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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不是人

狮子头很快就游到了那片山谷的上空,我从上往下看,加油站的灯光照不到后方的树林,小山谷在一片漆黑里更显神秘。狮子头盘旋着慢慢下降,渐渐的能看到树丛的影子。其实就算是白天的时候,在空中看着山谷也只是一片长满小树的普通山谷,谁会想到这里存在着一个神秘的世界。

狮子头下降的速度突然加快,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我就见流璃纵身一跃,点着周围的树干就落到了地上。我可没那么好的身手,还是乖乖等狮子头着陆吧。谁知道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屁股下面一空,“要糟!……哎呀!”屁股上的肉还不足以缓冲坠落的冲击,我都感觉不到我屁股的存在了。我扶着旁边的树干颤巍巍的站起来,到处找寻狮子头的身影。最后看到他躲在流璃的身后呆呆的看着我,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算是报了仇——差点摔死我。

“没义气啊,狮子头时间到了只顾着自己跑,也不说提醒我一声。”我转移目标,开始控诉流璃的自私。

“怪我咯!那么点高度还摔个四脚朝天,也就这样了,根本不能抱任何指望。”说完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流璃在前面带路,我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一样跟着好辛苦,狮子头估计是认识到了自己错误,游到我身边陪着我,还好奇的看了一下我的屁股……

一瘸一拐的进了夜市,也不管流璃的催促,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着前行。我现在已经是心如止水了,就算前面这只大蜘蛛挡着我的路了,我也能淡定的拍拍她的腿示意她让开。进了烛老板的小超市,就见他裹着毯子露着人头在外面,整个缩在椅子上玩电脑。南方的初秋时节晚上大家都穿短袖的,这货裹着个毛毯就像过冬一样,不过这样一看就顺眼多了,毕竟长长的蛇身子一直让我很不舒服。

“女鬼带来了?”烛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随口问道。

“带来了。快帮我看看,让她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双手捧着狮子头,狮子头张开嘴,将包裹着女鬼的小泡泡吐了出来。

烛老板这才转过来,看了狮子头一眼,“小狮子变厉害了?吃到好东西了?”说完冲狮子头眨眨眼,然后才不情愿的从毯子里把蛇身挪出来,哆哆嗦嗦的爬上收银台。

“至于么,又不是冬天,你冷成这样?”我奇怪的问。

“知道什么呀?那一群变态,开个会非要选在寒池峰上,冷死老子了。今天晒一天的太阳了,还没缓回来呢。”烛老板一脸的怨念。

“那你直接弄桶热水泡里面不就行了。”

“咦,好主意……”

琉璃趴在旁边忍无可忍的叫道:“你们两个够了!干正事。”

“咳咳”,烛老板干咳两声,接着眨了一下左眼,整个房间突然一片黑暗。在黑暗之中,包裹着女鬼的气泡发着淡淡的微光,且越变越大。恢复正常大小的女鬼又把脸转过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我移开眼睛看着烛老板的动作——好奇的紧,这货估计要放大招了。

只见烛老板将头伸进气泡里,接着微张着嘴将舌头伸了出来——烛老板的舌头是一条细长的蛇信。看到这里我有点惊悚,想起动物世界里蛇类捕食的场景,他该不会打算把女鬼吃了吧?分叉的蛇信在刚触碰到女鬼头部的时候又闪电般缩了回去,这时候的烛老板皱了皱眉头,估计碰到难题了。他再次伸出蛇信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就见这次的舌尖上漂浮着一团橘黄色的火焰,就像烧得正旺的烛火。我清楚的看到一点明灭不定的火星从火焰中飘起,迅速窜进了女鬼了脑袋里。先前的女鬼对周遭事物毫无反应,只是执着的看着我。自从火星窜进她的脑袋后,她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毫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些微的挣扎痛苦的神色。

终于是有反应了——我和流璃一起期待的看着女鬼,狮子头在我身周游动,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有十分钟左右,之后女鬼慢慢安静下来,脸上也变得如之前一般面无表情。烛老板从气泡里面出来,叹息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禁锢我是无能为力。”说着还盯着我看。这个时候我感觉很不好,女鬼一天不解决我就不舒服一天,而现场的情况是,一只女鬼、一个人面蛇身的家伙、一只猫妖、一条鱼,四对不同的眼睛盯着你看,这让我很不自在,“干什么都看着我?”

“连你也解不开吗?到底是个怎样的禁锢?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流璃连声追问,看不出来她对这事还挺上心的。

“禁锢谈不上,其实就是清心咒而已,只不过加持了神力,就变成了神咒。结果就是这女鬼的意识永远只能接受到这段清心咒,对外物再无感应。而要破开神咒,唯有神仙。现在天地灵气匮乏得厉害,我们的实力已是大打折扣。为了一只女鬼损耗大量灵力,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烛老板解释道。

“神咒?”流璃迷惘的表情一晃而过,随即看着我的表情就变得凶恶起来。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咒又不是我下的,干嘛这样看着我?”

烛老板一脸严肃的说:“咒就是你下的。我在神咒上感应到了你的气息,这也是女鬼来找你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你给这女鬼下清心咒是为了什么。”

玩笑开大了吧,我就一苦逼打工仔,还是信仰唯物主义的普通青年,从小到大从没接触过神神怪怪的东西,现在居然说是我给女鬼下的咒。我要是会咒语,还会被女鬼吓得魂不附体?我要是会咒语,早就装神棍骗钱去了,还用得着每天辛辛苦苦上班看别人脸色?

想到这些不禁悲从心来,“说清楚啊,一定说清楚,什么叫咒是我下的?说不清楚,我……我跟你们没完!”

“怎么办?要告诉他么?”流璃在征询烛老板的意见。

“……说吧,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同意了的。趁着这个机会说了吧。”烛老板略微想了一下就点点头。

“你来说吧。”

“还是你说吧。”

“你说……”

“你来说你来说。”

我站在旁边忍无可忍,“你们够了!流璃,你来说,这个咒怎么会是我下的?还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瞒着我?”

流璃烦躁的在台子上走了两步才开口:“事情有点复杂……”

“那就简单点说,我脑袋不太好使。”我一挥手,很少能这么长气的跟她说话。

“其实,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我一愣,我怎么你了干嘛骂我?

“哼!”流璃一扭头不理我了。

烛老板长叹一声,“还是我来说吧。你知道我们这次昆仑山交流会主要说了什么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跟我有关系?”

“这次我们开会主要讨论了关于夜游神回归的问题。”

“夜游神?这是个什么神仙?”夜游神在现在来说好像是个贬义词吧。

“夜游神是司夜之神,是天帝派驻人间,为天帝守夜的,巡察人间冤屈。开始的时候有十六尊,天帝斩断建木后却并未随之返回天界,留在人间的结果就是陆陆续续消失了。一百多年前的时候还剩三位:游光、仲野和乔坤,到现在只剩下乔坤了。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消失,只有一位——游光,他是转世投胎去做凡人去了。”

我感觉就像在听故事一样,“有神仙不做去做凡人,这货有病?”反正我是无法理解。

“而你,就是游光。”流璃死死的盯着我说。

“谁?”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靠,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夜游神还会在这里?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你们居然说我是夜游神?说,你们有什么目的?”

“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们也不需要你相信。现在的问题是,随着你慢慢的觉醒,会不会对灵界的和谐环境造成什么影响?照理说,神仙自动放弃神格转生为人,等于自己毁掉了神格就没有可能再变回去啊。可是你现在的神格却在慢慢的苏醒——这没道理!天帝都做不到!”烛老板说到最后都有点暴躁了。

“额,或许是毁得不够彻底,还有残留什么的?”我小声的说。

“只要还有一丢丢的神性就成不了人的,你都活过一世的人了,怎么还会有残留这种说法。”流璃在旁边解释。

“活过一世了?我上辈子是谁?”这就太好奇了,搞不好我还是个历史名人什么的。

“谁也不是,路人甲一枚,还是个短命鬼。”我觉得流璃是故意打击我才这样说的。

“而现在很明显的就是,你在还是夜游神的时候给这个女鬼下了清心咒用以超度她。结果这女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未进入轮回,反而根据清心咒上你的气息找到了你。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过应该很接近真相了。”流璃整得就像柯南一样。

“那我要怎么办?”

“想要知道真相的话,你就必须解开女鬼的咒术。或者,不负责任的直接将她超度了得了。”

我摸着下巴思索着,其实第二个主意挺不错的哈,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是,总感觉这个女鬼身上有一些和我有关的东西,而且他们说我是夜游神来着,通过这个女鬼或许会找到答案。

“那要怎么解开这个清心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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