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痕回头查看发现仇千及其两名黑衣卫早已重伤昏迷不醒,仇万则是闭目调息正是关键时刻。
不由得内心焦急万分,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不俗,凭自己一双肉掌想要取胜,唯恐不易。
这时,突然听到方才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开口说道:“这小子棘手,我等先合力将其斩杀,在取仇家兄弟首级,如何?”
另一黑衣人低声附和:“如此甚好,速战速决,唯恐迟则生变!”
二人商议完毕,就欲纵身而上。
‘噗噗噗’。
数声闷响,身后十余黑衣人瞬间躺下七八人,其余众人面面相觑。
雪千痕也是双眼一定,不知发生何事。
这时,庙外传来一道喝声:“贼人休得猖狂!”
话音方落,一道身影射入院落,与雪千痕并排而立。
正是独自留在驿站的唐元,看到唐元的出现,雪千痕大喜,只要有唐元牵制对方,自己有把握逐个将其诛杀。
黑衣人眼见唐元出现,自己身边便有多人送命,心知对方暗器功夫必然了得,倘若交战之时,对方暗中偷袭,自己兄弟几人说不得也要交代在这破庙之中。
为首两人黑暗中相视一眼后,立即招呼余下的黑衣人破庙而出,各自施展身形,相继逃离。
雪千痕正欲迈步而追,唐元立即伸手阻止,急声开口道:“雪兄,穷寇莫追,先照看仇家兄弟要紧。”
雪千痕身体一顿,暗中嘀咕一声:“自己也真够糊涂的,此刻仇家兄弟等人身受重伤,倘若现在追凶,就算将对方诛杀殆尽,但仇千仇万等人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那才是得不偿失。”
嘀咕完后,尴尬的问道:“唐兄为何在此呢?”
唐元迈步走进仇千等人查看伤势,一边开口答道:“你出驿站时,唐某担心你初涉江湖,阅历不深,唯恐出现意外,所以暗中跟随,途中发现这些黑衣人跟踪你而去,因此也就尾随其后方,追踪而来。”
雪千痕来到仇万身前,低头查看众人伤势,发现并无生命危险后,长舒了口气,开口说道:“唐兄侠肝义胆,一路为雪某解疑答忧,此次更是仗义出手,承蒙多方关照,请受小弟一拜。”
说完便抱拳拜将下去。
唐元立即抬手托住雪千痕手腕,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的开口:“江湖儿女,无需客套,你我虽然初识,但一见如故,这些虚礼,便可作罢。”
唐元说完,与雪千痕双眼对视,黑暗中的两人眼神渐渐坚定起来,相互点了下头,彼此认可了对方。
雪千痕松开双手,环顾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唐元看了眼调息中的仇万,轻声说道:“只有稍候片刻,待到仇万清醒,想必他会有办法联系荆山好汉,那时在作计较。”
雪千痕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继而两人各自在院落四处查探,唯恐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半柱香时间,仇万调息中清醒过来,只见仇万纵身一跃,显然经过金疮药的救治,调息许久,伤势好了大半。
看着身后昏迷不醒的三人,仇万担心之余,仔细查看后发现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寻到一落脚点,慢慢救治,数月光景,几人便能完好如初。
舒了口气后四处寻找雪千痕身影。
方才回头,雪千痕、唐元暗中悄然现身,来到仇万身侧,同时开口,关心的问道:“仇兄身体如何,没有大碍吧。”
看到雪千痕出现,仇万大喜,正欲开口道谢,突然发现身侧的唐元,顿时双眼瞪向唐元,大喝道:“唐元,是来看小爷的笑话么?”
唐元无奈摇头苦笑,双手一摊,黯然走开。
雪千痕也甚感无语,这仇万也太心直口快了吧,不了解情况就出言吆喝,让对方怎么下台,幸好唐元心胸宽广,并不在意。
看着唐元离开数米,仇万回头冲着雪千痕一拜,开口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还望阁下坦诚相告,为何知道‘雪衣卫’?”
雪千痕听到仇万直接果断的询问,内心激动,想要开口解释,继而摇头说道:“仇兄,此事说来话长,来日定当告知。”
仇万急道:“为何?”
雪千痕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仇千等人,再抬头看了眼东方天际已然泛白,开口劝说:“他们三人昏迷不醒,当务之急,乃是想法救治。”
仇万一惊,大呼道:“差点误了大事。”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卷烟筒,继而拿出火折子,点燃引线后,一道烟花冲向破庙上空,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空出现一个大大雪花图案。
雪千痕看到这图案,嘴角微笑,目中含泪,低头时,表情恢复平静。
仇万开口解释道:“这是我荆山信号,附近之人,所见信号,必会前来接应。”
雪千痕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仇兄,唐门追杀令事出蹊跷,其中缘由事出有因,容雪某解释一二。”
仇万疑惑的看了眼雪千痕,点了点头,作好细心聆听状。
雪千痕整理了下心绪,便把唐元经历简要说了一二。
仇万听闻后,双眉紧锁,轻声说道:“如此这般,江湖似乎不再平静,恐有大事发生,得回去禀报家父,好作打算。”
雪千痕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甚好,不知仇兄能否将那追杀令交于小弟。”
仇万犹豫了片刻,从怀内掏出六块追杀令,交付给雪千痕。
二人正议论间,门外刷刷刷刷涌进多人,俱是黑衣劲装汉子,人人身背长枪,面上散发出一道道英气。
正是仇万口中的黑衣卫。
雪千痕看着黑衣卫到来,内心方定,开口说道:“仇兄,接应尔等之人已到,雪某这就告辞。”
仇万双眼一转,立即双手抱拳说道:“阁下能否应诺,三月后,西方百余里之地有一枫溪镇,仇某来日在那恭候大驾,与阁下相聚一番。”
雪千痕想了想,说道:“求之不得。”
说完伙同唐元一个纵身,飞出破庙,呼啸一声相继远去。
当雪千痕、唐元回到驿站,天际已泛白,各自回屋换好衣物,便相约来到厅内,要了份早点,吃喝起来。
二人并未出声商讨什么,只是暗中观察厅内早起之人,并无任何发现。
吃饱喝足,唐元来到柜台,结完账后,招呼一声雪千痕,两人相继出了驿站,跨上烈马,来到官道,缓慢向西而行。
见四下无人,雪千痕开口问道:“唐兄,仇千仇万之事已了,你我二人将何去何从呢?”
唐元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有三月之约吗?巴山地界我有一好友,此人性格桀骜,独自隐居深山,不愿问世,你我二人前去叨扰他几日如何?”
雪千痕点了点头,说道:“便依唐兄。”
两人说完后,策马扬鞭,呼啸而去。
不一日,两人来到一山谷。
正是阳春三月,谷内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两人不约而同下马,牵马缓步迈入其间。
雪千痕正四处打量景色,唐元开口说道:“我这朋友,不问世事,就好种花养草,对了,嗜酒如命。”
说完后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雪千痕哑然,如此喜爱花草之人理应是高雅之士,怎奈性格如此相反,竟然嗜酒如命。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一座草亭前,只见一白面书生醉卧石桌,口里发出声声梦呓。
忽然唐元怒喝一声:“酒鬼,找打!”说完扑进草亭,抬手便是一掌拍下。
白面书生立即清醒,回骂道:“小丑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举掌便反拍唐元面门,二人你来我往在亭子里战至一团,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方才罢手,继而相互怒视对方,半响后一个熊抱,方才分开。
这时,唐元指着亭外的雪千痕,开口道:“雪千痕,虽然初识,却是深交,为人侠肝义胆,来日必定扬名江湖。”
接着拍了下白面书生肩膀,冲着雪千痕一笑,解释道:“雪兄,此人便是在下好友,人称白面书生-常和硕。”
雪千痕、常和硕相互抱拳,口里均礼节性的回复道:“幸会幸会。”
这时,常和硕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刷’一下打开,轻摇数下,继而从怀内掏出一枚令牌扔回给唐元,眯眼说道:“前几日,外出游玩,有人送一令牌给小生,现在完璧归赵。”
唐元接过,仔细观察,发现正是唐门追杀令,不由轻松一口气,刚要开口解释,常和硕伸手阻止道:“不用解释,获得此物时,我已去过唐门了解,你唐门中丢失十二块追杀令,门主唐傲经过数日探查,已然查出你所受委屈,追悔莫及,现正率领门中高手进入这巴山之地寻访几大势力,暗中商讨对策呢。”
听到常和硕的解释,唐元惊喜万分,心想总算天下大白了,自己不日便可回归唐门。
雪千痕也为唐元高兴不已。
唐元将令牌塞入怀中,平静了下心神,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奈何还有五枚下落不明,也不知落入何人之手,想要取回,犹如海底捞针啊。”
雪千痕出声安慰道:“唐兄此言差矣,如今真相大白,想必持有此令之人再也不敢抛头露面,何虑之有?”
常和硕插话道:“话虽如此,但追杀令乃是江湖一大忌,所以唐门不便告知天下,也只有暗中行事,如此一来,持有唐门追杀令之人,便还是有机可乘。”
常和硕此言一出,三人顿时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常和硕轻摇折扇,开口说道:“不过这又何妨,我等亦可暗中行事,寻访其余令牌便可。”
这话雪千痕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唐元立即蹦将起来,开口说道:“酒鬼,你这话的意思,是愿意陪我一程?”
常和硕头一歪,径直走下亭子,把着雪千痕左肩,扬声说道:“少自作多情,小生甚是喜爱这雪公子,他人请勿叨扰,说完拽着雪千痕就走。”
边走边嘀咕道:“走走走,陪小生喝几杯。”
雪千痕一个激灵,暗自诽测:“这书生如此亲近好客,莫非是有龙阳之好?”
继而回头看向身后亭子内的唐元,只见唐元满脸笑意的快步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