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晴的胸膛因为情绪的变化而起伏起来,她看着安言,坚定道:“爹爹,我喜欢他。”
安言瞪大眼睛,怒道:“你日后不准离开风炎半步!”
安安晴握紧双手,缓缓地站起来,然后走到大堂正中间,对着安言慢慢跪下。
安言看着她的举动,彻底怒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准离开安府!”
安安晴仍旧坚定地说道:“爹爹,我喜欢他,我要去天芸。”
安言看着安安晴,对上她的眼睛,看清楚了她眼里的坚决,他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晴儿,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吗?”
安安晴不说话,只是抿着唇。
安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晴儿,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安安晴仍旧不说话。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一个人。”
安安晴终于开口了:“可是族中和人在一起的又不少。”
“你是嫡系。”安言说道。
安安晴倔强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嫡系。”
“可整个家族中纯种血脉的人加上你也不超过十个了,只有纯种血脉才能够开启回家的大门!”安言苦涩道。
“爹爹,”安安晴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很喜欢他。他那么优秀,人又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呢?而且……不是只有我一个能够开启回家的大门,只要有就可以了。”
“晴儿……若都如你这样想,我们就回不去了。”
“我们等了一百多年,家族在这里屹立了一百多年,我们都已经在把自己当人类了,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才能回去。”
“唉……”安言听到此番言论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又一声叹息,“准备准备吧,你也该嫁人了。”
“爹爹!”安安晴听了他的话顿时叫道,“我只嫁他!”
“你不能嫁他。”
“我只嫁他!”
“你不明白吗?一直下去,纯种血脉只会越来越少。”
“我只嫁他。”
“晴儿,别太固执,你只是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我只嫁他。”
“他会娶你吗?”
“我只嫁他。”
“你该怎么告诉他你的身份?还是说你想一辈子瞒着?”
“我只嫁他。”
“晴儿,这件事我不会退让。”
“我只嫁他。”
看着安安晴如此顽固,安言忍不住头疼。
“晴儿,你别忘了,你还是一个铸造师。”
“我只嫁他。”
“我们的血脉已经很强大,何况是被祝福过的铸造师?你的血脉绝对是超过他的,如此强大的血脉,你说,他受得了吗?”
“我……”安安晴忽然哑然,是的,他说得没错。但顿了一会儿,安安晴还是坚决道:
“我只嫁他。”
“家族里优秀的子弟多的是,你自己考虑考虑。”
“我只嫁他。”
安言看着安安晴,有些恼火,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晴儿以前从不如此的……
“他真有那么好?足以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是,”安安晴说得坚定而绝对,“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好,足以让我做到任何地步。”
“他让你变得不听话了。”
“他只是教会了我如何争取自己所追求的。”
“他配不上你。”
“不,”安安晴摇头,对着她的爹爹说,“他配得上任何人。”
“你不是人。”
“……只有他足以和我相配,其他的族人我一律看不上。”
“那不是由你决定的。”
“我只嫁他。”
“你不能做主。”
“呵……爹爹,别试图让我妥协好吗?我很爱你。”
“晴儿!”安言又是一声叹息,“别这样,我也很爱你。
安安晴直挺挺地跪着,背骄傲地挺着:“这个世间,未来的夫君,我只认云悠祺。”
“他认你吗?”
“他会接受我的。”
“别去自取其辱,你是安家的嫡系。”
“我只嫁他。”
“晴儿,家族里的那几位早已定好,未来,你是家主。”
“我可以不当。”
“晴儿!不要再任性了!”
“爹爹,我答应你,我这一生,就只任性这一次。所以,这一次,你就答应我好吗?”
“……够了,你回房去吧,之后我没开口,就别出来了。”
“爹爹!”安安晴大喊,她对着安言,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然后她便坚定地对着他,伏下身子,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咚。
咚。
咚。
咚。
……
声音回响在大堂,安安晴的额头都已经磕破,地上被她磕到的地方都留下了血迹。
安言实在不忍心,蹲下将她扶住,劝导着:“晴儿,何必如此?”
安安晴眼里的泪水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那泪水滚烫得灼伤了她。
“爹爹,晴儿,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他,若不是他,晴儿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委身他人。”
这一次,安言连叹息都没有了。他想不到,安安晴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一定会后悔的,”安安晴说道,“如果我今日妥协了的话,以后我一定会怪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不多坚持一下,怎么就那么草率地选择嫁了人,怎么就如此轻易地听信了爹爹的话。”
安言看着自己的女儿,面色沉重。
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大堂,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安安晴犹自跪了一会儿,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慢慢起身,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言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提起水壶就往嘴里灌水。
安夫人见了连忙从一边走过来到他旁边坐下,温声细语地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安言叹气:“是晴儿。”
安夫人听了有些不安:“晴儿?晴儿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
“她有喜欢的人了。”
“啊?”安夫人愣住了,“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安言点头,“今日去大堂,她跟我说,除了那个人,她谁都看不上。她只嫁给他。”
“这怎么可以?!”安夫人叫道。
“她向我跪下,还磕头,态度很坚决。”安言说。
安夫人不知道该接什么了。态度很坚决,她听出来了,因为晴儿从小到大就没下过几次跪的,更罔论磕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终于,她问道。
“唉,”安言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跟他们商量一下吧,晴儿也不止是我们的女儿。”
“唉。”安夫人也是只能叹气。
“晴儿怎么这么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