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张武二人由于消耗太过巨大,一时不查,河童险些被纸扇刁钻的切进来伤到,虽然二人及时补救,但仍然被削掉了几缕头发。
这种情况,张武二人不由得加大了防守力度,本就残余不多的灵力,顿时见底。
防守开始有了破绽,然后就是破绽百出,那中年人见此情景进攻的力度却是又不怎么严密了,讥笑的看着张武二人慌张失措、七手八脚的样子。
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似乎那中年人的耐心消耗殆尽了,忽然加大力度,王路一时没有跟上,被纸扇划到了右臂,顿时鲜血淋漓,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位于手肘处,深可见骨。
战斗力几乎完全丧失。
只剩下张武一人苦苦坚持,但是本就不敌对方,这下还少一个人,场景更加岌岌可危,不多时,身上便是多处伤痕。
前胸,后背,手臂,大腿,几乎处处皆伤。
但是仍在坚持。
那中年人看向张武的目光也由讥讽开始变得复杂,隐隐的有些敬佩。
“放弃吧。”中年人招手收回了纸扇,随手挽了个花,纸扇合起,置于身后。
“呵,后面是我家公子,你叫我放弃?”
张武面目有些狰狞,语气却是很平静,这是这平静中的怒火谁都能听出来。
中年人能听出来,河童也能听出来。
“张叔。。。”
河童也不想张武继续做这无用之功了,除了徒增伤势,并无益处,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却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武打断了。
“公子,我知道,您对我们这些人好,整个府里的人的都知道。就因为如此,您是公子啊,都这样了,我们这些人自然是要做出自己的价值的。”
张武理所当然的说道,并且隐约透露出为之自豪的神情。
河童懂张武的意思,自己是北河城的城主之子,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放弃和投降都不是自己能说的话。而张武他却是城主府的兵卒,为城主之子战死理所应当,自己不应该为了可怜他而说这些话,这不是可怜他,这是看不起他。
张武这句话里只叫公子,却不曾点名具体的来历,这怕也是对河童最后的保护和交待。
河童不在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武,随后眼神便转向了李旗和那个中年人。视线最终停留在那个中年人的脸上。
伸出手抱住正在啜泣的月儿,面目沉静,眼神平淡,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放弃吧,我可以做主,留下你的命。”
中年人本来只是有些佩服张武坚韧的品性,而得知张武的忠心后,现在却是敬佩,真心不想他就这么死去。
“不必了。”
浑身上下的伤口让说这句话的张武看起来有些难看,但是那坚定的语气与眼神让所有人都侧目想看,毕竟这种时候,生死一念之间,还能坚持自己内心的人、着实少见。
除了李旗一脸嘲讽的看着张武,在经历了这么血腥残酷的场面后,没多久他习惯下来,李旗又暴露了他那纨绔本性。
中年人隐秘的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少公子,却也是识趣的没有去打搅他。
“那就太可惜了。”
话毕,不再多言,中年人手中的纸扇被催入灵气后,遥遥飞起,在空中旋转着,就要落下。
河童的心也缓缓沉下。
就在这时,一声异常粗糙、难听的声音,就像鸭子叫一般的声音响起,对河童来说,却是无异于天籁。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聚众闹事,还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声音的传来的同时,河童的视线里也看到一个低矮的胖子踩着楼梯‘蹬蹬蹬’的爬了上来。
一步一步就像地震山摇一般,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身材肥胖,臃肿。
河童并不知晓这人是谁,但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中年人的纸扇已经消失不见,在看到这人从楼梯上艰难的爬了上来后,李旗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看样子,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河童继续注意着他们。
只见那中年人一搭手,对着这胖子说道。
“朱大人,别来无恙,不知您来此处有何贵干。”
那中年人貌似并不怎么受这一套,硬生生的中年人的一理,爱答不理的说道。
“这不是李家的三管家-——李延吗。”
随后换了口气,瞥了这个中年人李延一眼。
“怎么?李管家,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李延吃了个闭门羹,眼角有厉色闪过,却仍是不动神色的说着:“大人,这是哪里话,这烟罗镇大人哪里去不得。”
朱姓胖子并不搭理李延,李延自顾自得继续说着。
“那大人有事先忙,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对着朱姓胖子拱了拱手,一挥手,指挥着人把河童等人带回去。
“把他们带回府去,交给府里管教。”
至于李旗在看到朱姓胖子来了之后,除了用眼神表示自己的鄙夷与不爽之外,却是全然不说话,任由李延指挥。
“慢着,我说允许你们走了吗?”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们……”
李延本来就对自己热脸贴冷屁股有些不爽,这刻又被胖子阻拦,有些恼羞成怒,只是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影响别人开店做生意。想我朱举堂堂一个北河城烟罗镇巡查司的司长,这点全力都没有吗?”
李延本来怒火冲天,虽然此刻怒不可遏,但是却不敢办法,毕竟这里还是烟罗镇,偃旗息鼓,顺了巡查司的心意,李旗看到李延安静了,自己也不敢闹腾,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进去了,所以他完全没有担心。
而朱举打断了李延自报家门的话,要是让他说完,就算能够顺利的带走,但是日后自己总归是有不小的麻烦的。只是不知道镇长大人为什么非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人都带回去。
朱举有些想不通,李延这群人他知道,甚至可以了解的很清楚,完全不值得,那就只要……
朱举的目光先是看向了月儿,这个小姑娘,随后摇了摇头,在张武、王路二人身上随意瞅了一下,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河童的身上。
在巡查司多年来的工作,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