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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到家中

“小天!”陈墨卿向秦天走过来。

“嗯。”秦天抬头看着师傅。

“你没事吧?”陈墨卿露出关爱的神色,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秦天摇了摇头。

陈墨卿见他自己也是半懂不懂,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去找其他人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师徒两个便向其他人走去。

此时,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大家都对狼群的突然离去摸不着头脑,因为秦天与光影雪狼的那一幕距离他们太远,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小武见秦天过来,率先跑出来,问道:“少爷,你没有受伤吧?”

秦天笑了笑,轻轻捶了小武一拳,说道:“怎么?你希望我受伤啊?”

小武摸摸脑袋,嘟囔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秦天也只是跟他逗着玩的。

过了一会,陈墨卿对众人大声道:“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小天,大家稍微休息一下,没受伤的帮忙给受伤的人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我们就尽快下山去吧!”

这么一吩咐,人群立马行动起来。大家见识到了狼群的厉害,更加相信老人们所说的雪山上面果然是不能来的,所以都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秦天也没闲着,他要给小武包扎伤口,而陈墨卿则在给马叔处理。

帮小武包扎好了之后,秦天顺嘴就问陈墨卿道:“师傅,您怎么也来了?”

陈墨卿摇头笑笑,略微责怪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父亲都生气了,他知道你最听我的话,怕你不肯回去,所以就请我一起出来找你了。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秦天心虚地笑笑,接着又道:“可是师傅,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墨卿说:“我们原本并不知道你在这里,还以为你跟小武去樊城了呢。后来听到一个农夫来家里报信,说是你来雪山上了。大家都知道这里非常危险,于是,你父亲就叫我带人过来找你。幸好找到你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去跟你父亲交差。”

小武听到这里,知道大事不妙,还是赶紧躲开为好。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道:“哎,少爷,你这都包扎的什么呀?我还是找别人给我重新包扎吧。”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开始溜了。

秦天明白过来,赶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好你个混蛋!你说,是不是你偷偷叫人回去报信的?”

小武一边跑,一边求饶道:“少爷,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这雪山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多叫一些人过来,人多力量大嘛!大家一起来帮你找人的话,也能快一点啊!”

秦天还是不放过他,叫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小武一边躲,一边说:“怎么能叫强词夺理呢?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才好不容易把狼群赶跑,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的话,估计早就喂了狼肚子了。”

其实小武不知道,如果不是狼群自动离去的话,就算他们这么多人也只有喂狼肚子的份。

秦天一只手指着小武,一只手插着膝盖,追得有点累了,他说:“有种你别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小武笑嘻嘻地道:“你要收拾我,我当然要跑。”

秦天看见小武后面有个雪坑,心里偷偷一笑,然后一个健步就往小武那边跳过去。小武眼疾脚快,看见秦天说话之间又追了过来,连忙拔腿就往后跑,结果没发现后面的雪坑,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跌倒,摔了一个狗啃泥。

其余人看见他这个狼狈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平时,小武在秦家也是扮演这个一个角色。这一刻,大家的笑声倒是把刚才的紧张给抹掉了,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热闹起来。

秦天见诡计得逞,走过去把小武拉起来,得意地笑道:“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小武吐出嘴里的雪,趁秦天一个不留神,将手中用雪抓成的冰块扔进了秦天的脖子里,连忙跑了开去,还不忘挑衅道:“怎么样?你也遭报应了吧?”

接着,秦天和小武又开始了追逐,这是两个少年在家里经常玩的游戏,大人们看着他们嬉戏打闹,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终于,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下山回家。

在这一路上,秦天和师傅讲了这一次出来的所有经历,在他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讲解中,陈墨卿也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听到惊险之处,也会暗暗紧张;听到那些神奇的事情,也会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听到吴天前辈的死去,也会黯然神伤。

当然,陈墨卿最开心的,还是吴天前辈说,秦天是将来的成就是无可限量的。对于这一点,他坚信不疑,并且也很认同吴天前辈对秦天的嘱咐。所以,他对秦天淳淳教诲道:“吴天前辈虽然跟你说,你的潜力巨大,前途无量,但是你也要牢牢记住,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只有通过你的努力才能办到,你要做一个踏踏实实的人。”

“嗯。”秦天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大概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商城,不过这一次他们有马车等交通工具,比秦天和小武偷跑出去要方便得多。商城只能算是雪国的一个小城池,坐落在西南边陲,在整个雪国来说,一点也不出名,只不过这里的商业还算发达,周围地区的人们对此有所耳闻。而秦家的祖先则是由一个小小的药材商人发家,到现在成立自己的商行,除了药材行业这个老本行,其他行业也有涉及,生意越做越大,在商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了。

目前,秦家商行的掌柜就是秦天的父亲秦皓,群众对秦皓的印象非常好,都愿意到秦家的商店来买东西,因为大家都知道,秦皓为人耿直,童叟无欺,货物质量也有保证,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他反映,他一定会给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以往他都是这么做的。而此时此刻,这位秦家商行的掌柜听下面的人说,陈先生已经从西门回来了,所以他立刻就从家中迎了出来。其实,他心里最牵挂的还是儿子秦天,自从秦天离家出走之后,他每天连觉都睡不好,总担心秦天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听到小武的报信之后,他马上就派人去找他们,还担心秦天不愿意回来,而他自己又脱不开身,只好拜托陈墨卿一同前去。

秦皓矗立在家门口,老远就望见马车上的陈墨卿,还有他身边的秦天,这一回,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紧绷的神情也稍稍缓了缓。

马车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秦皓,陈墨卿拍着秦天的肩膀,悄声嘱咐道:“你父亲非常担心你,等一会你见了他,不要像以前一样跟他闹脾气,好好的向他认个错,他就不会责怪于你了,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秦天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秦天和父亲的关系,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总感觉会不太自在。他当然是爱父亲的,可是与父亲的对话总是以祈使句为多,不是父亲叫他不要怎么样,就是要他去干什么,连行为也跟“祈使句”差不多,多半是一人的手掌接触另一人的脸颊,这种情况当然只能是父亲打他。父亲大多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突然冒出一句关心的话,也只会让秦天感觉无所适从,甚至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哪有人会在玩着玩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抽烟的人说一句,“记得穿多点,别着凉了。”这个人就是秦天的父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和父亲从来没有安静地坐下来交流过一次,甚至他和师傅陈墨卿之间说的话都比父亲要多。

马车终于停到了门口,秦皓走过来,对陈墨卿说道:“陈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

陈墨卿笑着道:“多谢秦兄挂怀,这也是我这个做师傅的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

接着,陈墨卿在秦天的背后拍了两下,示意他跟父亲认个错。

秦天向前走上两步,面对父亲,眼睛不敢看他,微微低着头。刚才在车上,他确实答应了师傅,而且已经想好了怎么认错,可是现在真的面对父亲,他又说不出来了,仿佛他跟父亲一站在一起,语言能力就完全退化了。憋了半天,秦天终于开口道:“父亲,我……”

话才刚刚开头,秦皓板着脸孔,打断他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给我去祠堂里面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起来,也不准你吃饭。”

秦天猛然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偏过头去,朝门内快步走去,赌气地道:“不起来就不起来。不吃就不吃。”

身后还能听到陈墨卿在跟秦皓说:“秦兄,小天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罚他了。”

然后,秦皓说道:“陈先生,你不用管他,让他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反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够为所欲为了。好了,不说那个不争气的小子了,我们赶紧进屋吧,我想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也累了。”

既然秦皓都这么说了,陈墨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头,心想:“秦兄对待别人总是能应付自如,怎么一到他儿子身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呢?唉,看来这两父子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然后跟着一起进门而去。

秦天进门之后,心里觉得老大不痛快,每一次犯了错,父亲都要他去祠堂跪着,这一次又是,但他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好气呼呼地朝祠堂走去。到了祠堂之后,秦天进门一看,一点新意都没有,来了这么多次,总是面对祖先的那些牌子,感到无聊至极。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他已经差不多把秦家祖先的名字都记住了,按照从下到上的顺序,先是他的爷爷,然后是曾祖,接着是高祖,再者是天祖,最后还有烈祖、太祖、远祖和鼻祖,他已经很接近秦家的起源了。

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在祠堂里跪着。最初被罚的时候,父亲叫他跪着,他跟父亲置气,于是就真的跪着,就算跪得膝盖都红肿了也不在意,反而在心里发狠:“大不了不要这两条腿了!反正是你给的!我才不稀罕!”后来再被罚跪的时候,就不再真的跪着了,大概是觉得:“给我了就是我的,既然是自己的腿,那还是要爱惜一点才好。”现在,秦天也没有真的如父亲吩咐的跪着,只有听到外面来人的时候,才立刻假装在跪。

秦天觉得有点饿了,摸了摸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于是,他便从供品里拿了两块糕点来吃,结果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原来糕点都已经馊了。“你们这些臭丫头,竟然拿馊了的东西给祖先吃,也不知道每天换一换。不过,谁又知道会被我偷吃呢。祖先大概尝不出味道了吧?”秦天只好把它们放回原处,忽然感觉自己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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