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斗的火热,殊不知时夜将半。
夜深露重,这时已入深秋,那么重露自然成霜,霜重则寒。
长剑剑光四射,寒光粼粼,寒意凌冽。陈元襄手握弯刀,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有些冷,还是剑光太乱晃人眼睛让人觉得烦。他眉头紧锁,决定快些结束这场战斗。于是他出刀了,手中普通的弯刀映着月光,化作一道白虹,直向黑风怪的大腿贯了下去。
黑风怪和麝香堂主斗了很久,直到方才,两人一直在相斗,难分胜负。既然如此,陈元襄的这一刀,黑风怪便不可能躲得开,于是刀刃入肉,带出一道血线,黑风怪难以察觉地笑了笑,然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陈元襄和麝香堂主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因为陈元襄方才的一刀斩的不止是黑风怪,还有麝香堂主。
弯刀呼啸着破风而来,同样是取麝香堂主的大腿。那麝香堂主方才眼见着陈元襄刀斩黑风怪,以为他终究没骗自己,谁料他这把弯刀来的好快,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已被他一刀嵌进了大腿。
他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陈元襄抽回弯刀扛到肩上,嘴角扯起一丝笑意,道:“我不是黑风怪的伙伴,而是他的苦主,那么我自然不会帮他。”
鸿华飞的眉头皱的更深,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伤我?”
陈元襄不知道是不是累了,长吁了口气,坐在地上,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前面已经说了,我不会帮黑风怪。那么我该帮你?但我如果帮了你,你定要一刀杀了他,那我的事情该怎么办?所以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说这话的时候眯着眼睛,笑得很假。很像京都里富家纨绔扮成混混抢劫时的模样。事实上这些年这种事情他没少干,而且大多是他一个人在干。
现在他也是一个人,麝香堂主不是伙伴,那黑风怪更加不是。那他能帮哪边?当然只有站在自己这边。
弯刀映着月光,架在了黑风怪的脖颈上,陈元襄假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黑风怪看着他的那张笑脸,终于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道:“说真的,你笑的这样假,真的很好笑。特别是像你这种情况,更好笑。”话音落下,同时响起利器破空的声音。陈元襄架在黑风怪脖颈上的那柄弯刀来不及收回,便即有刺骨的寒意透体而至。陈元襄但觉眼前猛然亮起一刀白光,当下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张开时,便只见自己的大腿上有一道极浅的伤口,刚好破开油皮,有血流出。眼前的黑风怪早已不见,天边升起一道朝阳,不暖。
初秋的清晨带着清新的寒意,将还未成霜的露水凝结成霜,陈元襄的头发被晨霜所打,尽数作白。他放眼眺望远处,但见楼外坡坪上的草儿也同他的头发一般白了一片,远处那座大湖后面便是朝阳,但尽管如此,湖面仍然凝结着一层寒霜,有个黑点在上面奔跑,正是黑风怪。陈元襄至此再没有看那鸿华飞一眼,纵身冲出窗去,向着那道朝阳奔去。鸿华飞大腿受创,此时只好坐在原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向着太阳奔跑,忽然想到:“他的白发算不算是一道白虹,虽然这时很小,但若日后壮大起来,再向太阳奔去,或许便是白虹贯日的奇景。