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云迪没有问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云迪很奇怪我为什么事后紧张,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有班门弄斧之嫌吧,不知道Stewart会不会笑话我,一个自己在自己国家都没法成功开展自己事业的人,居然远渡重洋来教一个成功的商人怎么进行投资。
这之后的几天,我没有再过多的考虑这次谈话,Stewart又不是年轻气盛没有经验,他对我的话会有足够的判断能力,如果能帮到他固然我很开心,如果他觉得完全不符合逻辑,以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他也不至于会过分苛责我的不成熟。
又过了一周左右,应该是个周四,云迪接到了Stewart的电话。不是相约去打高尔夫球,不是相约去酒吧闲聊,竟然,Stewart希望我能做他的助理。云迪波澜不惊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让我自己考虑。听到这个消息,我甚至都没有考虑,本能的开口拒绝。云迪觉得有些意外,看到我不自然的神色,他倒了杯威士忌递给我,少许的酒精能让我平静下来。
“为什么?老实说,我没想到他会给你这个offer,他做事的节奏相当快,很难有人能跟上他的思维和行事方式,他的公司给他找了不少的助理,他私下抱怨过,没有一个合格的,还不如他自己处理来得快捷省事。”
“大概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吧,你既然拜托他想办法帮帮我,他总是不好拒绝的。我觉得我达不到他的要求,到时他要是想请我走人,会不会伤害到你们的朋友关系?”我很快为自己找到借口。
“小雨,Stew在工作上很专业的,首先,公私他很分明,如果真的这种情况发生了,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其次他看人一向很准,你所想的,他也不可能没有考虑过,他既然决定要你,说明他对你有信心。他告诉我,他很惊讶于你的分析判断能力和对数字的分析归整能力,他觉得有你做他的助理,他会如虎添翼的。小雨,我觉得,你不该瞻前顾后,他是你融入这个社会的最大帮助。”
“我不知道,我怕让他失望,我真的对他的生意完全不了解……”我明白自己的辩解很无力,但是,我心里真的很排斥替Stewart工作,尤其是助理。
云迪没有再试图说服我,只是给我时间,并没有立刻回绝Stewart。周五我没精打采了一整天,思想激烈斗争中。我明白,除开其他不说,这个真的是最适合我的工作了。
那个周六,云迪一早约了Gordon和Stewart打高尔夫,下午Gordon和云迪拎着一打啤酒以及Gordon周五从出差回来开车经过的一个小镇上买的当地最好的香肠来家里。Stewart晚上有约,没有一起出现,得知这个消息,我心中轻松许多,却隐隐又有些失望。时间充裕,我做了一个14寸的全肉食Pizza,又做了几个适合餐前喝啤酒的小点心,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院子里闲聊。他们的话题我都跟得上,美式橄榄球,冰球,石油市场,经济形势,共和党民主党之争……当然,他们俩主讲,我时不时插一两句我的见解。
趁着云迪回屋进厨房把我准备好的Pizza放进烤箱的功夫,Gordon和我谈起了Stewart的工作offer。
“Christine,你不喜欢那份工作吗,其实Stewart能教你很多东西的。他人挺好的,你应该试试。我觉得你不该局限在之前的行业,你是个能干的女人,对我们这儿的环境也很适应,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很出色的,不要太小看自己,去试试吧。”
我有些诧异Gordon也当起了那两个人的说客,估计球场上他们谈到此事了,而云迪说我还在犹豫。Gordon是个直性子,他觉得这对我是件好事,那么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建议我这么做。我想,从未来职业发展的角度说,这应该是个好机会吧,我不该放弃。而其实,经过昨天一天的思考,我知道自己其实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选择并不是很多,而成堆的账单很快就需要有一份进账来支付了,不能再依靠云迪的积蓄,否则坐吃山空。我一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于是,在回答Gordon的时候,我已经说服自己走出这一步,去接受Stewartoffer的这份工作了,退一万步,自己和自己打趣,做个老帅哥的小跟班也没什么不好,以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怕是除了工作以外,他要很尽力的照顾我才是。
既然决定了接受这份工作,我觉得似乎再让云迪打电话和Stewart说就显得我太小孩子气了,而且,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硬着头皮大方面对才是我应该的态度。一旦决定,我反倒轻松下来,过了周末,我打通了Stewart的电话。
“Hi,Stewart,thisisChristine。”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Christine,除了你,谁还有这么独特好听的口音?”
“well,Stewart,你在笑话我的口音吗?不过,好吧,你不过就英语比我好,那么,让你笑话吧。”
电话那头的笑声更大了,“Christine,你真不饶人,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英语比你好啊,那对我来说简直太丢人了。”
“好了,Stewart……”
“Stew,叫我Stew,Stewart太正规了,我受不了,只有我老妈要教训我的时候才叫我Stewart!”
“Stew?”我暗暗笑了一阵子,“BeefSteworIrishStew?(英语中Stew和炖菜发音相同)OK,Stew,不开玩笑了,谢谢你的offer,我想试试。你有空和我坐下来谈谈具体的工作吗?”
Stewart选了一家安静的中餐馆,约我第二天傍晚见。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记下地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