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来,我们的“百花慈善基金会”就开始资助了第一批的三个贫困失学儿童,他们都来自西部同一个贫困山区。我跟基金会的两位志愿者带着捐赠物品驱车来到几位受助儿童的家,这里贫穷的状态震撼了两位志愿者的心灵。
两位志愿者用相机记录着这里的一切,他们说,文字和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出他们此时内心的感受,也许图片那种最直接的面对,给人的感受更强烈,更能震撼人心。他们问我面对这里的贫穷,何以能如此平静。我看了看这两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大男孩,说,在我小时候的家乡,比这里的情况略好而已。就像你们两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然后到了月城,你们会表现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吗?
说完这话,我又开始想,如果不是贫穷,我的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会不会跟子诺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点?我会不会遇上陆放?而眼前的这些孩子,因为贫穷,他们的命运又将会遇上些怎样的转折?贫穷就像一把刀,剜在山里人的心头。
春节即将来临,我想赶在春运的大潮来临之前回到老家跟父母团聚。陆放也想跟我去,但他不像我这么闲,不能随我早走,我留了地址给他,我说:“如果到时不好订票那也就算了。”
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根本没有指望他春节的时候真能来我的老家。因此,在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当风尘扑扑的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些喜出外望。我责怪他为什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至少也可以去接一下他一程,他笑着说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在我的介绍下,陆放一一认识了我的家人及较为亲近的亲戚。大家都对这个恭敬有礼的男人赞赏不绝,都夸我找了个好夫婿,父母一惯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高兴的神色,偶尔向我埋怨没有提前给他们打招呼,因而没有准备什么好饭菜,显得对人家有点不够礼数或是轻待。
春节这几天,除了带着这个毛脚女婿串串亲戚的门,剩下的时间都带着他这个没见过什么大山的男人领略山区的风貌。站在山顶上,我跟他讲了我额头上那个伤疤的来历和那块橡皮擦的故事,还给他讲山区的孩子上学的艰辛。然后他问我现在村里的孩子上学条件有改善没有,我说由于交通不便,村里的孩子上学的条件跟我们那时相比并没有多少改善。
陆放沉思了一阵,然后抬头问我:“我们在这里建一个希望小学怎么样?”
我迟疑地望着他问:“这应该需要不少的钱吧,我们的基金会目前可没有这个能力,你准备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钱?”他笑着说:“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可别忘了我家有个老财主。”
我恍然大悟,对他会心一笑:“如果伯父能出手相助的话自然是一切都没有问题。”
陆放又说:“其实我爸一直都在做慈善,只是他为人比较低调。慈善事业宜早不宜迟,这事春节后就计划操办。”陆放又让我领略到了他做事雷厉风行的作风。
大年初五,我跟着陆放启程回北京了。一天下午,陆放悄悄地告诉我,那事有着落了。我一脸雾水,哪事有着落了?他说希望小学的事,老头子答应捐200万给我们的基金会,不过款要分两次入账,要我们提拱第一次资金的详细使用情况后才能进行第二次打款。我说伯父这是要监督我们资金要落到实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