凌煌枭，“小枭，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有什么事呢，索里大人？”凌煌枭乖巧的望着他。
“如果有天，你能到玄明城来，一定来找我，好吗？”索里憨实一笑，再次把手掌伸到他的面前，“我想我会记得你很久，到时候，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好。”黑葡萄似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两只手掌拍击出清脆的一声，定下一个美好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