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次受助的对象是两个八岁的女孩和一个九岁的男孩,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西部贫困山区里的孩子。然后他们又问我这次要不要随他们到山区去面对面援助,我随口回答说当然要。
这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行动。我们开着两部车从月城出发,星夜兼程,将近40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小村,贫困得当你向它久看之后会想哭。在这里,土豆和玉米是他们常年的主食,他们大都家徒四壁,没有香皂,没有洗衣粉,一条裤子几个孩子合着穿,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贫困的山村。我有点哽咽,想打电话给陆放,给他讲这里我看到的情况。
彼时,陆放正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帮着他的三叔处理一些财产上的事务,当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深睡。当电话传来他睡意浓浓的声音时,我才想起他那边此时正是深夜,我简单地向他描述了这里的情况,然后我说我作为一个从山区里长大的人,都被这里的贫穷震撼了。最后陆放说:“慈善的路还很长。”
亲眼见到这里的情况,我们经过简单商量,又临时增加了3个资助的名额,并规定女孩优先。我们一一走过那几个受助孩子的家,最后这一家的孩子叫阿吉,是这次受助对象中唯一的男孩。当我看到阿吉的第一眼时,我的内心忽然一震,这孩子长得太像子诺了。我有种时空倒转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八九时的子诺,那时他还叫有根。
我不时地打量着这个叫阿吉的男孩,他又把我带进了无限的回忆之中。许多跟子诺有关的回忆本已被我慢慢尘封了起来,现在又突然在瞬间被揭开,忧伤又一下子塞满了我的心房。
是的,他太像子诺了,虽然还只是个孩子。看着他,我满脑子关于子诺的往事。
回到月城,陆放在美国还没有回来。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我更加忧郁不堪,思念在子诺和陆放的身上交互转换。两个男人在我心中竟相浮现,像是在演绎一场拉锯战,让我切夜不曾入眠,头昏脑胀。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孩子,想起子诺。特别是在基金会的时候,几乎不能专心的工作。
等到陆放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已显憔悴之色。他看见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是他不在我身边的缘故。而我却又难以启齿向他解释。
我决定暂时放下基金会的工作,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时光在慢慢地溜走,而这忧郁的心情倒像是在我心底生了根、长了刺,未随时光一起远去。我也不想自己变得像林黛玉或者病西施那样,整天面挂忧郁之色,我觉得这未免太矫情。于是,我开始在陆放和大家面前强作欢颜。
我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陆放察觉到我情绪上变化,想尽各种办法使我开心,包括送礼物、出去旅游,但我低落的心境始终不得好转。最后陆放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经过一翻检查测试,医生说我这是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