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田峰和公玉琴儿就在石洞里住下了。
天黑以后,他们各在石洞中选了一块大岩石,当作床铺,因为有秋老设的水魂障,所以睡在岩石之上并不觉得冰凉或者潮湿,睡久了之后,反而会感觉到岩石之中有阵阵暖流流动。
夜里,田峰睡得正香,突然被石洞之外的巨大水声惊醒,他朝秋水痕所睡的地方看去,岩石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秋老去哪了?”田峰思索道:“洞外哪里来的水声,难道和秋老有关?”
田峰看了一眼公玉琴儿,只见公玉琴儿正安静地躺在岩石之上,睡得极为香甜,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从岩石上站起身来,田峰寻着水声向石洞外走去,刚走出洞口,忽然一阵冰凉的水气扑面而来,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田峰感觉莫名其妙,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为什么洞里这么暖和,洞外却这么冷呢?”
想到秋水痕设的水魂障,可以祛除洞里的水气,田峰立刻明白过来:“难道是秋老设的水魂障在起作用?”心中不由得对秋老敬佩万分:“没想到他一道法力屏障,就能把洞里洞外分隔成两个世界,真是说不出的神奇。”
田峰来到石洞外,看到秋水痕闭幕凝神,正坐在河谷的石壁旁,只见他挥舞着袖袍,法力凝聚之下,瀑布上方急涌而下的水流从河底渐渐升起,汇成一股巨大的水柱,水柱在皎白的月光下肆意涌动,宛如一条银色的水龙。
瀑布涌下的水流,全都用来汇成水龙,河水因为没有水源补充,渐渐干涸,露处一块块被河水浸得发黑的岩石。
水龙在瀑布持续的水流作用下越升越高,最后仿佛插入了天际一般,挡住了月亮的光辉,让整个河谷都暗了下来,笼罩在水龙巨大的阴影之中。
水龙在空中时而盘曲,时而扭动,水波相互碰撞,发出剧烈的水声,犹如龙吟一般在河谷回荡不绝。
看到水龙气势磅礴,田峰眼睛都忘了眨,他这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石洞里听到的声音,原来是秋水痕在驱动水龙,心里对秋老的敬佩用语言都形容不出。
正在田峰感叹之时,秋老突然发现了站着洞口偷看的田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袖袍,停止作法,河谷上空的水柱,像是突然没有了凭借一样跌落下来,在河底溅起巨大的水花,涌上两边的石壁,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之声。
看见水柱跌下河谷,田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却因为躲闪不及,也被溅了一身的水。
被冰冷的河水浸透衣服,田峰这才回过神来,只见石壁旁的秋老已经缓缓站起身,向他走来,挽着长须微笑。
见秋水痕走来,田峰神情慌乱的对他说道:“秋老,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说话间,脸上还不断有水滴滴落。
秋老对着田峰笑道:“无妨,无妨,倒是我修炼水魂术扰了你的好梦。”语气中也有几分过意不去。
“水魂术?”田峰脸上露出一丝闻所未闻的迷惑。
秋水痕解释道:“水魂术是一门普通的驱水法术,但如果法力足够强大,也能发挥惊人的力量,小可以驭江河水,大可以驱沧海浪。”语气中非常自信,似乎已经领悟到了水魂术的真谛一般。
田峰听在耳中,觉得得非常惊讶,心想如果吴靖子也会水魂术,他去南榕岛就不用骑一只大海龟了,直接骑着海浪就行了。
见田峰陷入了沉思,秋老一手拍着田峰的肩膀,一手摸着花白的长须,笑着问道:“田峰,我这水魂术,你想不想学呀?”
被秋老一拍,田峰猛然清醒,惊喜万分的说道:“想学,想学。”随即又失落的说道:“可是秋老,你说你发过誓不收徒弟的。”以为是秋水痕在说笑。
“我只是发誓不收徒弟,又没有说不教人本事。”秋水痕抚须笑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田峰听到这里,心里非常感动,知道秋水痕愿意为自己破例一次,连忙跪下来向秋老磕头道:“秋老如果能教我水魂术,我田峰定当感激不尽。”
秋老见状,立刻把田峰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下跪,今天都跪我两次了,我教你法术倒是为了自己,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毕生修炼的法术,就这样从世上消失。”语气中颇多感叹,仿佛意识到自己年数越来越大,法术得到传承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听了秋水痕的话,田峰严肃的点头道:“我绝不会让秋老这么厉害的水魂术从世上消失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见田峰这样说,秋水痕心里很是欣慰,对田峰说道:“今晚月色皎洁,倒很适合传授法术,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看见水魂术强大的威力,田峰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学,连忙应声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学了。”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急切。
拉着田峰走到左岸的河谷石壁旁,秋老伸手抹去石壁上的青苔和泥沙,石壁之上突然现出一百多个方方正正的字来,比雀老刻在石壁上的字要正得多。
秋水痕对田峰说道:“我刻在这里的,是水魂术全部的要诀,你先全部记下,我再讲给你听。”
秋水痕说完,回过头来看着田峰,却见田峰并没有回答自己,只是望着石壁上的字有些出神。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秋水痕愤愤的说道,对田峰有些不满。
田峰闻言,回过神来,对秋老说道:“我已经全部都记下来了。”一脸自信的样子。
“全记下了?”秋老感到不可思议,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忙田峰他背给自己听。
听了秋水痕的话,田峰立刻背对着石壁,又闭起眼睛,一字一字的背了出来:“水无形,意为魂,奔流不尽方圆,汇散不拒点滴,借山川之势,共天地之险,乘江河之便,融日月之辉......”
听田峰背得一字不差,秋水痕心中的气恼立刻便成了欣赏,没想到田峰居然能过目不忘,不由得大为赞叹道:“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听秋老夸奖自己,田峰“嘻嘻嘻”的笑出声来,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