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潇带着几个人夜袭敌营,虽然他知道只是去送死,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制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跟他来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只是轻伤,便派他两个人去烧敌军的粮草,然后自己带了两个伤势不轻的人准备乘乱袭击敌人大营,一切计划好之后便准备行动。
此时敌军正处在战败阶段,士气低落,但是部署却也是十分严密,玉潇先让其他人按兵不动,自己在敌营查看情况,等到彻底摸清之后,他便吩咐四人按计划行事。可是,烧粮草的士兵让人发现了,敌营的士兵一下子都警觉了起来,开始搜查。玉潇一方面感叹敌军反应的迅速,一方面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便吩咐身边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在这儿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引开他们,如果你们能逃走的话尽量逃走。”说完,玉潇便拔出随身的宝剑冲入敌营,一阵砍杀。
敌军看见一个白色铠甲的人冲出来了,一眼便认出他就是让他们吃了很多苦头的先锋将领秦玉潇,想着好多弟兄都死在他的手上,不由得忿忿,竭力厮杀起来。玉潇虽然武艺高强,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不知何处飞来一只利箭,玉潇闪身躲开了,却又撞到了另一个士兵的枪,一时鲜血直流,就这样倒在血泊中。将士们正要发泄近几日败仗的怨气,没想到元帅突然发话说把人带到主营里去,士兵们只好不情愿地带了人进去。远处的暗卫看见这一幕,只好先就回去了。
玉潇被人拖到了营帐里,由于失血过多,仍旧昏迷着,元帅便命人倒了一桶冷水在他身上,玉潇一下子被惊醒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敌军元帅喀山看着玉潇笑道:“你们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就派你一个人来夜袭我大军。”玉潇冷冷地道:“既为俘虏,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喀山笑道:“不愧是先锋将领,气度不凡,不如为我所用,我保你升官进爵,不比在你那里差。”玉潇笑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秦玉潇就是死,也不做那叛国投敌之徒。”喀山知道玉潇是不会轻易动摇的,便说道:“来人,把秦将军带下去,关在牢里看紧咯,让军医来看看他的伤,以礼相待。”玉潇虽然一身爱国的傲气,但从小的教养让他无法说出难听的话,只能对喀山道谢然后任由别人将他架出去,喀山嘴角微勾。这时,旁边的侍从疑问道:“元帅,这个秦玉潇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为何不直接将他杀了给兄弟们报仇呢?”喀山笑道:“你懂什么,此人气度不凡,而且极是懂是非。他这次自投罗网,即使此刻不能为我所用,若我以真心待他,说不定终能成为我麾下之将。对了,你吩咐人下去,将秦玉潇的衣物全部都拿过来,让我给呼延默轩来一招瞒天过海。”侍从忙笑道:“元帅英明。”便下去了。
玉潇进到监牢,不禁自思这样是否算是叛国,但是他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想要活下去,所以,他妥协了,只要喀山不逼他,他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只要呼延默轩班师回朝,他就可以回去找雪儿了。不久,便有士兵送来洗澡水,玉潇谢过之后,便脱下了衣物,将自己泡在了热水中,伤口实在是太痛了以至于他疼昏了过去。等洗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物不见了,只有一套新的衣物放在旁边,玉潇连忙穿上衣服问守着监牢的士兵道:“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士兵道:“秦将军的衣物已经破损了,所以末将拿去丢掉了。”玉潇不禁着急了,雪儿给他的护身符还在里面呢,可是,现在他是阶下囚,他没有资格命令他们还给他,只好怔怔地坐在地上。这时,军医来给他疗伤,玉潇只是任由他处理伤口,一时五味杂陈。
这边暗卫回去给呼延默轩复命道:“秦玉潇受伤了,未见死活。”呼延默轩冷冷道:“不是让你见了尸首再回来?”暗卫忙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探。”呼延默轩握紧了拳头:“秦玉潇,你必须死。”
突然,军中出现一阵骚动,呼延默轩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一名小将即来报告:“不好了不好了……”呼延墨玉瞪了他一眼:“你慌什么!”小将心里一阵寒,说道:“秦将军被敌军杀害了,尸首已从敌营抛了出来。”呼延默轩眼神一凛:“他的尸首在哪儿?”小将便引着呼延默轩去到帐外,彼时玉潇的尸首已经被将士们抬了回来,很多平日里受到过玉潇照顾的士兵都暗自留下了眼泪。
呼延默轩有些不信,上前查看尸体,整个尸首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所以很难辨认究竟是不是玉潇。呼延默轩伸手在他的衣服里搜索,摸到了两枚护身符,一枚是秦玉潇自己的,一枚是林雪的,呼延默轩知道这两个护身符是玉潇随身携带的,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到底是相信了,他将两枚护身符收到自己的怀里,对士兵们说道:“秦将军自告奋勇前去夜袭,结果被敌军所害,本帅虽痛心不已,但无力回天,即刻厚葬秦将军,明天暂不攻城,三军举哀。”
呼延默轩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右手有点疼,正是沾上林霞眼泪的那只,呼延默轩不禁自嘲:你开始谴责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