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白袍,带着面纱的女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在喧闹的街市上。
“你知道不?就是那个上任有小半年的皇帝呀,似乎在找一个女子。那,看到没有,是皇帝派人贴的画像。赏金不少呢!”一个男子边喝着茶水,边同坐在他旁边的同伴说道,唾沫飞扬。
“画像,女子?”那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听了,喃喃自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她牵着马儿向那位正在夸夸其谈的男子走去。
“这位兄台,那女子是何许人,竟叫皇帝赏金去找。”女子轻轻地问道,微风轻拂起她的面纱,隐约露洁白的下巴。裸/露在外的一双杏眼分外清澈明亮,似乎将千千万万颗星辰都揉碎在里头。
“啊——哦,这位小姑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边有告示,姑子可以去看看。”男子被人打断了话,很是不爽,刚想出言怒骂,见是个美人,不由得把到嘴的话给吞到肚子里去,柔言相道。
“多谢兄台,告辞。”女子抿了抿唇,道谢后就牵着马儿向男子所说的地方走去。
不少人都熙熙囔囔地挤在那,想把画像给看个清楚。女子就这样牵马而进,不知为何人们都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来。
画像上,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柳叶眉杏仁眼,神采飞扬,墨发红衣,脸上的笑容很是张扬明媚,叫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告示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苏朝时期,苏亲王的嫡系女儿,凝露郡主。诺找寻到者,摘下带人前去皇宫报道,皇上重重有赏。
苏亲王,凝露郡主,苏朝时期——呵。女子默念着,轻笑出声,笑声如铜铃般清脆动人。素指轻抬,就这样摘下了告示。
“小姑子,这,这可使不得,快快快贴回去,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呀!”有好心人见着姑子不要命了,连忙好言相劝。
“不用,本姑娘就是前朝的凝露郡主。”女子终于掀起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脸庞。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柳叶眉杏仁眼,同画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成熟和沧桑。朱唇轻笑,温和极了,可笑意不像画上一样,达到眼底——一道丑陋的刀疤,静静躺在白净的左边脸上,好不狰狞。
苏颖晓不理会惊呆的众人,跨上马,“驾”地一声,也就扬长而去。出发地正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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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
“士兵,开门。”苏颖晓亮出那画,放在自己的脸边,说道。
士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打开朱红的大门。
苏颖晓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皇宫,一脸漠然,心却微微钝痛。有一根针,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上。有点疼啊。
“殿下,苏郡……苏姑娘来了。”一个衣料不凡的青衣男子说道。
“恩,朕知道了。退下吧。”这个称自己为“朕”的人正是侴瓀。他坐在造价不菲的龙椅上,垂着眼帘,看不清此刻他正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自己的情绪。
侴瓀,他在紧张。
忽然,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出现在皇帝侴瓀的视野,由一点点,逐渐扩大,最后出现在他面前。
“草民苏颖晓,拜见殿下。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苏颖晓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跪下行礼,有一种悲伤开始蔓延。
以前,她是凝露郡主,他是琴师侴瓀。现在她是前朝郡主,他是当今皇帝。
“平身。”侴瓀的声音颤抖起来,没有一点威严或者温雅。
“谢殿下。”苏颖晓起身,恭敬地站着,头垂下来,等待侴瓀的指令。
“其实,……凝露郡主不必客气。”侴瓀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思考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心上人。
“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草民也就不客气了。”苏颖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还是低着头,“不知,现在殿下叫侴瓀还是秦瓀。”
“晓儿,你,你都知道,知道了?”原本还算淡定的侴瓀突然不淡定了,不对是秦瓀。他猛得站了起来,脸色惨白的可怕。
“不要叫我晓儿!我已经不是你的晓儿了,晓儿她已经被你逼死了!”苏颖晓猛得抬起了头,情绪很是激动。“晓儿啊,那个天真的晓儿啊,死了,早死了。是,我什么都知道了,原来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啊。”
大滴大滴地泪水滚滚而下,落到铺着白玉石的地板上,溅起薄薄的尘土。
就像一年前那个无助地,哭泣地女孩,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