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似乎没有她的担心,只是一味的踩大油门。他早早的就听过天气预报,这是一场大雪,所以他一定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到达,要么,路上就比较滑了。
车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侃着,林琳一路心事重重,一句也没说过,更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她,甚至,他们连是‘她’还是‘他’都分不出来,谁让她裹的那么严实呢?
每到一个车站或者是一个较大城镇,她都要好好的看上几眼,猜测离洛阳还有多远,也用心记着沿途经过的地方,此时她恨自己以前学地理没有好好的看过HN的地图,连从他们这里到洛阳都要经过那些城镇都没有一点的印象。
洛阳,不知几百里也,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师傅,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啊?麻烦到LC区喊我一声。”林琳看差不多进入了洛阳的地盘,心情更加忐忑起来。
那师傅‘哎!’了一声,从后视竟镜里瞄了她一眼,才发现帽子底下跑出来的那么长一缕头发,原来不是个小子。自己哧哧的笑起来:“到了我叫你啊!”
“LC区的,快到了!”那个细心的司机终于提醒她了,林琳赶忙从后面挪过来,感激的冲他笑笑。
“第一次出门啊?小心,打电话或者找人接留意一些,别让骗子给骗了!现在骗子很多,专骗你这样的‘小子’!要是回去,到路对面去坐,最晚一班夜里十点,再晚都没车了。”
车慢慢的停稳了,林琳终于从车里钻出来,看车慢慢离去,忽然感到十分无助。
她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漫天飞舞的大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往手上呵呵热气,搓搓手,按照她地址上写的,寻找熟悉的字眼。可是都是一些没有听说过的路标,没有一个有关的指示。
一边是着急赶路,一边是肚子不争气的呱呱叫着,她用舌头舔舔飘落到唇边的雪花融化的雪水,一股甘甜。看四周无人,她慌乱的用手捧起路边栏杆上干净的积雪,猛吃了两口,虽然很凉,直透心底,不过确实舒服多了。
于是她顾不上什么干净卫生,又捧了一把,塞到嘴里,才开始找路走。大街上时不时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或者是骑摩托车的,他们在雪地里留下一条条蜿蜒的车辙。
终于看到了一个扯孩子的老年妇女,林琳一阵欣喜,迎上去问道:“大娘——麻烦向你打听个地方——”林琳一面说,才知道老人家根本没有听清她说的地方,于是把纸条子掏出来,给她看。老人家看了看纸条,用洛阳土话加比划的告诉她:往前走,两个路口,右拐就是那条路,至于是几号,那她就不知道了。
林琳千恩万谢的别过老妇人,赶快望前赶。
找到了那个小街,很快就打听到了那个胡同,林琳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一路小跑的冲到那条胡同里。“十三号……十八号……十八号!”她兴奋的望着一所院子的门牌,大口的喘着气,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胡同里十分寂静,只有她砰砰乱跳的心脏,连只鸟叫都没有。
“有人在家吗?林——我是林琳!”她本来想喊林宇梁的名字,忽然发现那样不太合适。
“有人在家吗?——我是林琳!”任凭她怎么喊,怎么拍门,门里都没有一丝的声音。“林宇梁,我是林琳啊!”她喊着,几乎要带出哭腔来。她发现这个门前竟然没有什么脚印?被雪盖住了?“难道没有人?怎么办呢?”
她扒着门缝,看到院子里一地的白雪,没有人迹,忽然她被门里边种的一些花草吸引住了,那堂屋门口有很大一块空地,地上是干枯的枝叶,一部分还没有完全腐烂的枝杆一簇簇的高擎着一白雪,被风吹掉的地方露出枯黄的叶子和花朵。
“那是菊花!那么多菊花!”她想起穆寨老院子里的菊花和她花盆里的菊花:“就是这里了,可人呢!”
她忽然听到邻院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只好尝试着去敲邻居家的们。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了不耐烦的问道:“喊什么敲什么呢?你谁呀?”
“不好意思,我——我问一下,你们隔壁是林宇梁家吧?他们家人呢?我是他——他亲戚。”她一面用手指着,一面恳求着这个大哥。
“他亲戚?哦,他们早搬家了,搬到市里面去了。”那人上下打量着她,一脸的不屑。
“市里面?你知道他电话吗?或者他们搬到哪了?”林琳一脸失望,眼上的泪珠差点点滚落出来。“好象留过一个括机号吧?我给你问问。”他转身就回去了。
院子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声音。她在门外等了好久,那位大哥给她送出来一个写在烟盒上的号码。“恩,这是她括机号,你给打一下,给他留个言。”
从来不知道括机为何物的林琳一脸茫然“括机怎么打?我——”
“啊?你不会啊?乡下来得是吧?算了,我帮你打。看在老林为人不错的份上,送佛送到西,哪个啥,你叫啥?跟我进来吧。”男人有些同情她。
“我叫林琳,我找他有急事。谢谢你啊!”林琳感激的跟在后面,看那人掀开帘子进去了。林琳的鞋子都是湿的,不敢贸然,悄悄的站在屋外,静静的等着屋里的消息。
“叫什么?林琳?不会是老林的私生子吧?哈哈,老林那怕老婆的,这下可麻烦了!”一个女人一面哄孩子一面问道。
“这谁知道啊?呵呵,人家的事,咱少操心不是?对了,林宇梁留这个扩机号码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什么?怎么就给我们放了个号码?你还塞在抽屉里面?”男人粗声粗气的问道。
“哦,好像有过交代哦,记不清了,当时没当回事。那个林琳,你进来吧,啊,估计回电话要一会呢,我给他留言了,你进来暖和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